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逆魔訣啟,斬魂鏈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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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潭之底,死寂如墓。
    冰冷刺骨的潭水,如同億萬根鋼針,持續不斷地刺穿著方臘殘破的魔軀。他仰麵躺在堅硬的黑岩上,每一次微弱的心跳都牽扯著全身撕裂般的劇痛,每一次艱難的呼吸都帶出渾濁的血沫和冰水的混合物。力量被徹底抽空,偽天罡境的平衡早已崩毀,右臂的天罡符文黯淡無光,如同燒盡的灰燼,左臂的魔紋則如同失控的荊棘,在灰黑烙印的催動下瘋狂蠕動,帶來一陣陣灼穿骨髓的反噬劇痛。
    懷中的江山印殘片依舊滾燙,如同一塊燒紅的烙鐵死死按在心口,持續不斷地將混沌玄冥那冰冷死寂的意誌注入他的血脈,與左臂心口處那蔓延的灰黑烙印裏應外合,瘋狂侵蝕著他僅存的生機。識海之中,魂魄本源傳來被強行撕裂後的虛弱與空洞,林衝殘魂被汙染、被撕扯的最後悲鳴,與宋江那貪婪冰冷的宣告交織回蕩,如同最惡毒的詛咒,啃噬著他搖搖欲墜的意識。
    寒焰雙刃——逆魔刃,那柄剛剛伴隨他突破偽天罡、斬出冰火煉獄的依仗,此刻正冰冷地躺在不遠處的岩石上。刀身之上,原本吞吐不定的幽藍與暗紅光芒已徹底熄滅,隻留下坑窪不平的蝕痕和幾道細微卻觸目驚心的裂痕。魂噬陷阱的汙穢魂力如同最頑固的跗骨之蛆,依舊纏繞在刀身內部,阻塞著能量流轉的核心節點,使其靈性大失,哀鳴沉寂。
    完了嗎?
    意識在無邊的冰冷與劇痛中沉浮,向著黑暗的深淵不斷滑落。自救派離散,新盟初戰即遭重創,魔軀為牢的烙印日益加深,如今連兵刃都近乎被廢…所有的掙紮,所有的犧牲,似乎都隻是加速著墜向那早已注定的、成為魔巢養料的宿命。
    放棄吧…太累了…和尚…鐵臂…靈鷲…林教頭…都走了…這條路…走不通了…
    就在意識即將徹底湮滅於這片冰冷死寂的黑暗之時——
    嗡…
    一聲極其輕微、卻帶著某種亙古不變、冰冷秩序的奇異震鳴,毫無征兆地在他靈魂最深處響起。
    這震鳴並非來自外界,也非源於體內狂暴的魔氣或黯淡的天罡之力,而是…仿佛直接源自那正在他心口蔓延、與江山印殘片共鳴的灰黑混沌烙印本身!
    不!更準確地說,是源自那混沌烙印的…最核心處!一點被極度濃鬱的混沌死寂所包裹、鎮壓的…微弱到幾乎不存在的…純淨秩序之光!
    那是什麽?!
    方臘瀕死的意識被這突如其來的、源自毀滅核心的秩序震鳴猛地刺了一下!如同在無盡寒冬中捕捉到的一絲微弱卻無比清晰的初春氣息!
    緊接著!
    那點被混沌死死鎮壓的秩序之光,仿佛被方臘這縷瀕死的意識波動所觸動,驟然亮了一瞬!
    雖然隻是微不足道的一絲微光,卻帶著一種洞穿萬古、執掌輪回的無上威嚴與…疲憊!
    是它!是無念天師!是那輪回魂鏈之環最後崩散時,融入他靈魂本源深處的那一點、屬於上古逆捉師的最核心的秩序真靈!它竟未被混沌烙印徹底同化,而是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方式,蟄伏在了這毀滅之源的最深處!
    此刻,在方臘瀕臨徹底消亡、意識與混沌烙印的對抗降到最低點的刹那,它被激活了!
    嗡鳴聲驟然變得清晰!那一點秩序微光在混沌的包裹中艱難卻堅定地旋轉起來,如同在淤泥深處艱難轉動的星辰!
    隨著它的旋轉,一道道極其複雜、古老、由純粹意念構成的金色符文洪流,如同決堤的星河,猛地從那點秩序微光中噴湧而出!這些符文並非靜止的文字,而是蘊含著無盡的變化與奧義,它們代表著吞噬、煉化、逆亂、掌控!是專門針對妖魔之力、尤其是混沌本源之力的無上法門!
    逆魔訣!上古逆捉師一脈,真正核心的傳承秘法!並非外在神通,而是直指力量本源的煉化與駕馭之道!
    這符文洪流無視了方臘瀕臨崩潰的識海,無視了劇痛的魔軀,直接烙印在了他靈魂的最深處!如同早已存在,隻是此刻被悄然揭開封印!
    “道…逆…非…順…” “魔…非…外…物…” “心…為…爐…萬…力…為…炭…” “煉…妖…噬…魔…逆…轉…乾…坤…” “以…彼…之…矛…攻…彼…之…盾…” “此…為…逆…魔…”
    無念天師那蒼涼、疲憊、卻又帶著一絲最終解脫意味的意念,如同穿越了萬古輪回,伴隨著符文洪流的融入,在方臘靈魂中緩緩回蕩,最終歸於寂滅。那一點秩序微光在傳遞完最後的傳承後,如同燃盡的燭火,徹底消散於混沌烙印的鎮壓之下,仿佛從未出現。
    但它留下的東西,卻如同在方臘幹涸死寂的靈魂荒漠中,投下了一顆蘊含無限生機的種子!
    逆魔訣!煉化妖魔之力為己用!逆轉乾坤!
    一個瘋狂、卻又是唯一生機的念頭,如同黑暗中劈開的閃電,瞬間照亮了方臘沉淪的意識!
    魂噬陷阱的汙穢魂力還殘留在逆魔刃中,阻塞著刀身核心!宋江的幽冥權杖之力,其本源亦是幽冥妖魔之力!而自己心口的混沌烙印,更是最精純的妖魔之祖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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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無法驅除,那便…煉化它!以逆魔訣為引,以這魔軀為爐!
    “嗬…嗬…” 方臘喉嚨裏發出破風箱般的嘶啞喘息,幾乎熄滅的眼瞳深處,一點幽暗的魔焰如同被重新注入燈油,猛地燃燒起來!那不再是絕望的瘋狂,而是一種帶著冰冷計算和決絕的…瘋狂!
    他不再試圖壓製左臂心口那灼熱蔓延的灰黑烙印,反而…主動引導著一絲殘存的意念,按照剛剛烙印於靈魂的逆魔訣起始符文軌跡,小心翼翼地、嚐試著去觸碰、去引動那正在瘋狂侵蝕他生機的混沌之力!
    如同在萬丈懸崖上走鋼絲!如同用火柴去點燃炸藥桶!
    第一次嚐試!意念剛觸及那狂暴的混沌之力,瞬間就被其冰冷的死寂意誌碾碎!反噬的劇痛讓方臘渾身痙攣,又是一口黑血噴出!
    但他沒有停止!靈魂深處,逆魔訣的符文如同擁有生命般自行流轉,不斷修正、調整著他對混沌之力的感知與引導方式!
    第二次!意念如同最纖細的蛛絲,纏繞上一縷逸散的混沌氣流,試圖按照逆魔訣的軌跡將其納入控製…噗!蛛絲斷裂,混沌氣流反而更加狂暴!
    第三次!第四次!
    每一次失敗都帶來更猛烈的反噬,魔軀的崩潰加速,意識更加模糊!但他眼中那點魔焰卻越來越亮!逆魔訣的奧義在無數次失敗的嚐試中,正以一種殘酷的方式飛速被他理解、吸收!
    第五次!
    當那一縷細微的意念,以一種極其刁鑽、契合某種古老法則軌跡的方式,再次觸及一縷混沌之氣時——
    嗡!
    那縷狂暴的、冰冷死寂的混沌之氣,竟然極其輕微地…顫動了一下!仿佛被無形的手撥動了最核心的韻律!雖然隻是一瞬就又恢複了狂暴,但這一瞬的顫動,卻讓方臘清晰地感知到了!有效!逆魔訣有效!
    希望如同毒藥,卻也是此刻唯一的強心劑!
    他不再猶豫,凝聚起最後殘存的所有意誌,如同一個瘋狂的賭徒,將一切押注在這剛剛領悟一絲皮毛的逆魔訣上!意念按照那玄奧的軌跡瘋狂運轉,不再試圖控製大股的混沌之力,而是精準地纏繞上心口烙印處最活躍、也是最具“活力”的幾縷混沌氣流!
    煉!
    以心為爐!以魂為火!煉化這妖魔本源!
    轟——!!!
    仿佛在體內引爆了一顆炸彈!那幾縷被逆魔訣意念纏繞的混沌氣流猛地暴動起來,瘋狂衝擊著方臘的意念和魔軀!劇痛遠超之前任何一次!方臘感覺自己的靈魂和肉身都要被這狂暴的力量徹底撕碎!
    但與此同時,逆魔訣的符文也在靈魂深處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它們如同一個個微小的、高速旋轉的磨盤,死死咬住那幾縷混沌氣流,以一種霸道無比的方式,強行將其碾碎、分解、剝離其中那冰冷的死寂意誌,最終…轉化為一絲極其微弱、卻無比精純、帶著混沌特性卻能被方臘魔軀初步吸納的…原始魔元!
    成功了!雖然隻有微不足道的一絲!但這絲原始魔元誕生的瞬間,方臘左臂心口那瘋狂蔓延的灰黑烙印,其侵蝕的速度,竟然肉眼可見地…減緩了一瞬!
    雖然僅僅是微不足道的一瞬,卻如同在無盡的黑暗長夜中,看到了第一縷曙光!
    方臘精神大振!不顧靈魂撕裂般的痛楚,瘋狂運轉起這剛剛掌握的、粗糙卻有效的逆魔訣,如同饑渴的旅人吮吸甘泉,貪婪地煉化著心口烙印處活躍的混沌之氣!
    一絲,兩絲…越來越多的原始魔元被煉化出來,雖然總量對於龐大的混沌烙印來說依舊是杯水車薪,卻實實在在地減緩了侵蝕的速度,並且…這些原始魔元開始自發地滋養他千瘡百孔的魔軀,修複著一些細微的損傷!
    更重要的是,隨著對逆魔訣的運用和對混沌之力的煉化,方臘對自身魔軀、對逆魔刃、甚至對周圍環境的感知,發生了一種玄妙的變化!
    他“看”到了!心口那灰黑烙印不再是一片混沌的死寂,其內部無數細微的、如同血管脈絡般的能量流轉軌跡,在逆魔訣的感知下變得隱約可見!它們遵循著某種古老而邪惡的規律。
    他“看”到了!不遠處沉寂的逆魔刃內部,那些阻塞刀身、汙染靈性的汙穢魂力來自宋江的魂噬陷阱),其能量結構、薄弱節點,在逆魔訣的視角下也變得清晰起來!它們與混沌烙印之力同屬妖魔本源,卻更為駁雜、混亂。
    一個更加瘋狂、卻極具誘惑力的計劃,瞬間在他腦海中成型!
    煉化烙印之力太難太慢!但…煉化刃中這些無主的、相對駁雜的魂噬殘力呢?以這些殘力為引,以逆魔訣為橋,或許能…隔空斬斷宋江與林衝殘魂之間的那道汙穢魂鏈!哪怕隻能斬斷一瞬,也足以重創宋江對幽冥權杖的掌控,為奪取或摧毀權杖創造一線生機!
    就在方臘心念電轉,試圖積攢剛剛煉化出的微弱原始魔元,實施這瘋狂計劃之時——
    “嘖…還沒死透呢?”冥蝶那嬌媚卻帶著一絲虛弱和不耐煩的聲音在一旁響起。她妖異的幽綠光影比之前黯淡了許多,光翼上殘留著被魂噬觸手啃噬的痕跡,顯然剛才的阻擊讓她消耗巨大。“喂,悶石頭,這魔主大人看樣子是廢了,咱們這買賣是不是虧本了?要不…”她的目光飄向那柄沉寂的逆魔刃,又掃過方臘心口那灼熱的烙印,眼中閃過一絲毫不掩飾的貪婪,“…分了東西,各找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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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梟那團沉默的陰影懸浮在另一側,沒有任何回應,仿佛默認。
    新盟的脆弱,在利益與危機麵前,暴露無遺。
    方臘心中冷笑,但此刻無暇他顧。他全部的精力都集中在運轉逆魔訣和積攢那絲微弱的原始魔元上。魔化的左手指尖微微顫動,一絲幾乎看不見的、新煉化的原始魔元,如同狡猾的毒蛇,悄然溢出指尖,無聲無息地滲入身下的岩石,朝著不遠處沉寂的逆魔刃蔓延而去。
    “哼,沒意思。”冥蝶見無人回應,撇了撇嘴光影波動了一下),幽綠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方臘心口的烙印上,“不過…這混沌烙印可是好東西,雖然燙手了點…姐姐我就笑納了!”說罷,她光影一閃,化作一道幽綠的流光,徑直撲向方臘的心口!數條由精純魂毒凝聚而成的、纖細卻致命的幽綠觸絲,如同毒蛇的信子,刺向那灰黑烙印的核心!她竟想強行抽取烙印之力!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夜梟那團一直沉默的陰影,毫無征兆地動了!它並非阻擋冥蝶,而是如同鬼魅般瞬間出現在方臘與逆魔刃之間的位置!陰影構成的“手”猛地朝著下方岩石一按!
    嗡!
    一股冰冷、精準、帶著洞穿虛妄力量的奇異波動瞬間擴散!
    冥蝶那撲向方臘的幽綠光影猛地一滯,如同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壁!她發出的那幾道魂毒觸絲,在距離方臘心口不到三寸的地方,被一股憑空出現的、扭曲的陰影力場強行偏轉、攪碎!
    “夜梟!你幹什麽?!”冥蝶又驚又怒,幽綠的光影劇烈波動,發出尖銳的厲嘯,“你想獨吞?!”
    夜梟沒有理會她。那沙啞冰冷的聲音,帶著一絲極其罕見的急促,直接穿透方臘專注於運轉逆魔訣的識海: “東北…巽位…三寸…幽冥…坐標…鎖定!” “魂鏈…節點…汙魂…淤積…87…” “逆魔…之力…貫之…可…斷!”
    同時,另一道冰冷的意念精準地刺入冥蝶的感知: “蠢貨!混沌烙印…反噬…你…承受不起!” “助他…斬斷…魂鏈…權杖…必…反噬…短暫…失控…” “那…才是…真正的…盛宴…之時!”
    冥蝶的光影猛地一頓,幽綠的眼眸中貪婪與理智瘋狂交鋒,隨即化為更加熾熱的興奮:“權杖反噬?你怎麽不早說!早說姐姐我就…”她雖不滿,卻立刻放棄了攻擊方臘,幽綠的光翼猛地一振,無數細小的、更加凝練的幽綠光點如同受到指引般,精準地射向夜梟指示的那個“東北巽位三寸”的虛空坐標!
    這些光點並未攻擊,而是在那處坐標迅速凝聚、構築成一個極其複雜、不斷旋轉的幽綠色毒印!毒印的中心,散發出一種奇異的、專門腐蝕魂力連接的詭異波動!
    夜梟的陰影之手依舊按在岩石上,那股扭曲的陰影力場死死鎖定著冥蝶構築的毒印坐標,並將其感知無限放大、清晰化!
    方臘心中劇震!夜梟不僅看穿了他試圖煉化刃中殘力反擊的計劃,更是精準地找到了宋江與林衝殘魂之間那道汙穢魂鏈在現實世界的空間映射節點!甚至算準了冥蝶的魂毒特性最適合腐蝕這種魂力連接!而他最後那句“權杖反噬”,更是點明了此戰最大的利益所在!
    這兩個幽冥鬼才,絕非善類,但其能力和對時機的把握,簡直可怕!
    沒有時間猶豫!
    方臘眼中魔焰暴漲!指尖那絲滲透至逆魔刃附近的原始魔元猛地爆發,按照逆魔訣的軌跡,如同最細微的根須,瞬間紮入逆魔刃內部那些阻塞的、汙穢的魂噬殘力之中!
    煉!
    以魔元為火,以刃中殘力為炭!
    嗤嗤嗤!
    逆魔刃內部那些沉寂的、汙穢的魂力如同被投入熔爐的冰塊,在逆魔訣的霸道煉化下,迅速被剝離、分解、轉化為一股精純卻狂暴的、帶著魂噬特性的黑暗能量!
    就是現在!
    方臘染血的魔爪猛地淩空一抓!
    嗡!
    沉寂的逆魔刃發出一聲痛苦的嗡鳴,刀身劇烈震顫!一道凝練無比、漆黑如墨、邊緣卻跳躍著逆魔訣秩序金光的能量刃芒,如同深淵中睜開的冷酷眼眸,自刀尖激射而出!
    它不是斬向實體,而是遵循著夜梟鎖定的那個坐標,遵循著冥蝶毒印的指引,跨越了空間的阻隔,無視了幽冥與現實的壁壘,精準無比地斬向那道連接宋江與林衝殘魂的、無形的汙穢魂鏈!
    幽冥界,魂河漩渦之上。
    宋江正誌得意滿地感受著幽冥權杖吞噬方臘力量後傳來的微弱反饋,以及權杖對林衝那縷頑固寒魄的徹底侵蝕即將完成。幽冥漩渦般的眼中閃爍著掌控一切的冰冷快意。
    突然!
    他握著權杖的手猛地一顫!權杖頂端那顆搏動的幽暗寶石驟然爆發出紊亂的光芒!
    一股極其詭異、冰冷、帶著逆亂一切秩序意味的斬切之力,仿佛從虛無中誕生,精準無比地斬在了權杖與林衝殘魂之間那道最核心的魂鏈節點之上!
    這力量並不算特別強大,卻蘊含著一種專門克製、分解妖魔魂力的奇異屬性!更可怕的是,這力量之中,竟然還夾雜著一絲…令他權杖都感到悸動的、同源卻更加精純古老的混沌氣息方臘煉化原始魔元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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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哢嚓——!!!
    一聲隻有宋江能感知到的、源於靈魂連接的清脆斷裂聲,猛地炸響!
    那道汙穢的魂鏈,應聲而斷!
    “噗——!”宋江如遭重擊,猛地噴出一口漆黑的、散發著惡臭的魂血!周身繚繞的幽冥之氣瞬間紊亂暴走!他手中那柄幽冥權杖發出痛苦的哀鳴,頂端寶石的光芒急劇黯淡,甚至表麵都浮現出一道細微的裂痕!權杖與他之間的聯係驟然減弱,那股如臂指使的主宰之力瞬間變得滯澀、反噬!
    魂鏈被斬,權杖遭創!
    “不——!!!”宋江發出一聲驚怒交加的咆哮,幽冥漩渦般的眼中第一次出現了難以置信和…一絲恐懼!“是誰?!竟能斬斷本帝魂鏈?!傷及權杖本源?!”
    而漩渦中心,那道被死死纏繞汙染的林衝殘魂,在魂鏈斷裂的瞬間,猛地一震!纏繞其上的汙穢鎖鏈寸寸崩斷!雖然魂體依舊黯淡虛弱,布滿了汙痕,但那雙被汙染的眼眸中,那點幽藍的寒星猛地爆發出最後一抹不屈的孤傲光芒,隨即徹底內斂,陷入了一種自我保護的沉寂狀態,暫時擺脫了被徹底吞噬同化的命運!
    寒潭之底。
    方臘在斬出那一記逆魔斬魂刃後,如同被抽空了最後一絲力氣,猛地癱倒在地,意識再次陷入昏暗。逆魔刃徹底沉寂,刀身上的裂痕似乎又多了幾道。
    冥蝶歡呼一聲,幽綠的光影瞬間變得模糊,仿佛融入了虛空,迫不及待地去捕捉、去吞噬那因權杖反噬而必然逸散的、無主的精純幽冥魂力去了。
    夜梟的陰影依舊沉默,按在岩石上的手緩緩收回。它“看”了一眼癱倒的方臘,又“望”向幽冥界的方向,沙啞冰冷的聲音低不可聞地自語: “魂鏈…已斷…” “權杖…暫弱…” “下一步…該…尋找…那…真正的…‘鑰匙’了…” 陰影緩緩沉入潭底的黑暗,消失不見。
    隻留下方臘一人,躺在冰冷的岩石上,心口的混沌烙印依舊灼熱,但侵蝕的速度,似乎真的減緩了那麽一絲。逆魔訣的符文,在他靈魂深處,如同星星之火,悄然燃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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