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他？
    神經病才去大海撈針。
    陳行進法則空間，跟鎮南王的對話根本沒有絲毫意義，而是在借此拖延時間，感知對方夜靈的孕育速度。
    沒有半年，最多三個月，就能重新孕育出大批夜靈。
    不過三個月時間，也足夠了。
    現在距離自己神權最終任務的倒計時，還有兩個月。
    ……
    不夜城。
    柳素姬料理完最後一波夜靈，往旁邊一瞥，隻見長嶽呆站在原地，默默發呆。
    “怎地，發什麽呆？”
    柳素姬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
    長嶽看著對方明媚的笑臉，苦澀道：“其他幾個兄弟的腦袋裏，我就是鑽進去，也找不到幾兩腦子。
    很多事教不會，他們也學不會。
    可你不一樣，柳娘娘，你得學著去參透一些事情了。”
    柳素姬一愣，好看的眉毛微微皺起，“什麽意思？”
    “我太累了。”
    長嶽沙啞道：“從走出萬藥林的那一刻起，我無時無刻不在膽戰心驚，我想方設法的讓咱們能好好活下去。
    可這世道，怎就如此多變？
    每每計劃好的事，還沒幾日功夫就變得麵目全非。
    我隻能不得不得跟著去變，跟著去學。”
    “你在胡說什麽？”
    柳素姬翻個白眼，“除了剛出萬藥林那段時間，往後不都過得挺順利嗎？有姓陳的護著……”
    “這次呢？”
    長嶽打斷她的話，“一共九座大城，除了三座瘋城，還有六城，大帥自己去守一座，我們八妖去守剩下的五座。
    大帥這是在賭，賭那個鎮南王身邊沒有二品止戈境武者跟三境修士。
    我知道，大帥說了我們可以逃，可你真放下這一城的人逃了，我們好不容易在大帥心中留下的份量，就得消散一空！
    我信，大帥是無奈之舉，不得不如此安排。
    我信，大帥如果有選擇，不會讓我們去。
    可問題是，這樣的無奈之舉，這樣的不得不如此，這樣的選擇，我們運氣好，跟著大帥能賭對一次，那以後會不會有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我們能一直跟著大帥嗎？
    日後其他人乃至朝廷直接下令呢？
    欽天監監正來建康那一天，我替咱們生死線上滾一回了！
    如果不是我長嶽，咱們早就被神不知鬼不覺的安排死了。
    甚至你到死，都隻以為是運氣使然，是你口中的無奈之舉！”
    柳素姬看著壓抑不住，嘶吼發泄情緒的長嶽，默默攬住對方肩頭，像是以前萬藥林裏，一個小女娃抱著大蜈蚣嬉鬧一般。
    “阿姐，我太累了，很多事我真不敢細想，我怕的睡不著。阿姐，這事本該是你來做的……”
    長嶽哽咽道：“知道李令月嗎？”
    聽他提及此人，柳素姬心中有些不悅，不過還是點點頭。
    “你難道就沒想過，為何人家一直跟到了嶺南道，可是卻沒有進來？”
    長嶽抬起頭，咬牙道：“因為他爹是李扶風！是欽天監監正！隻要李扶風活一天，李令月就永遠是朝廷不能隨意丟棄安排的棋子，是那些大人物斟酌危局時，必須剔除保下的人！
    大帥雖然也進了淵門，但大帥有武聖一刀！
    他不會有事，所以他同樣是這種人。
    我們想活著，想不被安排算計的好好活著，就必須跟這些人扯上關係，越深越好，越親越好……
    現在，你懂我一個深山妖王，出世後為何那般挖空心思的諂媚上官了嗎？”
    柳素姬收起手，默默望天，呢喃道：“這樣活著，多累啊……”
    “這話，我跟其他幾個傻貨說，他們懂都不會懂。”
    長嶽擦了擦眼淚，默默道：“阿姐你是能懂的，隻是多年在深山養成的悠閑性子，讓你不想如此。
    隻想隨遇而安，隻想悠閑度日，可我們……畢竟不是在萬藥林了。
    可我們，必須如此……”
    “知道了。”
    柳素姬點點頭，邁步緩緩離開。
    看著她的背影，長嶽沒忍住，咧嘴一笑。
    然後笑容就僵硬在臉上，因為他看到一旁小巷裏，陳行抱著一個小西瓜走出來，一邊啃，一邊眼神古怪的看著他。
    “哎呦，大帥您怎麽了來了？”
    長嶽屁顛屁顛跑過去，哪還有半點剛剛的悲情隱忍妖王的樣子，要是舌頭伸出來，活脫一個二哈轉世。
    陳行啃著西瓜，翻個白眼道：“我沒那麽多彎彎繞，說了你們可以逃，就真沒打算讓你們拿命去死磕。你閑著沒事忽悠那臭蟲幹啥？”
    長嶽扭捏著扣著手指，羞澀道：“長嶽當然知道大人愛護之意，隻是……嗐，其實阿姐心裏是有大人的，隻是阿姐自己靦腆，不好意思說，再加上出萬藥林後，我們兄弟八個才知大帥地位之崇高，阿姐其實是有些自卑的。
    我身為人家弟弟，自然不忍阿姐如此蹉跎下去。就想著推一把……”
    他一邊說，一邊小心觀察陳行的神色，發現沒有什麽厭惡情緒後，這才嘿嘿一笑，“至於大帥嘛，如此好男兒，被幾個女子愛慕不是稀鬆平常的嘛，大帥該辦差辦差，阿姐嘛……得意咱就收了，不喜歡就晾著。
    一個蛇妖而已，就當逗悶子了。”
    “呐……”
    陳行點點頭，“柳素姬，你聽見你弟弟的話了啊，跟我可沒關係。”
    長嶽臉色一變，顫抖著轉過身。
    結果發現身後空無一人。
    陳行在逗他。
    無奈回頭，迎麵就是一記勢大力沉的腦瓜崩。
    “你小子是不是閑的？”
    陳行氣得又是一個腦瓜崩，“眼下局勢雖說有了好轉，暫時都沒有危險，可事情遠遠還不到結束的時候。我來這正打算找你商議接下來的事，你倒好……
    學人家拉皮條？還是你阿姐？”
    長嶽抱著頭委屈道：“長嶽實在是……見大帥如此人物，身旁卻沒有紅顏知己相伴，實在是覺得有些孤單……”
    “滾犢子！”
    陳行翻個白眼，深吸一口氣，開始談及正事，“那遷走的幾十萬瘋人，有法子嗎？”
    “瘋人？”
    長嶽一眯眼，“大人的意思，是要他們……”
    “沒錯。”
    “長嶽見過那些人……”
    長嶽琢磨道：“怕是不好弄啊。”
    “弄成此事，不管你要什麽，隻要我有，絕無二話！”
    “哎！我想到一個好點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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