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1章 清算與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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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持玄穹真君親頒的手令,司徒瑾步履如風,率先抵達外城區調兵遣將。
不多時,兩隊身著靈鎧、氣息凝重的衛兵修士整齊列陣,靜候指令。
司徒瑾目光如刀,一聲令下,一隊隨他騰空而起,化作數道流光,直朝內事堂方向疾飛而去;
另一隊則如離弦之箭,悄無聲息地沒入雲層,目標明確——正是遠在城西的鍾離家族駐地。
南北縱貫的深海堡壘核心區,一座巍峨宮殿拔地而起,層疊而上,直插雲霄。
整座建築以玄黑巨石砌成,簷角飛挑,靈紋隱現,正是執掌內務機要之地——內事堂。
此刻,殿內光影斑駁,堵明儀獨坐偏廳,垂眸整理著案幾上堆積的雜物卷宗。
此類瑣務本不該由她經手,然而自內事堂權柄被生生割裂為二之日起,堂中修士便紛紛被迫擇邊而立。
大多數人為求自保或謀利,皆已明裏暗裏投靠兩派,唯有堵明儀這般身負背景卻始終未表立場之人,反成異類,不免遭到雙方明裏暗裏的排擠。
對此,堵明儀卻並不掛懷。她如今除卻必須現身點卯之時,絕大多數光陰皆在自家府邸深處閉關清修。
那些早已站隊的修士雖不敢真正觸怒於她——誰都清楚她背後那若隱若現的關係網絡,卻也隻敢以冷落與孤立相待。
真正陷入困境的,是那些既無根基、又未表態的低階修士與凡人雜役,他們在這暗流洶湧的權鬥中,承受著最直接的打壓與傾軋。
今日若非有幾樁緊要事務不得不親自處理,堵明儀斷不會踏足此地。她正凝神批閱手中玉簡,殿外卻陡然傳來一陣雜亂而急促的腳步聲,鏗鏘有力,打破了堂中一貫的沉寂。
她倏然抬首,隻見十餘道身披外城製式兵甲的身影,已如鐵桶般自四方門廊湧入,氣息肅殺,靈壓隱隱連成一片。為首之人穩步上前,綠衣玉冠,神色冷峻——正是內事堂副堂主,司徒瑾。
一些早已站隊鍾離家族的修士見狀,臉色驟變,彼此交換了幾個隱晦的眼神。
其中一名中年文士強作鎮定,整了整衣袍上前,朝司徒瑾躬身一禮,語氣雖恭卻帶著質問:“副堂主,此舉何意?調遣如許多外城衛兵將此圍得水泄不通,莫非——”
話音未落,兩名身披玄甲的外城衛兵已如鬼魅般欺身而上,一左一右將其雙臂反剪,重重按倒在地。
司徒瑾卻神色不變,從容自若地從懷中取出一枚令牌。那令牌通體玄黑,隱隱有靈光流轉,正中以古篆刻著“玄穹”二字——正是玄穹真君親頒手令。
殿中修士一見此令,原本驚慌的神色逐漸平複,轉為思索之色。在深海堡壘,見此令牌,如見真君親臨。
“諸位都看清了,”司徒瑾聲如寒鐵,目光如電般掃過全場,“我奉玄穹真君之命,徹查鍾離一族勾結古魔、血祭殘害修士與凡人之事。如今罪證確鑿,真相已明。”話音落下。
殿內頓時一片嘩然,議論聲四起。
他話音一頓,銳利的目光刻意掃過那些與鍾離家往來密切的修士。隻見他們個個麵如死灰,眼中盡是驚懼。
有人雙腿一軟,跌坐在地;有人勉強扶著椅背,卻止不住地顫抖,連站立的力氣都已失去。
“凡與鍾離一族有過接觸者,暫押深海水牢,聽候審決。最終是囚是釋,端看爾等與鍾離家的牽連深淺。”他振袖一揮,令下如山,“來人,全部帶走!”
外城衛兵應聲而動,如潮水般湧上,將鍾離一係的修士盡數製住押解而出。
轉眼之間,殿內竟空了一半。留下的,唯有司徒瑾一係的親信,以及少數始終未曾站隊的修士與凡人。
....
與此同時,另一隊身著玄甲的外城區衛兵已如暗潮般湧至鍾離家族宏偉的駐地之外。
為首的衛兵統領麵色冷峻,毫不理會門前家丁的阻攔,鐵臂一揮,便將幾人強行推開。
隨著他一聲令下,黑壓壓的衛兵們迅速散開,步伐整齊劃一,伴隨著金屬甲片的碰撞聲,瞬息間便將整個鍾離府邸圍得如鐵桶一般,水泄不通。
而在府邸深處,雕梁畫棟的內堂之中,代家主鍾離雲鶴正背負雙手,在廳內來回踱步,眉宇緊鎖,神情間透露出難以掩飾的焦灼,仿佛在迫切地等待著某個至關重要的消息。
突然,一陣倉惶的腳步聲由遠及近,打破了宅院的寂靜。一名下人連滾爬爬地衝進廳堂,神色驚駭,甚至連腳上的一隻鞋在奔逃中失落都渾然不覺。
他“撲通”一聲跪倒在鍾離雲鶴麵前,因極度恐懼而聲音顫抖:“雲鶴少主,大事不好了!不知為何,外城區的衛兵今日突然發難,已將我們府邸團團圍住,眼下是……是寸步難出了啊!”
鍾離雲鶴早已不見往日的倨傲張狂,他麵色慘白如紙,目光死死盯向洞開的廳門。不知何時,外城區衛兵首領那挺拔而冷硬的身影已無聲無息地立於庭前。
那首領並未急於開口,銳利的目光先是緩緩掃過殿內雕梁畫棟、極盡奢華的陳設,嘴角掠過一絲幾不可察的譏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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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他才沉聲宣告,聲音不高,卻字字如冰錐砸落地麵,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奉內事堂,司徒堂主之命,今日起,鍾離一族所有身無靈根者,限一個時辰內,於駐地門外集結。三日內,爾等將被分批驅逐,永世離開深海堡壘。”
他話音微頓,眼神驟然轉厲,周身散發出如有實質的殺氣。
“若有人心存異議,不妨試試——”他的目光掃過身後如鐵壁般的甲士,“我與我這些兄弟手中的長槍,是否還鋒利。”
話音剛落,一片令人齒冷的金屬摩擦聲驟然響起。衛兵們齊刷刷地將長槍頓地,槍尖寒芒迸射,交織成一片凜冽的殺陣。
更令人心驚的是,這數十名甲士周身靈力激蕩,散發出的威壓竟無一例外都是築基期的修士!為了徹底鎮壓鍾離家族可能出現的反抗,外城區的堂主,此番可謂是傾巢而出,底蘊盡顯。
此刻,鍾離家族議事大堂內氣氛凝重,所有身負靈根的修士皆已齊聚於此。
無數道目光——或惶恐、或焦急、或仍殘存一絲希望——盡數投向了站在上首的代家主鍾離雲鶴。
既然老祖離開前親命他主持家族事務,此刻眾人的生死前途,便係於他一人之決斷。
然而鍾離雲鶴卻似神遊天外,對滿堂的注視恍若未覺。他麵色灰敗,嘴唇微微翕動,隻是無意識地重複低語著:“司徒堂主……果然……”
當那衛兵首領冷然宣令之時,鍾離雲鶴便已洞悉了那未言的結局。老祖既失內事堂權柄,便如猛虎失其利齒。
如今兵臨城下,強令他們交出所有無靈根的族人驅逐出堡,同時又勒令他們這些修士禁足於駐地之內——這看似分離的兩步棋,實則是一局絕殺的前奏。
行動的意圖,已昭然若揭。
一個冰冷的結論在他腦海中轟然回響:這正是老祖曾提及的、最不願看到的第三種可能——全族凡人遭流放,老祖自身被囚禁,而他們這些擁有靈根的鍾離血脈,將被……斬草除根。
想到此處,一股徹骨的寒意從脊背竄起,瞬間抽空了他全身的力氣。
鍾離雲鶴再也無法支撐,“咚”地一聲,整個人失魂落魄地癱倒在那張象征著家族權柄的主座之上,眼中最後一點光彩也徹底熄滅。
就在鍾離雲鶴癱坐於主位、滿堂修士惶然無措之際,一旁的鍾離雲翔深吸了一口氣,強自壓下心頭的驚懼,緩緩站起身來。
他臉上擠出一個近乎卑微的諂媚笑容,從懷中取出一個鼓鼓囊囊的儲物袋——那幾乎是他畢生的積蓄與珍藏。
他雙手將儲物袋高高捧起,步履恭敬地走到那外城區衛兵首領麵前,腰身不自覺地彎下了幾分。
“這位道友,”他聲音帶著刻意的討好,卻又難掩一絲顫抖,“家族遭此變故,人心惶惶。可否請您……通融一個時辰,容我等與那些無靈根的族人好好道個別?”
“畢竟血脈相連,此一別,恐成永訣……這點心意,不成敬意,還望道友行個方便。”
那衛兵首領目光低垂,落在那儲物袋上,神色漠然。他並未立刻回應,隻是伸手將其取過,掂了掂分量,指尖靈力微吐,迅速探知了內裏物事的價值。
一絲難以察覺的滿意之色自他眼底掠過。
他這才抬首,冰冷如刀鋒般的目光掃過全場每一個鍾離家族的修士,聲音陡然提高,帶著不容置疑的警告:“念在爾等尚有幾分人情,我便予你們一個時辰!時辰一到,立刻按令執行,不得有誤!”
他話音一頓,殺氣驟現,“不過——若有誰敢心存僥幸,試圖讓修士混跡於凡人之中蒙混過關,就休怪我等長槍無情,不講任何情麵了!”
語畢,他根本不再多看鍾離雲翔一眼,更不給他任何客套回話的機會,猛地轉身,玄色披風在空氣中劃出一道淩厲的弧線。
隨著他大步離去,議事堂沉重的精鐵大門被轟然關閉,發出一聲巨響,如同喪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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