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3章 靈犀初動,往昔如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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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磅礴浩瀚、純淨無比的創生之力,如同決堤的星河,奔湧進入林羽的混沌碑體。這股代表著萬物起始、造化本源的力量,迅速修複著他因命運反噬和連番惡戰留下的創傷。碑體表麵那道被混沌與暗紅紋路覆蓋的裂痕,在創生之力的滋養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彌合、淡化,最終隻留下一道幾乎不可察覺的淺淡印記。內景天地瘋狂擴張,山川隆起,江河奔流,草木虛影變得凝實,甚至開始有微小的、蘊含生機的光點在天地間飄蕩,整個內景煥發出前所未有的生機與活力。
    原初星火更是歡欣雀躍,火焰暴漲,光芒萬丈,仿佛與這創生之力同源共舞。
    第六道星炬之光——那充滿生機與新綠意蘊的創生之光,完美地融入了他體內的星炬網絡。六道光芒指引、守護、生命、智慧、堅韌、創生)交相輝映,構成了一個更加複雜、更加穩固、幾乎自成循環的立體光陣。一股遠比之前強大、包容、蘊含著無限可能性的氣息,從林羽的碑體上自然散發出來。
    然而,這令人欣喜的力量洪流,卻如同雙刃之劍,在修複林羽的同時,也不可避免地分出了一縷,循著那緊密交織的命運聯係,湧向了旁邊緊靜懸浮的混沌之柩!
    “不好!”林羽心中猛地一緊!
    紫月的狀態,是被他以混沌之柩秘法,強行定格在“非生非死”的奇異平衡點。其真靈殘存,脆弱如風中殘燭,依靠著星炬之光和他自身本源的緩慢溫養,才勉強維持不滅,甚至有了極其細微的好轉跡象。
    但這股源自創生星炬核心的、沛然莫禦的生機洪流,其本質是“推動新生”、“塑造存在”!對於紫月那刻意維持的、靜止的“柩”態而言,這無異於在脆弱的冰麵上投入了一塊燒紅的烙鐵!
    是滋養,還是……破壞?!
    林羽想要強行截斷那縷湧向混沌之柩的創生之力,卻發現自己與紫月的命運連接因之前的“縫合”太過緊密,這創生之力幾乎是沿著命運絲線自然流淌過去,一時間竟難以完全隔絕!
    他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那縷充滿生機的綠色光輝,如同溫柔的溪流,滲入了那灰蒙蒙的、流轉著混沌氣流的柩體之中!
    嗡——!
    混沌之柩劇烈地震顫起來!表麵的混沌氣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瘋狂流轉,明滅不定!柩體內,那點一直靜靜搖曳的暗紅色靈光,在接觸到創生之力的瞬間,仿佛被注入了無窮的活力,猛地爆發出璀璨的光芒!
    這光芒並非之前的微弱,而是如同心髒起搏般強烈而富有節奏的搏動!暗紅色的靈光迅速膨脹、凝聚,其核心處,一點更加凝練、更加熾熱、仿佛蘊含著紫月本源意誌的“靈犀之火”,被強行點燃、喚醒!
    “紫月!”林羽、伊娜和淵汐同時驚呼,心情複雜無比,既有期待,更有無法抑製的擔憂。
    成功了?她被喚醒了?
    但下一刻,情況急轉直下!
    那被強行點燃、壯大的靈犀之火,似乎無法完全掌控這突如其來的磅礴生機,其光芒開始變得不穩定,劇烈地閃爍、膨脹,仿佛隨時都會因為“營養過剩”而徹底炸開!同時,那維持著“柩”態的混沌平衡,也被這狂暴的生機洪流衝擊得搖搖欲墜,柩體表麵甚至開始出現細微的、如同瓷器即將碎裂般的紋路!
    “她在‘消化’不了這股力量!柩態要崩潰了!”淵汐臉色煞白,她能清晰地感知到那靈犀之火核心傳來的、如同要被撐裂般的痛苦波動!
    一旦柩態崩潰,紫月這剛剛被強行喚醒、卻遠未穩固的靈犀之火,很可能瞬間就會被創生洪流同化、分解,或者直接潰散,那將是真正的形神俱滅,連最後一絲殘痕都無法留下!
    “穩住!一定要穩住!”林羽目眥欲裂,靈魂都在咆哮!他不顧自身剛剛修複、尚未完全穩固的狀態,強行將大部分心神與力量收回,瘋狂地湧向混沌之柩!
    他不再試圖隔絕創生之力——那已經來不及,也可能會對紫月的靈犀造成二次傷害。他選擇了一條更危險,卻也可能是唯一的路——引導與分擔!
    他以自身混沌碑體為橋梁,以那緊密交織的命運絲線為通道,強行將湧入柩體的、過剩的創生之力,引導回自身!
    同時,他將自身的混沌意念,混合著五道星炬之光尤其是生命與堅韌之光),化作最溫柔的守護屏障,小心翼翼地包裹住紫月那劇烈波動的靈犀之火,幫助她梳理、適應這狂暴的力量!
    “紫月!堅持住!按照我的引導,運轉你殘存的意念!”林羽的意念如同最堅定的磐石,傳遞過去。
    混沌之柩內部,意識碎片)
    這裏不再是絕對的死寂與黑暗。綠色的創生洪流如同溫暖的海洋,包裹著一團劇烈搏動、時而膨脹時而收縮的暗紅色火焰。
    火焰中心,一個極其模糊、由純粹意念構成的紫月虛影,正承受著巨大的痛苦。無數破碎的記憶碎片、紛亂的情感、以及那源自靈魂本源的崩壞法則意蘊,在這創生之力的衝擊下,如同被颶風卷起的沙塵,瘋狂飛舞、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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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感覺”自己仿佛要被這無盡的生機撕裂、融化,回歸到最原始的能量狀態。就在這意識即將徹底渙散的邊緣,一個熟悉、溫暖而無比堅定的意念,如同穿越風暴的燈塔之光,牢牢地守護住了她最後的核心。
    ……林……羽……)
    一個極其微弱,卻清晰無比的意念,自那暗紅色的靈犀之火中傳遞出來。
    緊接著,更多的碎片開始匯聚:
    ……雷獄……蟒……)
    ……伊娜……淵汐……)
    ……暗影……手指……)
    ……不……能……死……)
    破碎的記憶如同拚圖般開始重組,雖然依舊缺失了絕大部分,但那最核心的、關乎身份、關乎同伴、關乎犧牲那一刻的執念,被強行喚醒、穩固了下來!
    她開始本能地、遵循著林羽的引導,嚐試去控製、去吸收那磅礴的創生之力。她的崩壞法則,本就是對“存在”與“結構”的另一種理解,此刻在創生之力的刺激下,竟隱隱產生了一種奇異的蛻變,不再是純粹的毀滅,而是帶上了一絲……“破而後立”、“毀滅中孕育新生”的奇異韻味?
    外部,混沌之柩的震顫逐漸平息,表麵那些細微的裂痕在林羽混沌本源的修複下緩緩彌合。柩體內,那團暗紅色的靈犀之火不再劇烈膨脹,而是穩定在了一個拳頭大小,光芒內斂,卻散發著遠比之前強大和穩定的靈魂波動!
    成功了!
    在林羽的拚死引導和分擔下,紫月不僅沒有被創生洪流衝垮,反而借助這股力量,真正地喚醒並穩固了自身的“靈犀”,從那種近乎永恒的沉眠“柩”態,邁出了複蘇的第一步!雖然距離真正的複活,重塑肉身,凝聚完整神魂還遙遙無期,但這已然是裏程碑式的突破!
    創生之力緩緩平息,不再狂暴。
    混沌之柩靜靜懸浮,表麵的混沌氣流恢複了平穩的流轉,但色澤似乎比之前明亮了一絲,隱約能透過氣流,看到內部那團穩定燃燒的暗紅色靈犀之火。
    林羽長長地鬆了口氣,碑體都微微晃動了一下,顯露出巨大的消耗。但他心中充滿了難以言喻的喜悅和激動。
    伊娜和淵汐也圍了上來,看著那柩體內的靈火,喜極而泣。
    “紫月姐……你終於……”伊娜哽咽著,說不出話來。
    就在這時,那團暗紅色的靈犀之火輕輕搖曳,一道雖然微弱,卻異常清晰的意念,如同初生嬰兒的囈語,斷斷續續地傳遞了出來,帶著一絲茫然,一絲困惑,以及一絲深植靈魂的熟悉感:
    “林……羽……?”
    “伊娜……?淵汐……?”
    “我……這是……在哪裏?”
    “感覺……好像……睡了……很久……”
    “……有些事……記不清了……”
    她醒了!真正意義上地蘇醒了意識!雖然記憶大量缺失,力量萬不存一,甚至連完整的思維都還有些滯澀,但她確確實實地“回來”了!
    林羽的意念瞬間被巨大的幸福感淹沒,他小心翼翼地,以最輕柔的意念回應:
    “嗯,是我們。”
    “你在一個安全的地方。”
    “你確實睡了很久……不過沒關係,慢慢想,我們會一直陪著你。”
    “歡迎回來,紫月。”
    暗紅色的靈犀之火微微閃爍,傳遞出一絲安心的、依賴的情緒波動,仿佛找到了歸處的雛鳥。
    盡管前路依舊漫漫,盡管記憶如煙散落,但希望的火種,已然真正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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