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可可睜開雙眼時，發現自己正站在雲苓真人的煉丹房中。
    熟悉的藥香縈繞在鼻尖，牆角擺放的各式藥草依然保持著新鮮的模樣，仿佛剛剛才被采摘回來。不遠處的丹爐中，爐火正旺，隱約可見其中翻滾的丹藥。
    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窗邊的軟榻——雲苓正斜倚在那裏，一襲淡紫色流仙裙隨意地鋪散在榻上，平日裏總是梳得一絲不苟的發髻此刻微微鬆散，幾縷青絲垂落在頰邊。
    最讓林可可心驚的是，師尊手中竟執著一個白玉酒壺，素來清冷的容顏染著淡淡的緋紅，眼波流轉間帶著她從未見過的慵懶風情。
    可可，雲苓輕聲喚道，聲音比平日低沉幾分，帶著些許沙啞，過來。
    林可可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這樣的師尊太過陌生，也太過...誘人。她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卻在距離軟榻三步之遙時，被雲苓突然伸出的手拽入懷中。
    師尊！林可可驚呼一聲，手忙腳亂地想要起身，卻被雲苓牢牢禁錮在懷中。
    隔著薄薄的衣料，她能感受到師尊身上傳來的溫熱，還有那若有若無的冷香，我們是師徒，不可以這樣...
    雲苓低笑一聲，溫熱的氣息拂過她的耳畔，帶來一陣戰栗：徒兒這是不喜歡為師嗎？她微醺的模樣帶著致命的誘惑，讓林可可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師尊的眼角微微上挑，那雙總是清冷的眸子此刻仿佛盛滿了星光，讓人忍不住想要沉溺其中。
    沒有不喜歡師尊...林可可的聲音細若蚊蚋，她感覺自己的臉頰在發燙，隻是，隻是...她不知道該怎麽說下去。理智告訴她應該立即推開師尊，可是身體卻貪戀著這份難得的親近。
    話音未落，雲苓已經俯身吻住了她的唇。那是一個帶著淡淡酒香的吻，起初溫柔得如同春風拂過，漸漸地卻變得熾熱而纏綿。
    林可可瞪大了眼睛，大腦一片空白，隻能感受到唇上傳來的柔軟觸感，還有師尊身上那令人安心的冷香。
    師尊親自己了？不可能！這一定是夢境！
    這個認知如同冷水澆頭，讓林可可瞬間清醒。
    她猛地推開雲苓，踉蹌著後退幾步，直到後背抵上冰冷的牆壁。她撫著還在發燙的嘴唇，心跳如擂鼓，幾乎要衝破胸膛。
    師尊，您喝醉了...她試圖保持冷靜，聲音卻止不住地顫抖。她想起雲苓平日裏總是與她保持著恰到好處的距離，那個清冷自持的師尊，才是真實的。
    雲苓卻不依不饒地追上來，從身後環住她的腰，將下巴擱在她的肩頭：徒兒這是想去哪裏？是害怕為師嗎？她的聲音帶著幾分委屈，像是個被拋棄的孩子，不要離開好不好？
    林可可渾身僵硬，感受著身後溫暖的懷抱，幾乎要沉溺在這虛幻的溫柔裏。
    她想起這些年來與師尊相處的點點滴滴——那個手把手教她辨認藥草的師尊，那個在她煉丹失敗時輕聲安慰的師尊，那個在她受傷時徹夜守候的師尊...
    可是師尊的懷抱這麽溫暖，她的聲音這麽溫柔...如果這是夢，我寧願永遠不要醒來。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林可可就猛地打了個寒顫。
    她用力掐了自己的手臂一下，尖銳的疼痛讓她稍微清醒了些。
    這不是真實的，這隻是幻境製造出來的假象。真實的師尊永遠不會對她做出這般逾矩的舉動，永遠不會用這樣溫柔到近乎纏綿的語氣對她說話。
    師尊，您醒醒...她試圖掙脫這個令人沉淪的懷抱，聲音裏帶著哭腔，您看看我，我是可可啊...
    雲苓卻將她抱得更緊，輕聲在她耳邊呢喃：為師知道你是可可。正因為是你，所以才...未盡的話語比直白的告白更讓人心動，那意味深長的停頓讓林可可的心跳幾乎停止。
    林可可感覺自己的理智正在一點點崩塌。
    她想起每次靠近師尊時，心底那份隱秘的歡喜；想起看到師尊與其他修士交談時，那份說不清道不明的酸澀；想起夜深人靜時，那些不敢說出口的奢望...
    不行，再這樣下去我真的會陷進去的。這是幻境，不是真的...師尊若是知道我有這般大逆不道的念頭，定會厭惡我的。
    她閉上眼，腦海中閃過雲苓平日裏清冷自持的模樣。
    那個會在她靠得太近時微微後退的師尊，那個總是用師徒有別來劃清界限的師尊，那個始終與她保持著適當距離的師尊，才是真實的。
    對不起，師尊...
    林可可猛地推開雲苓，在對方錯愕的目光中，拔出隨身的短劍。她最後看了一眼師尊那張令她魂牽夢縈的臉龐，將短劍毫不猶豫地刺向自己的心口。
    劇痛傳來的瞬間，她看見雲苓臉上浮現出從未有過的驚慌。
    那雙總是平靜無波的眸子裏，此刻寫滿了震驚與...心痛？幻境開始崩塌，煉丹房、藥香、爐火，還有那個讓她心亂的師尊，都化作碎片消散在黑暗中。
    再見了，這個美好的夢。
    在徹底失去意識的前一刻，林可可仿佛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呼喊：可可——
    那聲音如此真實，如此痛徹心扉，讓她幾乎要懷疑這究竟是不是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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