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4章 詐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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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光荏苒,如白駒過隙,轉眼間,三個月的光陰悄然流逝。
這一日,望嶽樓張燈結彩,處處洋溢著喜慶的氣息。朱紅的燈籠高高懸掛,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映照出一片繁華盛景。樓內賓客如雲,往來不絕,歡聲笑語交織成一片,使得整個場麵熱鬧非凡。
然而,在這滿堂歡慶之中,最為欣喜的並非新郎秦木生與新娘王飛燕,而是秦木生的父母。兩位老人滿麵紅光,眼中盡是掩不住的欣慰與自豪。
他們從未想過,自己的兒子竟能迎娶一位築基前輩的高徒為妻,這樁姻緣不僅令家門榮光,更讓他們心中懸著的大石終於落地。
為了操辦這場婚宴,二老幾乎傾盡大半家財,隻求事事周全,以免委屈了這位身份尊貴的新娘。
此刻,他們正滿麵春風地穿梭於賓客之間,熱情相迎,生怕怠慢了任何一位來客。
而今日的主角——秦木生與王飛燕,則身著紅色華服,手持玉杯,正一一向親朋好友敬酒致謝。
新娘王飛燕舉止端莊,眉目含笑,雖是新婦,卻已隱隱透出一派大家風範;新郎秦木生則神采奕奕,眼中滿是柔情,顯然對這樁婚事極為滿意。
與此同時,在酒樓的最高處,兩道身影正靜靜俯瞰著下方的盛況。
其中一人,正是王飛燕的師尊——何太叔,他負手而立,神色淡然,唯有眼底偶爾閃過一絲滿意之色。
而站在他身旁的,則是受邀前來的堵明堂。作為在場修為最高、地位最尊的兩位前輩,他們的出現,無疑讓秦家眾人乃至所有賓客對王飛燕更加高看一眼。
事實上,何太叔特意邀請堵明堂前來觀禮,正是存了這份心思。
他深知,以堵明堂在內城區的聲望,若能親臨婚宴,必能為自己的小徒弟增添幾分顏麵。
而堵明堂接到請帖時,隻略一思忖,便洞悉了何太叔的用意,但他並未推辭,反而欣然赴約。畢竟,能在這樣的場合賣個人情,對他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
何道友,歲月如梭啊,轉眼間連你的徒兒都已尋得道侶,結為仙緣。 堵明堂負手而立,目光掠過下方喧鬧的喜宴,唇角噙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
他側首瞥見何太叔神色沉凝,眉宇間隱約透著一絲鬱色,不由心生促狹,悠然開口道:倒是道友你,為何至今仍獨守長生大道,不肯沾染半點紅塵煙火?
何太叔聞言,隻是冷冷斜睨他一眼,鼻間輕哼一聲,並未作答。
此刻他心緒複雜難言,終於體會到了世俗間那些父親嫁女時的心情——既有欣慰,亦有不舍,更有幾分難以言喻的悵然。
王飛燕雖非他親生骨肉,但自幼隨他修行,師徒情誼深厚。如今見她鳳冠霞帔,與秦木生並肩而立,他心中竟泛起一絲莫名的空落,自然無心理會堵明堂的戲謔之言。
堵明堂見他沉默,眼中玩味之色更濃,正欲再出言調侃,卻見何太叔眉頭微蹙,顯出一副不耐之態。
何太叔深知此人性情,若任其說下去,隻怕會喋喋不休。
他略一沉吟,索性將話鋒一轉,沉聲道:堵道友,今日邀你前來,一是為小徒撐一撐場麵。
他目光掃過樓下那些因堵明堂現身而愈發恭敬的賓客,繼續道:其二,則是貧道近日修為略有精進,已至築基後期。不知以我如今之力,可否助道友一臂之力?
此言一出,堵明堂神色頓斂。他眸光一閃,若有所思地望向何太叔,方才的戲謔之意頃刻消散。
堵明堂聽聞何太叔提及正事,麵上那抹玩世不恭的笑意漸漸斂去,眉峰微蹙,神情轉為凝重。
當何太叔坦言自己已臻至築基後期時,堵明堂眼底倏然掠過一絲暗喜,但轉瞬又被猶疑之色取代。
這些年來,修真界暗流湧動,不知有多少修士在暗中探查那處金丹洞府的下落。
盡管拍賣之事已過去二十餘載,但仍有不死心之人四處打探消息,甚至不惜以重金懸賞。堵明堂雖行事隱秘,卻也偶有耳聞——某些癡迷機緣的修士近乎瘋魔,將整片山脈翻了個底朝天,隻為尋得一絲蛛絲馬跡。
每每思及此,他便暗自慶幸自己當年未曾輕舉妄動。若他貿然前往洞府探尋,隻怕早已成為眾矢之的,身陷萬劫不複之境。
如今時過境遷,雖不似當年那般風聲鶴唳,但暗處的窺探者仍未徹底消散。
倘若此刻與何太叔聯手,行動固然多幾分把握,可風險亦隨之倍增。一旦走漏風聲,莫說全身而退,恐怕連全身而退都成奢望。
何太叔目光如炬,將堵明堂陰晴不定的神色盡收眼底。
聯想到這些年來修真界暗潮洶湧,無數修士如嗅到血腥的豺狼般瘋狂搜尋那金丹洞府得主的下落,他心中頓時了然。
堵道友,何太叔忽然開口,聲音低沉卻字字清晰,如今我已達築基後期,想來實力應當足夠與你共探那金丹洞府了吧?
此言一出,猶如一道驚雷劈落,震得堵明堂渾身一顫。他猛地抬頭,瞳孔驟縮,臉上寫滿難以置信。多年隱藏的秘密被一語道破,讓他瞬間如墜冰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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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會知曉當年拍得金丹洞府情報的正是我?堵明堂聲音微顫,下意識環顧四周,確認無人窺聽後才稍稍定神。
他與何太叔相交快百年了,深知其為人,此刻既已被點破,索性坦然承認。但心中仍翻湧著萬千疑惑——何太叔究竟是如何確定的?又知曉多少內情?
麵對堵明堂灼灼的探詢目光,何太叔略顯局促。他本不欲點破此事,畢竟真相著實令人尷尬。
但見老友那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執著模樣,隻得輕歎一聲:當年那場拍賣會...在下也在場。
堵明堂聞言劍眉微挑,這個答案既在意料之中,又出乎意料之外。他清楚地記得,當日自己不僅身披隔絕神識的玄墨鬥篷,更以秘法改變了身形聲線。
按理說,即便是元嬰大能也難窺其真容,何太叔又是如何...
是...氣味。何太叔略顯窘迫地摸了摸鼻尖,眼神飄忽不定。
氣味?堵明堂先是一怔,繼而突然意識到什麽,耳根瞬間泛起可疑的紅暈。
他這才想起,自己雖做足了偽裝,卻忽略了一個致命的細節——那件常年穿著的青鱗內甲。
此甲以千年蛟綃織就,自帶一股獨特的冷鬆香氣,而這正是何太叔最熟悉的...
你這狡詐的家夥...堵明堂搖頭笑罵,語氣中卻透著釋然。兩人相視一笑,多年的默契盡在不言中。
窗外,喜宴的喧囂聲隱隱傳來,為這段往事添了幾分暖意。
依我之見,此時挖掘那金丹洞府尚非良機。堵明堂目光微沉,指尖輕叩窗欞,二十載光陰雖磨去了多數人的執念,但想必仍有不少陰溝裏的鼠輩暗中窺伺,就等著我們自投羅網。
既已被何太叔識破隱秘,他索性卸下偽裝,將心中顧慮和盤托出。
何太叔聞言輕輕頷首,他負手望向遠處層巒疊嶂,沉吟道:此言有理。在下初入築基後期,尚需時日穩固境界。
指尖凝聚起一縷青色真元,又補充道:況且新得的一門秘術還未純熟,確實該從長計議。橫豎你我壽元悠長,再等個十載又何妨?
堵明堂會心一笑,緊繃的肩膀也隨之放鬆。修士最不缺的就是時間,這點他深有體會。
目光不經意間掃過樓下喧鬧的喜宴,看著新人交拜的喜慶場景,他忽然促狹地挑眉,用手肘輕碰何太叔:說起來...道友當真不打算尋個道侶?
語氣裏帶著幾分頑味,漫漫仙途,就不覺得寂寞?
何太叔的目光如深潭般沉靜,緩緩落在樓下那抹明豔的身影上。王飛燕正執盞與賓客對飲,芙蓉麵上笑意盈盈,鳳冠珠簾隨著她的動作輕輕搖曳,在燈火映照下流轉著細碎的金光。
他凝視著這個從小帶到大的徒兒,看著她眉梢眼角掩不住的歡喜,恍然驚覺當年那個紮著總角、跟在他身後追問劍訣的小丫頭,如今已出落得這般明媚動人。
大道獨行,方是吾輩歸宿。良久,何太叔輕撫腰間古劍,聲音裏帶著幾分看透世事的蒼茫,道侶之事...隨緣便是。
簷下的風燈將他的身影拉得修長,玄色道袍上銀線繡的雲紋在光影間若隱若現,襯得他愈發清冷孤高。
堵明堂側目望去,見老友素來剛毅的輪廓此刻竟顯出幾分罕見的柔和,又很快重歸平靜。他本想再打趣幾句,可話到嘴邊卻化作一聲輕歎。
這位相識百餘年的老友,終究還是選擇了最符合他心性的路。
兩人並肩立於高樓,一時無話。
樓下笙簫鼎沸,新人正在行合巹之禮,滿堂賓客的喝彩聲如潮水般湧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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