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妹，師妹？我們到了。”
    蘇婉辭清冷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柔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將紀清歌從那段溫暖而綿長的記憶回響中喚醒。
    她緩緩睜開眼，赤瞳中還殘留著幾分恍惚，映入眼簾的已是紀家那熟悉而宏偉的大門。飛舟不知何時已平穩降落。
    “嗯。”紀清歌點了點頭，很自然地伸出手，牽住蘇婉辭微涼的手掌，一同走下了飛舟。秦舒雪在一旁看著她們緊握的雙手，眼中帶著欣慰的笑意，並未打擾，自行先回了主院。
    走在通往自己院落的回廊上，紀清歌的思緒逐漸從過去的溫情抽離，回到了現實。原書的劇情早已被她這隻蝴蝶扇動的翅膀攪得天翻地覆，未來充滿了未知。
    “師姐，”紀清歌沉吟著開口，聲音壓得有些低，“你說……我們要不要趁著這次上界大比的機會，想辦法收拾雲懿那個老賊？”
    她側頭看向蘇婉辭，眼神銳利：“那次事情之後，我安排了人手拷問那個被活捉的三長老。雖然沒能挖出全部真相，但撬開了一點口風——雲懿真人，確實與閻魔宗暗中有往來。你們蘇家的滅門慘案……恐怕也是他一手布局推動的。”
    蘇婉辭聞言，周身的氣息瞬間變得冰寒刺骨，那雙清冷的眸子裏翻湧起滔天的恨意與殺機。她緊緊攥住了拳，指節因用力而泛白。
    “我從未打算放過他。”她的聲音像是淬了冰，帶著斬釘截鐵的決絕。
    但隨即，她意識到自己外露的戾氣可能嚇到紀清歌，連忙深吸一口氣，強行將翻湧的情緒壓下，眼神重新柔和下來，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張看向紀清歌。
    然而，紀清歌又怎會因她的恨意與殺意而害怕？她隻會心疼她曾承受的痛苦，並想要與她一同承擔。
    紀清歌伸手，輕輕包裹住蘇婉辭緊握的拳頭，傳遞著無聲的支持與溫暖。
    蘇婉辭感受著手背上傳來的溫度，心中的冰冷被驅散了些許。她看著紀清歌，忽然想到了什麽，眼神中閃過一絲期待與鄭重，輕聲開口道：
    “對了，師妹……你我二人，既已……既已到如此地步，”她耳根微紅，但還是努力維持著鎮定，“可否……正式結成道侶契約？”
    道侶契約？
    紀清歌聽到這個請求，心頭猛地一跳，第一反應有些喜悅，又一陣為難和慌亂。
    ‘道侶契約……這幾乎是此界最緊密的羈絆了。如果結成，好感度會不會直接飆升到100？那任務是不是就完成了？我……是不是就要‘回家’了？’
    ‘可是……師姐願意跟我走嗎？如果她不願意，我難道要強行帶她走？或者……獨自離開？’
    ‘不行……現在還不能……至少，要等解決了雲懿，等師姐大仇得報，等……我弄清楚係統的最終目的和‘回家’的真正含義之後……’
    種種思緒在她腦海中電光火石般閃過，讓她一時間怔住了，沒有立刻回答。
    蘇婉辭看著她臉上閃過的猶豫和為難，遲遲等不到肯定的答複，心中的期待漸漸沉了下去，被一股難以言喻的失落和酸澀取代。她垂下眼簾，長長的睫毛掩蓋住眸中的受傷，聲音裏帶上了連自己都未察覺的委屈和顫抖：
    “師妹……是不想負責嗎？”
    紀清歌被她這委屈的聲音弄得心頭一緊，瞬間從紛亂的思緒中驚醒。
    她看著蘇婉辭低垂著頭、仿佛被拋棄般的模樣，哪裏還顧得上那些未來的擔憂，連忙上前一步，雙手捧住她的臉，迫使她抬起頭看著自己，急切地解釋道：
    “怎麽會！師姐你瞎想什麽！”紀清歌的語氣帶著幾分嗔怪，更多的卻是心疼，“我怎麽會不想負責？我巴不得向全天下宣告你是我的道侶！”
    她看著蘇婉辭重新亮起些許光芒的眸子，放緩了聲音，帶著一絲哄勸和不易察覺的心虛：“隻是……道侶契約乃是大事，需準備周全，焚香沐浴，靜心凝神方可進行。
    我們……我們回房間再好好弄，好不好？定要給你一個最正式、最完美的契約儀式。”
    蘇婉辭聽著她急切的解釋和承諾，心中的失落這才被撫平，甚至泛起一絲甜意。
    原來師妹不是不願意，隻是重視儀式。她輕輕點了點頭，任由紀清歌牽著她，加快了步伐，向著那座承載了她們無數親密與承諾的院落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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