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寂滅星淵,時空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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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開晨曦星防線,林羽將速度提升至極致。混沌原色的碑體在虛空中劃出一道微光,朝著流螢星域深處那令人談之色變的“寂滅星淵”方向疾馳。
他不敢有絲毫耽擱。秩序之橋雖暫時受創,但那道冰冷的“目光”和“終極淨化”的警告如同達摩克利斯之劍懸於頭頂。他必須盡快找到星靈族遺跡,獲取可能存在的古老力量或知識,才能應對即將到來的、更嚴峻的挑戰。
沿途所見的景象,比他從秩序坐標中感知到的更加觸目驚心。
虛空不再是熟悉的黑暗背景點綴繁星,而是被大片大片的蒼白所覆蓋。那些被“格式化”的星域,死寂、平整,如同工匠用規尺精心繪製卻又毫無生氣的幾何圖案。曾經閃耀的恒星被壓縮成冰冷的蒼白多麵體,行星帶化為精確排列的碎石陣列,連星際塵埃都被固定成僵硬的薄紗。
沒有聲音,沒有運動,沒有溫度差異。隻有一種令人窒息的、絕對的“秩序”。偶爾能看到一些未能及時逃離的生靈化作的蒼白雕塑,凝固在最後一刻的姿態,無聲地訴說著這場“淨化”的殘酷。
林羽的意念掃過這些區域,心中沉痛,但更多的是一種冰冷的決意。新生宇宙內的原初星火微微跳動,散發出一種本能的排斥與淨化的欲望,仿佛要將這些冰冷的“秩序”重新點燃,歸還其本應有的活力與混沌。
他避開這些已被徹底侵蝕的區域,沿著尚未被完全波及的、相對“正常”的星空甬道穿行。但即便是這些區域,也受到了秩序力量的嚴重影響,靈氣滯澀,法則紊亂,仿佛整個星域的“生命力”都在被快速抽離。
終於,在連續不斷的超高速穿梭後,前方的景象開始發生變化。
正常的星空背景逐漸被一片無邊無際、翻滾不休的灰色迷霧所取代。那迷霧與他在迷失星海中遇到的混沌迷霧有些相似,但卻更加狂暴、混亂,其中夾雜著無數破碎的星辰殘骸、扭曲的空間裂痕以及五顏六色、卻充滿毀滅性能量的極光。
一種古老、蠻荒、充滿毀滅與混亂本源的氣息撲麵而來。
寂滅星淵,到了。
這裏曾是流螢星域一片繁華的星域,但在不知多少萬年前,一場未知的劇變導致此處空間結構崩塌,混沌能量倒灌,形成了這片吞噬一切的絕地。也正因如此,當秩序之橋降臨,其力量對此地的侵蝕反而相對緩慢和困難,這片混亂的星淵成了流螢星域最後未被完全“格式化”的天然屏障之一。
林羽在星淵邊緣停下碑體,仔細感應。核心深處的“晨曦之心”殘留的共鳴,在此地似乎變得活躍了一絲,如同微弱的指南針,隱隱指向星淵深處某個方向。
“就是這裏了。”林羽意念一定,不再猶豫,駕馭碑體,一頭紮入了那翻滾的灰色迷霧之中。
一進入寂滅星淵,環境瞬間惡劣了百倍不止。
狂暴的混沌能量亂流如同無形的巨獸,從四麵八方撕扯、擠壓著他的碑體。這些能量並非迷失星海中那種相對惰性的混沌之氣,而是充滿了暴虐、毀滅的特性,尋常洞虛境修士在此,恐怕支撐不了多久就會被同化或撕碎。
空間結構極不穩定,時而扭曲折疊,時而破碎形成致命的虛空裂痕,一些地方甚至出現了時間流速異常的區域,稍有不慎便可能被放逐到未知時空或瞬間經曆千年衰老。
更有各種詭異的自然現象:能夠湮滅神魂的“寂滅之風”,腐蝕法寶本源的“混沌酸雨”,以及由破碎法則形成的、擁有可怕攻擊性的“法則殘像”……
這裏,是生命的禁區,是法則的墳場。
然而,對於身負星骸吞宇訣、擁有新生宇宙和原初星火的林羽而言,這片絕地雖然危險,卻也蘊含著巨大的機遇。
他全力運轉功法,碑體如同一個無底洞,瘋狂吞噬著周圍狂暴的混沌能量。這些充滿毀滅特性的能量湧入新生宇宙,立刻被太極星雲印記天道核心)和原初星火聯手鎮壓、煉化,剝離其暴虐的一麵,汲取其最本源的混沌之力,反而加速著宇宙的演化與鞏固。
那些空間裂痕和時間異常區域,在他強大的神識掃描和原初星火對“存在”本質的感應下,大多能夠提前規避。偶爾一些無法避開的小型危機,也被他憑借強橫的碑體和混沌道韻直接硬闖過去。
他循著“晨曦之心”那越來越清晰的指引,在混亂的星淵中艱難而堅定地前行。
不知過了多久,或許隻是幾天,又或許是數月在時間紊亂的星淵中,時間感已然模糊),前方的景象再次發生變化。
灰色的混沌迷霧逐漸變得稀薄,但取而代之的,並非正常的星空,而是一片更加詭異、更加破碎的區域。
這裏漂浮著無數巨大的、如同山嶽般的星辰碎片,但它們並非自然崩解,而是呈現出一種被某種無法想象的力量瞬間“切割”或“湮滅”的痕跡。一些碎片上,還殘留著古老而奇特的建築殘骸,風格與流螢星域現今任何文明都截然不同,線條流暢而充滿幾何美感,材質非金非玉,即便曆經無數歲月和混沌侵蝕,依舊散發著微弱的能量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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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令人心驚的是,這片區域的虛空之中,殘留著無數道清晰可見的、如同傷疤般的“法則印記”。這些印記散發著各種截然不同的氣息,有的熾熱如恒星內核,有的冰寒如絕對零度,有的充滿了生機勃勃的韻律,有的則彌漫著衰亡與寂滅的意蘊……它們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片混亂而危險的法則力場,仿佛記錄著遠古時代一場驚天動地的大戰。
“星靈族的遺跡……或者說,是古戰場的遺跡?”林羽心中凜然。這些殘留的法則印記,其層次之高,遠超他目前的認知,即便是經曆了秩序之橋的洗禮,他也感到一陣陣心悸。
他小心翼翼地穿行在這片古戰場遺跡中,碑體上的原初星火跳動得更加明顯,似乎與這些古老的法則印記產生著某種微妙的共鳴。
突然,他停在了一塊格外巨大的、如同斷裂山峰般的星辰碎片前。這塊碎片相對完整,表麵覆蓋著厚厚的宇宙塵靄,但“晨曦之心”的指引卻無比清晰地指向這裏。
林羽催動碑體,一道溫和的、蘊含著原初星火氣息的光芒掃過,將表麵的塵靄拂去。
塵靄之下,露出了光滑如鏡的切麵。切麵上,銘刻著無數複雜而玄奧的紋路,這些紋路並非靜止,而是在緩緩流淌,如同活物,散發出一種與“晨曦之心”同源,卻更加古老、更加浩瀚的星辰波動。
而在這些紋路的中心,有一個明顯的、與他碑體形狀隱隱契合的凹陷。
“就是這裏了……門扉……”林羽心中明悟。
他不再猶豫,操控碑體,緩緩朝著那個凹陷印去。
當碑體與凹陷接觸的刹那——
嗡!!!
整塊巨大的星辰碎片,猛然震動起來!其上所有的紋路瞬間被點亮,爆發出璀璨奪目的星光!一股浩瀚、古老、帶著無盡滄桑與悲愴意味的意誌,如同沉睡了億萬年的巨龍,驟然蘇醒!
周圍的混沌能量被排開,那些混亂的法則印記也仿佛受到了牽引,變得活躍起來。
星辰碎片上的紋路如同星河般流淌,匯聚到碑體與凹陷接觸的點,然後沿著林羽的碑體迅速蔓延!與此同時,海量的、雜亂卻蘊含著龐大信息的畫麵、聲音、意念碎片,如同決堤的洪水,瘋狂地湧入林羽的意識!
他“看”到了……無盡的星海在燃燒,璀璨的文明在崩塌!巨大的、如同位麵般的三角尖碑,撕裂虛空,播撒著蒼白的秩序,所過之處,星辰熄滅,生命化為雕塑!無數形態各異、卻同樣強大的星靈族戰士,駕馭著星辰戰艦,施展著撼動寰宇的秘法,與那些三角尖碑以及其麾下冰冷的秩序造物浴血奮戰!呐喊、悲鳴、爆炸、法則的碰撞……交織成一曲悲壯的末日挽歌!
而在畫麵的最後,他看到了一個背影——一個籠罩在無盡星光中,氣息與“晨曦之心”同源,卻浩瀚如宇宙本身的星靈族身影,在文明傾覆的最後關頭,毅然決然地引爆了某種核心,將這片星域化為混沌,埋葬了敵人,也埋葬了自身絕大部分的文明痕跡,隻留下些許火種,如同“晨曦之心”,散落各方……
“原來……星靈族……竟是毀於觀星閣之手?!或者說,毀於這‘絕對秩序’?”林羽心神劇震,雖然早有猜測,但親眼“目睹”這遠古的真相,依舊讓他感到無比的震撼與憤怒。
那場席卷多個宇宙紀元的“災變”,就是這蒼白秩序的擴張!星靈族,是上一個紀元的抵抗者!而流螢星域,乃至更多類似的存在,不過是這場跨越了時空的戰爭的新戰場!
就在林羽被這遠古記憶衝擊,心神激蕩之際,那塊巨大的星辰碎片,在無數星光的包裹下,緩緩從中間裂開,露出了一個通往內部、散發著柔和而神秘星光的入口。
入口之內,隱隱傳來更加純淨、更加本源的星辰之力,以及一種……仿佛等待了億萬年的呼喚。
星靈族遺留的避難所,或者說,最後的傳承之地,終於向他敞開了大門。
林羽深吸一口氣意念層麵),壓下心中的波瀾,碑體綻放出堅定的光芒,承載著原初星火,義無反顧地……飛入了那片星光之中。
新的冒險與傳承,就在門後。他能否從中獲得對抗“終極淨化”的力量,揭開更多關於秩序、混沌以及自身使命的奧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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