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祖靈之地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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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不斷深入,周圍的景象愈發詭異。殘破的祭壇和石像逐漸被一種濃得化不開的、如同凝固牛奶般的白色霧氣所取代。這霧氣並非尋常水汽,它沉重而粘滯,不僅隔絕視線,連陳林那經過《混沌衍神章》錘煉、在沙海中磨礪得堅韌無比的神識,也被死死地阻擋在外,無法探出周身三尺!
    他仿佛進入了一個純粹由白色構成的、失去方向與距離感的迷宮。腳下是鬆軟濕潤、不知沉積了多少歲月的泥土,四周死寂無聲,唯有青銅古劍那越來越劇烈的顫抖和愈發刺目的血芒,成為這混沌白霧中唯一明確的指引。
    他隻能放棄感知,完全依靠古劍的牽引,一步步向前。
    越是深入,空氣中彌漫的那種古老氣息就越發濃鬱、駁雜。陳林能清晰地分辨出,其中絕大部分是那種厚重、蒼茫、帶著大地與蠻荒意味的玄黃洲祖靈氣息。但在這主流之中,還夾雜著幾股截然不同、卻同樣古老深邃的氣息——有的淩厲如劍,帶著金戈殺伐之意;有的縹緲如雲,仿佛來自九天之上;還有的陰寒刺骨,如同源自九幽黃泉……
    “不止玄黃洲的祖靈……”陳林心中震動。這祖靈之地,比他想象的還要神秘,似乎還埋葬或祭祀著來自其他洲域、甚至可能更加古老的強大存在!
    在這片失去時空感的白色迷霧中不知走了多久,青銅古劍的震顫達到了頂峰,劍身的嗡鳴幾乎要壓製不住,那血鴉圖案的眼睛血紅欲滴!
    突然,前方的濃霧如同被無形的力量撥開,豁然開朗!
    一片被無數座漆黑、沉默、如同沉睡巨獸般的高大山峰環繞的穀地,出現在陳林眼前。穀地中央,並非想象中的恢弘神殿或巨大祭壇,而是一個……村落?
    一個看起來無比古老、幾乎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的部落聚居地。低矮粗糙的石屋,由巨大的、未經打磨的黑色石塊壘成,布局原始而簡單。中央的空地上,同樣矗立著一座石像,但那石像的形態……
    陳林的瞳孔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呼吸瞬間停滯!
    那石像的輪廓,那模糊卻熟悉的姿態,還有石像底座上那依稀可辨的、線條粗獷卻帶著某種獨特韻律的紋路……
    那石像的輪廓,那模糊卻熟悉的姿態,還有石像底座上那依稀可辨的、線條粗獷卻帶著某種獨特韻律的紋路……
    夢境!是那個因為煞氣失控、在迷離恍惚間闖入的古老夢境!
    陳林的記憶如同被閃電劈開,瞬間清晰無比!那尊石像,並非他以為的玄黃洲的先祖或圖騰,而是……那柄青銅古劍上一任主人的形象! 準確說,是他在夢境中曾短暫“代入”過的、那個手持古劍、睥睨四方的古老戰士的形象!
    石像曆經無盡歲月,麵容早已模糊,但那昂首向天、手持利劍雖然劍的部分已殘缺)的姿態,那股不屈與桀驁的意蘊,與夢境中感受如出一轍!
    而周圍這低矮、古樸、以巨大黑石壘砌的建築風格,這被漆黑山峰環繞的穀地格局……
    玄鴉部!
    那個在夢境中驚鴻一瞥、實力恐怖到難以想象、充滿了神秘與古老氣息的龐然大物般的部落!其給人的那種深不可測、仿佛源自混沌初開時代的感覺,絲毫不亞於他獲得傳承的混沌聖地!
    隻是,眼前所見,並非夢境中那恢弘無邊的部落全貌,更像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角。一個慶典、祭祀,或是部族戰士聚集、歡慶勝利的廣場?夢境中那無盡的石屋、高聳的圖騰柱、以及更深處難以名狀的宏偉建築,並未在此顯現。
    這裏,更像是那個龐大古部落被歲月撕裂後,殘留在這祖靈之地最深處的一塊“碎片”。
    青銅古劍在他腰間發出近乎悲鳴般的顫音,血鴉之眼紅得仿佛要滴出血來,一股難以言喻的悲傷、眷戀與急切情緒,透過劍身隱隱傳來。
    陳林的心髒狂跳,血液仿佛都在沸騰。一切的線索似乎都指向了這裏!古劍的來曆,那個神秘夢境的源頭,甚至……可能與他自身那隱約感覺不凡的出身,都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翻騰的心緒,眼神變得無比堅定。既然來了,既然古劍將他引到了這裏,就沒有退縮的道理。
    他示意小黃保持高度警惕,小黃此刻也異常安靜,渾身毛發微微炸起,緊盯著那寂靜的村落,他自己則收斂所有氣息,如同融入陰影,開始朝著這片“玄鴉部”的古老遺跡碎片,緩緩靠近。
    每一步都走得極為小心,生怕驚醒了這片沉睡了不知多少萬年的土地。空氣中彌漫的古老氣息更加濃鬱,其中似乎夾雜著早已消散的歡呼、戰吼、以及某種莊嚴祭祀的餘韻。腳下的黑色石板布滿裂紋,縫隙中生長著散發著微光的奇異苔蘚。
    他越過幾座半塌的石屋,目光始終鎖定著廣場中央那尊殘破的石像。
    隨著陳林一步步靠近廣場中央的石像,腰間青銅古劍的顫鳴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峰,劍身甚至開始自行發出低沉如鴉鳴般的嗡響,那血鴉圖案的眼睛熾亮得如同兩滴濃縮的鮮血!
    就在陳林的腳步踏入廣場中央範圍,距離石像不足十丈的瞬間——
    異變陡生!
    嗡——!
    整片沉寂了不知多少萬年的“玄鴉部”碎片遺跡,仿佛被這古劍的共鳴徹底喚醒!那些殘破的黑色石屋、腳下的石板、乃至環繞穀地的漆黑山峰,同時亮起了一道道微不可察、卻密密麻麻的暗紅色紋路!
    這些紋路如同早已幹涸的血管,此刻重新被注入活力,無數縷極其精純、古老、卻又蘊含著滔天煞氣與鐵血意誌的暗紅色能量,從遺跡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塊石頭中被抽取出來,如同百川歸海,瘋狂地朝著廣場中央那尊殘破的石像匯聚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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