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交易與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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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角力已持續一天有餘,胡卿雪法力幾乎再次耗盡。眼見何太叔神色從容,氣息平穩,胡卿雪心頭不由湧起一陣焦急。
她神念忽動,纏在腰間的紅綾如活物般揚起,倏地朝何太叔激射而去。
那紅綾一入劍陣,便如靈蛇般纏繞卷曲,瞬息間縛住了何太叔的四肢。何太叔神色不改,隻稍稍運勁,便與紅綾陷入角力。
就在此時,胡卿雪心念再轉,空中飛劍應勢撤回。
她淩空而立,手掐法訣,口中低誦真言,十八把飛劍應聲合一,化作一柄湛藍巨劍,裹挾著她最後所剩的全部法力,破空斬下——這是她傾盡全力的最後一擊!
藍劍當頭壓來,劍風淩厲,何太叔終於目光一凝,神色轉為凝重。紅綾纏縛愈緊,他四肢受製,身形難移,眼見巨劍逼至,心知不能再有所保留。
他一聲低喝,體內真元湧動,縛身紅綾頓時劇烈震顫,仿佛下一瞬就要被崩裂開來。
胡卿雪見狀,麵色倏地慘白,卻仍咬牙將最後一絲法力注入紅綾之中。紅綾得此強援,頓時紅芒大盛,再一次將何太叔牢牢鎖死。
而何太叔亦同時運轉神念,五柄飛劍自其身後疾閃而出,結成一道劍芒壁壘,正麵迎向湛藍巨劍——
轟然巨響之中,兩股力量悍然對撞,激得飛沙走石,氣勁四溢。
終究是胡卿雪法力不繼,藍色巨劍寸寸碎裂,化作無數流光散落滿地。她遭受術法反噬,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如斷線紙鳶般從半空跌落。
紅綾也隨之失去控製,被何太叔運勁一扯,輕飄飄地脫開束縛,如有靈性般迅速縮回胡卿雪腰間,重新化作一條尋常束帶,隻是光澤稍顯黯淡。
何太叔整了整衣袍,信步踱至胡卿雪麵前,垂眸俯視著她,語氣悠然問道:“胡道友,可還有什麽手段?不妨一並使出。”
胡卿雪勉力抬頭,唇邊血跡未幹,她抬手抹去血漬,眼底盡是倔強。
她迎上何太叔的目光,冷聲答道:“要殺便殺,要擒就擒,隨你處置。”語畢,她閉上雙眼,不再多發一言,隻靜待最終的結局。
何太叔目光沉靜,細細打量著眼前這位本前途無量的女修,心中疑雲叢生,終是開口問道:“胡道友,你既已是我外事堂登記在冊的築基修士,前程光明,為何自毀長城,偏要行這等劫掠之事?留在堂中,按部就班修行,豈非更好?”
他的語氣裏帶著真切的不解與幾分不易察覺的惋惜。
胡卿雪出身散修,根骨上佳,尤其於劍道一途展現出了驚人的天賦,本是外事堂極受期待的新銳。
她突然墮落至此,淪為截道洞府的匪類,此間變故著實令何太叔困惑不已。若非親眼所見、親手所擒,他幾乎難以相信。
他凝視著她,試圖從那倔強而蒼白的臉龐上尋得一絲答案。
倘若她另有隱情,或是一時糊塗犯下過錯,罪行並非十惡不赦,何太叔自覺或許還能在外事堂周旋一番,為她爭取一線轉圜之機。這份惜才之心,在何太叔心中悄然萌動。
躺倒在地的胡卿雪聽聞何太叔這番話,眼中不禁掠過一絲驚異。
她雖一時難以揣度這位修士真正的意圖,可既然有一線生機浮現眼前,她終究不願放過。
她沉默片刻,蒼白的唇微微顫動,最終化作一聲輕歎:“若能在外事堂安穩修行,誰又甘願淪為風餐露宿、終日提心吊膽的劫修?”
她聲音低啞,卻帶著一種認命般的平靜,緩緩道出了背後的因果。
原來當年她尚在煉氣期時,曾因緣際會闖入一處古修遺府,曆經考驗,竟獲得了府中金丹真人留下的一枚築基丹與部分傳承。
正是憑借這份遺澤,她才得以突破瓶頸,成功築基,並順利加入外事堂,看似前途有了依托。
起初一切尚好,她憑借能力和容貌,很快站穩了腳跟。可成也容貌,敗也容貌。
修仙界雖從不乏美貌女修,她卻仍因容色出眾引來不少關注。
眾多追求者中,有一位築基初期的男修,因修為常年停滯、長生無望,早已心生退意,卻在見到胡卿雪時驚為天人,再度燃起執念。
他對她百般殷勤,贈禮不斷、關懷備至。胡卿雪年少未經世事,也漸漸習慣了他的好意,容他常伴左右,一同執行任務、往來坊市。
不料這男修為討她歡心,不惜耗盡身家,卻始終未能真正打動她的心。
直至某日,胡卿雪終於坦言對他並無男女之情,隻視他為同道友人。對方由愛轉恨,執念成魔。
一次二人結伴外出任務之際,他借故發難,強逼胡卿雪做他道侶,二人言語爭執迅速升級為生死相搏。
可一個僅靠丹藥堆砌的普通築基修士,又怎敵得過身負金丹傳承、劍術初成的胡卿雪?
慘敗之後,他竟癲狂之下欲引爆丹田與她同歸於盡。胡卿雪雖憑劍遁及時閃避,仍被餘波震成重傷,險些殞落。而那名男修則當場道消身亡。
此事之後,男修生前在堂中經營多年的人脈紛紛發難。他們不論是非曲直,一口咬定胡卿雪“因私怨戕害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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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事堂在多方壓力之下,未做詳查便將她列為通緝要犯,而深海堡壘她再也回不去了。
從此,她便隻能隱姓埋名,漂泊在外,被迫走上這條再無回頭可能的劫修之路。
當胡卿雪將過往種種娓娓道盡,何太叔不由得搖了搖頭,臉上浮現出一片複雜唏噓之色。
他心中暗自忖道:“不想在這漫漫仙途、大道爭鋒之間,竟還能撞見如此俗世情怨糾纏的戲碼,真是……”
雖作此想,他終究未將這話說出口,隻是目光轉向胡卿雪,沉吟片刻,試探著開口:“胡道友,若你所言屬實,其中確有冤屈,何某或可代為周旋,在外事堂中為你作保陳情。”
“隻要你將這些年來所劫掠的財物盡數歸還補償,了結因果,我想,撤銷你的通緝令也並非全無可能。”
胡卿雪先是一怔,眼中閃過驚疑,但隨即被巨大的希望取代,臉上不禁露出欣喜之色。
這些年來她流落在外,雖得自由,可修煉資源獲取極為艱難,終日提心吊膽,若真能重返深海堡壘,以她築基中期的修為,何愁道途無依?
她壓下激動,謹慎地反問:“道友……此言可是一場交易?”她必須弄清楚對方想要什麽——若圖她這個人,她寧死不從;若是其他,任何代價她都願意考慮。
麵對胡卿雪的試探,何太叔神情坦然,語氣懇切:“不錯。你我皆為劍修,應當明白,劍道之進,常在交鋒互礪之間。你的劍心天賦尤在我之上,我需與你這樣的對手切磋印證,以參悟更深層的劍意玄機。”
他話語誠懇,卻未言盡全部心思。更深層的原因,是他體內那神秘的“係統”能汲取他人天賦,但多年摸索下來,他已明白:若對方執念過深、心抗意絕,係統便難以奏效。
強取胡卿雪的天賦風險太大,不如權衡之下,先行懷柔施恩,將她收歸己用。
若她將來結丹成功,自己便能多一位金丹級的強大助臂;即便她止步於此,或自己大道無望先行坐化,長遠布局之下,這份卓絕的劍道天賦,終有機會安穩落入他的掌控。
眼下施以援手,既得切磋共進的同道,又埋下來日收獲的契機,何樂不為?
胡卿雪聽罷何太叔所言,心中已信了大半。她暗忖,此人修為遠勝於己,劍意精純深厚,若真欲取她性命,根本無需多費唇舌,更不必提出這等看似對她有利的交易。
而他言語間對劍道切磋流露出的灼熱與誠意,不像作偽,那是一種同屬劍修才能理解的、對精進突破的純粹渴望。
現實的窘迫與對重回深海堡壘的渴望,終究壓倒了她最後的遲疑。心念電轉間,她已做出決斷。
她勉力端正神色,望向何太叔,鄭重開口道:“奴家,願以心魔起誓,方才所述前因後果,絕無半字虛言!還不知道友……高姓大名?”
何太叔見她願立下誓言,眼中最後一絲審視也隨之散去,微微頷首。
聽到她詢問姓名,便知這番交涉已成。他並未急於回答,而是向前一步,沉穩地伸出手,聲音平和卻自帶一份不容置疑的力量:“何太叔。”
躺倒在地的胡卿雪見狀先是一怔——她未曾料到對方會以這般近乎平等的扶助之禮相待。隨即,一絲窘迫的紅暈浮上她蒼白的麵頰。
她並未猶豫,同樣伸出沾著塵與血的手,輕輕卻堅定地回握住他寬厚的手掌。盡管氣息虛弱,她的眼眸卻亮了起來,唇邊牽起一抹如釋重負的淺笑,清晰應道:
“胡卿雪。多謝……何道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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