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淵底涅盤,星火重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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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
並非尋常意義上的無光,而是一種吞噬一切感知、一切能量、一切存在意義的絕對沉寂。這裏是寂滅星淵,墮星海乃至整個葬星古脈傳聞中最危險的絕地之一,連光線和法則落入其中,都會如同石沉大海,歸於永恒的靜默。
林羽的碑體,便是在這種絕對的黑暗與死寂中,無力地墜落。
意識在無盡的冰冷與劇痛中浮沉。碑體之上,那遍布每一寸的裂痕如同幹涸河床,觸目驚心。強行燃燒星獸遺蛻、引爆混沌歸墟、最後又以近乎自毀的方式遁走,幾乎將他推到了徹底崩解的邊緣。混沌星域黯淡無光,內部的星辰虛影盡數熄滅,唯有中心那枚太極星雲印記,還憑借著最後一絲涅盤生機與不朽的輪回道韻,如同暴風雨中最後的燈塔,頑強地維係著一點不滅的靈光。
然而,寂滅星淵的可怕,遠不止於此。
這裏的“寂滅”,並非簡單的能量匱乏或死氣濃鬱,而是一種更加本質的、趨向於“無”的法則侵蝕。它無聲無息地滲透進林羽瀕臨破碎的碑體,滲透進他那黯淡的混沌星域,試圖同化他的一切,將他拉入那永恒的、連思維都不存在的靜默之中。
太極星雲印記的光芒,在這股無處不在的寂滅法則侵蝕下,如同風中殘燭,搖曳著,一點點地縮小、黯淡。左邊的寂滅黑暗區域,仿佛要融入這片絕對的死寂;右邊的新生光明區域,則如同被凍結,生機凝滯。連那溝通生死的輪回曲線,都變得模糊不清。
真的要……結束在這裏了嗎?
不甘的意念,如同微弱的火星,在即將徹底熄滅的意識深處閃爍。
他曆經艱險,從微末中崛起,融合混沌,執掌星辰輪回,窺見宇宙奧秘的一角,豈能就此無聲無息地湮滅在這片黑暗之中?
觀星閣的威脅尚未解除,三角尖碑的謎團縈繞心頭,星靈族的警告言猶在耳,赤炎遺族的未來係於他身,還有那遙不可及的、關乎星辰存亡的“群星之心”……
他還有太多未盡之事!
“我之道……乃混沌,乃輪回……包容萬有,演化生死……豈能被區區‘寂滅’所吞噬?!”
一股源自靈魂本源的不屈與桀驁,如同沉睡的火山,猛然爆發!
那微弱的意念火星,驟然引燃了太極星雲印記中最後的那一絲……得自寂滅涅盤果的、於死境中孕育新生的涅盤真意!
嗡——!
即將徹底黯淡的太極星雲印記,猛地爆發出一點極致凝聚、卻並不刺目的混沌光芒!這光芒並非向外擴張,而是向內……收縮!如同宇宙坍縮為奇點!
它強行拉扯著周圍侵蝕而來的寂滅法則,拉扯著林羽碑體破碎後彌漫的能量碎片,拉扯著混沌星域中那些熄滅的星辰殘骸……將它們以一種超越理解的方式,瘋狂地壓縮、凝聚向印記核心那點不滅的星火!
破而後立!向死而生!
在這絕對的死寂與毀滅壓力下,林羽那融合了混沌、星辰、輪回、涅盤以及星獸氣血的複雜道基,被強行打碎、剔除雜質,然後以那一點涅盤星火為核心,進行著最本質、最殘酷的重塑!
這是一個極其痛苦的過程,仿佛每一寸“存在”都被碾碎、煆燒、再重組。但他的意識,卻在這種極致的痛苦中,變得前所未有的清明與凝聚。
他“看”到了寂滅的本質,並非純粹的毀滅,而是萬物演化的一個必然階段,是歸於平靜,是下一次爆發的積蓄。他的輪回意境,在此刻得到了最深層次的印證與升華。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一瞬,也許是萬年。
在那絕對的黑暗深處,一點微光,如同創世之初的第一縷光,悄然亮起。
那不再是之前那種燃燒氣血、狂暴不安的血色星火,而是一種更加純粹、更加內斂、仿佛蘊含著無限可能與演化生機的……混沌原初之光!
光芒漸漸擴大,顯露出其中的存在。
那依舊是一尊碑體,但形態已然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不再是之前那種相對規整的碑形,而是變得更加古樸、自然,仿佛一塊曆經宇宙滄桑、自然孕育而成的混沌原石。碑體表麵,那些可怕的裂痕已然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渾然天成、內蘊無窮道韻的細膩紋理,顏色是一種更加深邃、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線卻又自生光明的“混沌原色”。
碑體內部,混沌星域已然重塑。範圍比之前小了許多,但卻更加凝實、更加穩固。星域之中,不再有那麽多紛繁的星辰虛影,隻有寥寥數顆更加真實、更加龐大的“原始星辰”在緩緩旋轉,彼此之間由清晰的輪回軌跡連接,構成一個更加簡潔、更加本質的星辰循環體係。星域的核心,那枚太極星雲印記已然與整個星域融為一體,其本身,便是這方新生星域的“奇點”與“源頭”。
一種名為“寂滅涅盤”的全新道韻,如同呼吸般,自然流轉於碑體與星域之間。他不再僅僅是抵抗寂滅,而是開始理解、包容,甚至……掌控一絲寂滅的真意,將其化為自身輪回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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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修為,並未立刻暴漲,依舊停留在洞虛境中期,但其根基之雄厚、道韻之純粹、潛力之巨大,已然發生了脫胎換骨般的變化!
林羽,緩緩“蘇醒”了過來。
意念微動,周圍那足以讓尋常洞虛修士瞬間湮滅的寂滅法則,此刻卻如同溫順的流水,自然而然地繞開了他的碑體,甚至有一絲絲精純的寂滅道韻,被他的新生星域悄然吸收,沉澱下來,化為底蘊。
他成功了。在這絕境之中,完成了真正的涅盤,踏上了通往更高層次的堅實台階。
他抬起頭,望向星淵的上方,那無盡的黑暗仿佛不再能阻擋他的視線。他能隱約感覺到,在星淵之外,炎山、金煞等人那微弱而焦急的氣息。
該離開了。
然而,就在他準備動身之際——
一股極其隱晦、卻又無比古老、無比浩瀚的意誌,如同沉眠的星海本身,緩緩自寂滅星淵的最深處,蘇醒過來,輕輕“觸碰”了一下他的新生碑體。
一個蒼老、疲憊,卻帶著一絲欣慰與探尋的意念,如同跨越了萬古時空,直接傳入他的心神:
“於寂滅中重燃道火……執掌輪回,包容星寂……外來者,你……很有趣……”
“吾乃此星淵之沉寂意誌……亦是,上一紀元,‘星獸之祖’……最後的一縷殘念……”
林羽心神劇震!
星獸之祖的殘念?!這寂滅星淵,竟然是如此恐怖存在的沉眠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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