女鬼瑟縮了一下，強撐著說：“我是王桂華的三表姑！當初是她們把我供上的！你不能這麽霸道，說弄走就弄走！她們有錯，你們就沒錯？”
    我冷笑一聲，說。：“你們這些鬼，在陽間享受香火，自封仙家，有這功德嗎？王桂華能承受得住你們這麽多陰氣嗎？她要是被你們折騰死了，你們個個都得下十八層地獄，萬劫不複！我這是在幫她，也是在幫你們！”女鬼猶豫了，眼神閃爍不定。
    這時，一個老頭鬼飄了出來，是王桂華的爺爺，對著女鬼歎了口氣，說：“三侄女，走吧，別在這兒鬧了，蔡仙師說得對……”屋裏又浮現出十幾個鬼影，都是堂單上供著的那些鬼，有的剛想張嘴說什麽，就被我家清風鬼王一個眼神掃過去，頓時縮了脖子，再也不敢吱聲。
    “走。”我拿著堂單和香爐裏剩下的香，往外走。到了院子裏，找了個空地方，把紅堂單點燃。火苗騰地竄起來，燒得劈啪響，火光中隱約能看見無數細小的黑影！
    我把瓷香爐往地上一摔，“啪”地一聲碎了，我怒喝道：“給你們臉了，查事都敢搗亂！”那些鬼仙的怨氣很重，灰燼被風吹起來，打著旋兒，像是在表達不甘，但最終還是慢慢散去了。
    回到屋裏，王桂華已經醒了，正坐在地上喘氣，臉色雖然還是不好，但眼神清明了不少。
    “蔡師傅……我剛才……”
    “沒事了，那些鬼被送走了。”我扶她起說道“來，坐下，我給你號號脈。”搭上脈，隻覺得脈象虛浮，陰氣凝結在脈門裏，陽氣衰弱得像風中殘燭。
    “身上的三盞陽火，兩盞都快滅了。你這身體虧得太厲害了。”我皺了皺眉，繼續說道：“堂口得重新立，但不能再用紅堂單了，先用黃堂單，慢慢養著。後天是初一，是個好日子，那天請仙。”
    我列了個清單，讓她準備請仙用的東西：黃布、朱砂、香燭、供品，還有焚化用的表文、要向天地報備，請她家的正仙歸位。
    到了初一，一切準備就緒。
    我拿起文王鼓，鼓槌一落，沉穩的鼓聲在屋裏響起：“初一十五把香焚，有請老仙降臨凡。弟子桂華遭磨難，盼仙歸位護周全……”
    “老仙家來了，就顯顯靈，讓你家弟子感應感應。”我對著虛空說道：“先請胡家仙，再請黃家仙，常蟒兩家隨後到……”
    王桂華坐在那裏，閉著眼睛，身體微微發抖。過了一會兒，她緩緩開口，說出一個名字：“胡天……”我趕緊記下來。
    接著，她又報了黃家常家蟒家的幾位仙家名字，雖然不多，但個個都帶著靈氣，是正經的老仙。
    我說：“最後請鬼仙，碑王必須得有。”剛說完，院子裏刮起一陣風，之前被送走的那些鬼又來了，擠在門口，想進來。
    “我家清風鬼王，給查查，沒本事的、心術不正的，別讓進來。”我說道。
    清風鬼王飄到門口，眼神一掃，那些鬼裏，有十幾個被他揮手打散，剩下兩個飄了進來。
    一個是王桂華的太奶奶，生前信佛，修了不少功德，身上帶著淡淡的金光，適合做碑王教主。
    另一個是她老公家的二叔，四十多歲橫死的，生前就懂些走陰的本事，死後也沒少積德，走陰串陽的活兒能勝任。
    我按照規矩，寫下掌堂大教主，各堂堂主等管事的職位。請好後，又做了開馬辦拜北鬥的儀式。最後請旗印，才算把堂口立穩。
    “你這身體，得慢慢恢複。”我對王桂華說：“白天上午多出去曬曬太陽，多吃點紅色的大棗枸杞，補補陽氣。你被那些鬼折騰太久，陰氣入體，得一點點排出來。”王桂華連連點頭，又讓我給她兒子看看。
    我看了看她兒子的八字，說道：“不算大富大貴，但命格穩健，適合做點小生意，以後日子會不錯。婚姻有點坎坷，但不算大問題，等你家堂口穩了，他的運氣也會轉過來。”
    她這才徹底鬆了口氣，臉上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離開吉林的時候，天很藍，山上的樹綠油油的。我看著窗外，心裏歎了口氣…立堂口本是為了請仙護家，卻被一些半吊子大仙弄成了養鬼地，真是害人不淺。
    仙家之事，講究的是一個正字，心正仙正堂口正，才能保家平安。
    若是心術不正，胡亂供奉，隻會引火燒身。
    這道理很多人都懂，可是一旦麵對金錢，很多人還是會選擇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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