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絕境博弈,星火涅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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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灰黑色的吐息餘波在歸墟之眼上空緩緩消散,留下大片被徹底湮滅、回歸虛無的空間,以及殘存的觀星閣修士們劫後餘生的驚恐眼神。僅僅是一次無意識的“呼吸”,便造成了如此恐怖的破壞,那蒼白棺槨——“星孽之柩”內正在蘇醒的存在,其力量層次已然超出了在場絕大多數人的理解範疇。
    星衍臉上那狂熱與殘忍交織的笑容越發濃鬱,他全力催動著周天星辰圖虛影,更加洶湧的暗沉能量流如同百川歸海,瘋狂注入震顫不休的星孽之柩。棺槨表麵的血管狀紋路如同燃燒的岩漿,劇烈搏動,縫隙中透出的灰黑光芒幾乎要實質化,那股毀滅與饑餓的混合意誌,如同不斷上漲的潮水,充斥著每一寸空間,死死鎖定著唯一硬抗下吐息而未滅的林羽!
    “恐懼吧!顫栗吧!瀆神者!”星衍的聲音帶著一種近乎病態的興奮,“在真正的‘星神’之力麵前,你那點可笑的掙紮,不過是螳臂當車!你的道,你的本源,都將成為神胎登臨絕巔的基石!”
    壓力,如同整個萬寂荒原的死寂都濃縮於此,重重壓在了林羽的混沌星輝之上。碑體內部,太極星雲印記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抵禦著那無孔不入的毀滅意誌侵蝕,同時瘋狂計算著眼前的絕境。
    硬拚?星孽之柩的氣息還在攀升,其本體尚未完全出世,僅僅一絲吐息就讓他抵擋得如此艱難,一旦徹底蘇醒,後果不堪設想。更何況,旁邊還有一個虎視眈眈、掌控周天星辰圖投影的星衍!
    撤退?歸墟之眼是離開的必經之路,且已被觀星閣陣法封鎖。即便能強行突破,帶著赤炎遺族,也難保不會在途中被星孽追上,或者陷入荒原其他被喚醒的險地。
    似乎……陷入了死局。
    然而,林羽那冰冷的意念中,卻並未產生絲毫絕望。越是絕境,越能激發他混沌星域那包容、演化的本質。太極星雲印記中央,那縷融合了寂滅涅盤果精華與新生意境的星火,在極致的壓力下,反而燃燒得更加純粹、更加熾烈!
    他的“目光”掃過那貪婪吞噬能量的星孽之柩,掃過那全力維持陣法的星衍,掃過那作為能量源頭的、從荒原各處匯聚而來的邪惡光柱,最後,落在了下方那深不見底、仿佛能吞噬一切的歸墟之眼本身。
    一個極其大膽、甚至堪稱瘋狂的念頭,如同黑暗中劃過的閃電,驟然照亮了他的意識!
    觀星閣以周天星辰圖之力,引導、提煉萬寂荒原的負麵能量滋養星孽。星孽之柩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不穩定的能量聚合體,其內部正在孕育著一個混亂而強大的意誌。
    而歸墟之眼……這片區域之所以被稱為萬寂歸墟,正是因為其本身就是一個巨大的、天然的“終結”與“虛無”法則的顯化之地!它吞噬一切,湮滅一切,是連光線和法則都無法逃脫的終極陷阱!
    如果……能將星孽之柩,或者其吞噬能量的過程,與這歸墟之眼本身產生更直接的“聯係”呢?
    借力打力!驅虎吞狼!
    星衍想利用萬寂荒原的能量和林羽作為祭品,催生星孽。那林羽,為何不能反過來,利用這歸墟之眼,以及星孽本身那極不穩定的狀態,來一場……反向的“獻祭”?!
    這個念頭一生,頓時如同野火燎原,再也無法遏製!
    但如何做到?直接攻擊星孽之柩,隻會加速其蘇醒,並引來星衍和陣法的全力反擊。攻擊陣法或星衍?在周天星辰圖投影的庇護下,成功率極低,且同樣會刺激星孽。
    必須找到一個關鍵的、脆弱的、且能同時引爆多方矛盾的……“支點”!
    林羽的意念如同最精密的儀器,瞬間掃過全場。星辰觀測之力被催發到極致,分析著能量流向、陣法結構、星孽之柩的波動,乃至……星衍那隱藏在狂熱下的、一絲細微的精神波動!
    找到了!
    那關鍵的點,不在別處,正在於——周天星辰圖虛影與星孽之柩之間的能量連接通道本身!以及,星衍為了控製這遠超自身力量極限的儀式,而分出的、與星辰圖虛影緊密相連的那部分心神!
    一個險到極致,卻也可能是唯一生機的計劃,在林羽心中瞬間成型!
    他需要時機,需要星孽之柩在吞噬能量到某個臨界點、最為“饑渴”也最為“脆弱”的瞬間!也需要星衍因儀式接近成功而心神最為激蕩、防備可能出現一絲鬆懈的刹那!
    而這時機,需要他去創造,去誘導!
    “星衍!”林羽那冰冷的意念,第一次主動朝著星衍的方向傳遞過去,帶著一種刻意營造出的、外強中幹的“色厲內荏”,“你以為,憑借這外邪之力,強行催生的怪物,真的能被你掌控嗎?星靈族的覆滅,就是爾等的前車之鑒!”
    說話的同時,他碑體表麵的混沌星輝猛然收縮,凝聚,仿佛將所有的力量都集中起來,化作一道凝練到極致、色澤混沌、內部卻仿佛有星核在燃燒自毀的毀滅光束,不再攻擊星孽之柩,而是……悍然射向了下方那深邃的歸墟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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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沌·星殞歸墟】!
    他要將自己的力量,主動“獻祭”給歸墟之眼,以自身道韻為引,短暫地……“激活”或者“刺激”這沉睡的終極虛無之地!
    “愚蠢!垂死掙紮!”星衍見狀,先是一愣,隨即嗤笑。在他看來,林羽這是走投無路,試圖攻擊歸墟之眼來製造混亂,簡直是病急亂投醫!歸墟之眼何等存在?豈是輕易能夠撼動的?這種行為,無異於自尋死路!
    他並未阻止,反而樂見其成。林羽消耗越大,等下擒拿起來就越容易,作為祭品也越“純淨”。
    然而,就在那道混沌毀滅光束即將投入歸墟之眼的瞬間,異變發生了!
    那一直貪婪吞噬著能量的星孽之柩,似乎感應到了那光束中蘊含的、精純而獨特的混沌星辰本源氣息這對它而言是遠超那些提煉後邪惡能量的“美味”),其內部那饑餓的意誌猛地躁動起來!
    棺槨縫隙再次裂開,一道更加凝練、更加迅疾的灰黑吐息,後發先至,如同一條擁有生命的黑暗巨蟒,猛地纏向林羽射出的那道混沌光束,要將其半路截胡,吞入柩中!
    就是現在!
    林羽眼中意念中)精光爆射!他等待的就是這個瞬間!星孽之柩被他的“誘餌”吸引,主動分心,並且其能量運轉出現了短暫的、針對外界的攻擊性波動!
    而幾乎在同一時間,因為星孽之柩這突如其來的“搶食”行為,它與周天星辰圖虛影之間的能量連接通道,出現了極其細微的、短暫的紊亂!畢竟,星衍主持的陣法,其首要任務是“喂養”星孽,而非與星孽“爭奪”食物!
    就是這瞬息之間的紊亂與星衍因意外而產生的一絲心神波動!
    林羽動了!
    他之前所有的收縮、凝聚,乃至射向歸墟之眼的那一擊,都隻是佯攻!是吸引注意力的幌子!他真正的力量,早已在太極星雲印記的掩蓋下,凝聚於碑體核心!
    “就是此刻!輪回逆轉,星火引路!”
    他猛地引爆了之前吸收、沉澱在混沌星域深處、尚未完全煉化的、來自星隕老人巡天艦殘骸和那塊近乎耗盡的星核碎片最後的一絲精華!這股力量狂暴而雜亂,本不適合直接運用,但在此刻,卻被林羽當成了最猛烈的……推進劑和幹擾源!
    轟!
    混沌星域的力量以前所未有的方式爆發!並非向外攻擊,而是推動著林羽的碑體,化作一道超越了思維反應的、燃燒著混沌星火的流光,並非衝向星孽之柩,也非衝向星衍,而是……沿著那因短暫紊亂而露出一絲破綻的、連接周天星辰圖虛影與星孽之柩的能量通道的邊緣,以一種近乎自毀的、一往無前的氣勢,狠狠撞向了那懸浮的、作為陣法核心能源的——周天星辰圖虛影本身!
    他要攻擊的,從來不是星孽,也不是星衍,而是這座龐大儀式、這個困局的真正力量源頭——周天星辰圖的投影!
    “你找死!!”星衍終於反應過來,臉色劇變,驚怒交加!他萬萬沒想到,林羽的目標竟然是聖物投影!這簡直是褻瀆中的褻瀆!他瘋狂催動神念,試圖穩定陣法,調動星辰圖力量防禦、反擊!
    然而,林羽這蓄謀已久、傾盡所有、甚至不惜引爆自身部分積累的搏命一擊,速度太快,時機太刁鑽!
    就在星衍的防禦尚未完全成型,就在星孽之柩的吐息即將吞噬那道誘餌光束的刹那——
    燃燒著混沌星火的碑體,如同逆溯時光的彗星,悍然撞入了那卷由無盡星河凝聚而成的周天星辰圖虛影之中!
    不是硬碰硬的撞擊,而是……融合?不,是侵蝕!是幹擾!是以其自身獨特的、異化的混沌星辰道韻,強行侵入這聖物投影的法則結構內部!
    嗡——!!!!
    周天星辰圖虛影猛地一震,其內流淌的星河仿佛被投入了一塊燒紅的巨石,瞬間變得混亂、沸騰!那穩定輸出、引導萬方能量的陣法核心,遭到了前所未有的、來自內部的法則層麵衝擊!
    整個覆蓋盆地的星辰大陣,光芒驟然大亂,明滅不定!那數道從荒原各處匯聚而來的邪惡光柱,失去了精準的引導,開始變得狂暴、失控,如同無頭蒼蠅般在陣法內亂竄!
    而最為致命的連鎖反應,發生在了星孽之柩上!
    它正張開的“巨口”棺槨縫隙),等待著吞噬那近在咫尺的“美味”林羽的誘餌光束),同時自身還依賴於星辰圖穩定輸送的、經過提純的能量流。此刻能量流驟然中斷、紊亂,它那極度饑餓且不穩定的狀態,瞬間被引爆!
    “吼——!!!”
    一聲遠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狂暴、憤怒、充滿了被“斷糧”和“戲耍”的瘋狂意誌的咆哮,如同億萬怨魂的哭嚎,從棺槨內部炸響!
    棺蓋被一股無可抗拒的巨力猛地掀飛,一道扭曲的、由灰黑色能量和無數痛苦麵孔凝聚而成的巨大黑影,如同掙脫枷鎖的滅世魔神,從中掙紮著探出了半截身軀!
    它沒有固定的形態,仿佛是一切負麵與毀滅的集合體,胸口的位置,一枚巨大、混亂、布滿血絲的“噬星之眸”猛地睜開,死死鎖定住了……距離它最近、且與導致它“斷糧”直接相關的——星衍,以及那變得混亂的周天星辰圖虛影!
    在它那混亂的認知裏,是這個“飼養者”,停止了供養,還試圖用“劣質食物”指林羽的誘餌)欺騙它!
    被強行中斷進食並激怒的“星孽”,將它的毀滅欲望,首先投向了它的“創造者”與“控製者”!
    恐怖的灰黑色能量,如同海嘯般,朝著星衍和星辰圖虛影席卷而去!
    “不!神胎!是我!是我在喚醒你!停下!”星衍亡魂大冒,驚恐地嘶吼,拚命催動星辰圖虛影試圖安撫、控製。
    但為時已晚!
    而此刻,成功引爆了混亂、自身也因強行衝擊聖物投影而碑體布滿裂痕、氣息萎靡的林羽,則趁著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混沌星火強行燃燒,裹挾著遠處驚呆的赤炎遺族眾人,化作一道微弱的流光,毫不猶豫地……朝著那因陣法紊亂而出現短暫薄弱點的、通往歸墟之眼對岸的屏障,疾射而去!
    禍水東引,金蟬脫殼!
    他將觀星閣自己釋放出來的怪物,還給了他們自己!而他要做的,就是在這兩大恐怖存在碰撞的間隙,抓住那一線生機,逃離這片絕地!
    身後的歸墟之眼上空,星孽的瘋狂咆哮與星衍驚怒的吼聲,以及星辰圖力量爆發的轟鳴,已然混合成了一曲毀滅的交響樂!
    真正的災難,才剛剛開始!而林羽,能否帶著赤炎遺族,在這毀滅的風暴邊緣,成功逃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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