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幽瞳執者,棋局操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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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魔終焉刃投影上的裂痕,如同蔓延的瘟疫,將那象征著終極“終焉”的魔刃迅速染上死寂的灰白。永恒詛咒的力量順著無形的聯係,如同億萬根燒紅的毒針,狠狠紮入逆魔天師的魔魂深處。他那龐大的魔軀在葬星原核心劇烈震顫,發出令人牙酸的、仿佛岩石崩裂又強行彌合的異響。右臂上混沌星河的烙印已大半化為灰白,失去了所有光澤,那詛咒的灰白之色正貪婪地向他軀幹蔓延,所過之處,魔鎧崩裂,混沌氣流如垂死掙紮的傷蛇般逸散,卻又迅速被同化、吞噬。
更深處,那融合了江山印碎片的胸膛封印,在詛咒之力的侵蝕與內部玄冥意誌趁火打劫的瘋狂衝擊下,發出了如同天地將傾的呻吟!裂紋如同蛛網般擴散,五塊碎片虛影的光芒急促閃爍,明滅不定,仿佛下一刻就要徹底崩解,釋放出那被囚禁萬古的混沌凶獸!
魔化,在這內外交攻的絕境下,失控地加劇。方臘那殘存的意識在無邊痛苦中沉浮,時而化為魔性滔天的毀滅欲望,想要撕碎眼前的一切,包括自身;時而被混沌的混亂低語淹沒,趨向於徹底的瘋狂與無序;時而又要墜入那永恒的、毫無意義的虛無寂靜。他如同一個即將爆裂的混沌熔爐,維係著葬星原孤島的“錨定”之力變得極其不穩定,周遭被強行穩定的空間開始重新泛起漣漪,灰白的“虛無”背景如同潮水般,開始一寸寸重新侵蝕這片最後的立足之地。
雲霓的“極寒冰陣”早已因墨影的隕落與逆魔天師的劇變而徹底崩潰。反噬之力讓她鮮血狂噴,冰藍色的眼眸瞬間黯淡,恢複了原本的色彩,卻充滿了死寂與空洞,嬌軀軟軟地從巨岩上栽落,被一名眼疾手快的聯盟修士勉強接住,但已是氣息奄奄,昏迷不醒。殘存的修士們,剛剛因冰陣而升起的一絲希望徹底破滅,取而代之的是比之前更加深沉的絕望。他們看著核心處那尊仿佛隨時會崩塌、散發出毀滅與不詳氣息的魔影,看著周圍重新合圍、嘶鳴著撲上來的虛蝕蟲潮,以及那高空之中,散發著戲謔與殘忍意誌的蝕空蟲後,所有人的心中,都隻剩下了一個念頭——完了。
然而,就在這萬物皆寂、絕望如潮的時刻,一個不合時宜的、帶著幾分慵懶與玩味意味的歎息聲,清晰地響徹在每一個幸存者的靈魂深處。
“唉……真是……慘不忍睹啊。”
聲音未落,在戰場邊緣,那片因之前能量衝擊而變得格外扭曲、光暗交織的破碎地帶,空間如同水波般蕩漾開來。一道身影,由虛化實,緩緩踏步而出。
月白長衫纖塵不染,黑發披散,麵容俊秀依舊,正是那幽瞳少年!
他仿佛一位漫步於自家庭院的貴公子,對周遭的毀滅與慘烈視若無睹。他那雙深邃的、流轉著星辰生滅與輪回景象的幽瞳,淡淡地掃過戰場——掃過瀕死的雲霓,掃過絕望的修士,掃過猖狂的蟲後,最後……落在了葬星原核心,那正在與永恒詛咒及自身魔化苦苦抗爭的逆魔天師身上。
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極其細微、卻冰冷到極致的弧度。
“我說過,棋局需要變數。”幽瞳少年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蓋過了蟲潮的嘶鳴與能量的雜音,“但看來,你這‘主體’選擇的道路,終究還是走向了預料之中的……崩壞。以魔軀封印混沌,對抗虛無?想法不錯,可惜,底蘊太淺,意誌……也不夠純粹。”
他微微搖頭,仿佛在評價一件不甚滿意的作品。
“既然你這枚棋子已然失控,甚至可能汙染整個棋盤……那麽,作為新的執棋者,清理掉不穩定的因素,便是理所應當之事了。”
此言一出,無論是殘存的聯盟修士,還是高空中的蝕空蟲後,都感到一股莫名的寒意!他要……清理逆魔天師?!在這虛蝕之主降臨、萬物歸墟的關頭?!
“嘶——幽瞳!你想做什麽?!”蝕空蟲後的意誌帶著驚疑與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傳來。它深知這幽瞳少年的詭異與強大,其背後似乎牽扯著更深層的秘密。
幽瞳少年卻並未理會蟲後,他那雙幽瞳之中,輪回的光影驟然加速流轉,變得更加深邃、更加……強製!
他緩緩抬起右手,五指張開,對著那些殘存的、陷入絕望的聯盟修士,輕輕……一握!
沒有光芒,沒有能量波動。
但下一刻,令人毛骨悚然的事情發生了!
那些原本因為恐懼、絕望而瑟瑟發抖,或是因為同伴慘死而悲憤欲絕的聯盟修士,他們的身體猛地一僵!眼中所有的情緒——恐懼、悲傷、茫然——在刹那間被一股冰冷的、毫無生氣的灰白之色所取代!那灰白,與虛無巨眼帶來的“虛無”之色極其相似,卻又多了一種……被操控的木然!
他們的表情凝固,眼神空洞,如同瞬間被抽走了靈魂,化為了惟命是從的提線木偶!
更可怕的是,他們周身開始散發出一種極其不穩定的、混合了自身殘餘靈力、生命精氣以及某種詭異“虛無”特性的能量波動!他們的皮膚下,隱隱有灰白色的光紋浮現,與幽瞳少年那雙幽瞳中的輪回光影隱隱呼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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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爾等殘存之‘存在’,燃為薪柴,化為吾之利刃。”幽瞳少年語氣淡漠,如同在宣讀既定的命運,“能成為新棋盤開啟的祭品與先鋒,是你們……最後的榮幸。”
“現在……”他那隻抬起的手,指尖輕輕一轉,指向了葬星原核心那尊魔氣與灰白詛咒交織的逆魔天師。
“……殺了祂。”
冰冷的、不帶絲毫感情的命令,如同最終的程序指令,烙印入所有被操控修士的靈魂核心!
“吼——!!!”
數十名被操控的聯盟修士,如同被同時按下了殺戮開關,發出了不似人聲的、混合了痛苦與狂躁的咆哮!他們原本衰竭的力量竟被強行激發、燃燒,甚至透支生命本源,化作一道道顏色各異、卻都纏繞著不祥灰白氣息的流光,悍不畏死地、如同撲火的飛蛾,朝著逆魔天師猛撲過去!
他們施展出自己最強大的神通,祭出殘破的法寶,甚至有人直接選擇了自爆式的攻擊!目標隻有一個——那曾經是他們希望、是他們守護神,此刻卻瀕臨失控的逆魔天師!
法術的光芒、法寶的殘影、自爆的能量衝擊,混合著那詭異的灰白氣息,如同驟雨般轟擊在逆魔天師那龐大的魔軀之上!
這些攻擊,單體的威力或許不足以撼動逆魔天師的根本,但它們蘊含的那種被“虛無”汙染、又被強行催發的特性,卻如同無數細小的毒刺,不斷刺激、幹擾著逆魔天師本就岌岌可危的狀態!尤其是其中蘊含的那一絲與幽瞳同源的輪回操控之力,更是試圖穿透魔魂的防禦,直接動搖他那混亂的意誌!
“噗——!”
逆魔天師再次噴出大口暗金色的魔血,魔軀上的詛咒灰白蔓延速度似乎又快了一分!他發出一聲混雜著痛苦與暴怒的咆哮,混沌漩渦般的眼眸中,那一點屬於“方臘”的冰冷星火劇烈搖曳!
他認得這些攻擊!這些氣息!就在片刻之前,這些人還在他勉強維持的孤島內掙紮求生,還在呼喊著他的名號!
而現在,他們卻成了刺向自己的刀!
這種被守護之人反噬的痛楚,遠比魔刃裂魂、詛咒蝕體更加深刻,更加……摧殘意誌!
“幽……瞳!!!”
逆魔天師發出了蘊含著滔天恨意與毀滅衝動的怒吼,魔氣如同海嘯般不受控製地爆發,將幾名衝得最近的被操控修士瞬間震成齏粉!但他也因此氣息一亂,胸膛處的封印裂紋再次擴大,玄冥的狂笑幾乎要衝破阻礙!
“看吧,這就是你要守護的‘人性’?”幽瞳少年懸浮於空,幽瞳之中無悲無喜,隻有一種冰冷的、仿佛在欣賞實驗結果的漠然,“脆弱,善變,易於操控。在真正的‘道’與‘劫’麵前,不堪一擊。”
“你的犧牲,你的堅持,毫無意義。不如讓我來……結束這場錯誤的輪回,開啟屬於我的……新局。”
他再次抬手,更多的灰白光線自他指尖射出,如同操縱木偶的絲線,精準地連接上那些尚未被魔氣碾碎的被操控修士,強行穩定並強化著他們的攻擊,如同驅使著亡靈大軍,持續不斷地消耗、幹擾著逆魔天師。
內有詛咒侵蝕、魔化失控、封印崩解。
外有蟲潮環伺、蟲後虎視。
如今,更添來自昔日守護對象的、背後刺來的冰冷刀鋒!
逆魔天師,這尊屹立於終焉邊緣的悲壯豐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絕境。幽瞳少年,這新生的棋局執者,以其詭異而冷酷的手段,正式掀開了棋盤上最血腥、最令人心寒的一頁。
葬星原的終局,似乎正朝著一個所有人都未曾預料到的、更加黑暗與諷刺的方向,加速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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