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3章 閉關與算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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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太叔聞言,心頭猛地一震,下意識地後退半步,麵上雖強作鎮定,眼中卻掠過一絲難以掩飾的驚疑。
他暗自思忖:“莫非是我在何處不慎泄露了係統的存在?”他迅速在腦海中回溯自己的一舉一動,從修煉時的靈力運轉到日常言行,反複推敲每一個可能暴露秘密的細節。
然而任憑他如何思索,始終找不到任何破綻。係統之事,他自認藏得極深,絕無外泄之理。
他隻得強壓心緒,抬頭望向鶴發童顏的金丹老者,語氣中帶著幾分克製的不解:“這位道友,在下不過是一介無門無派的散修,修為淺薄,何以竟勞諸位如此關注,甚至加以監視?”
老者見他誤會,不由撫須輕笑,笑聲中帶著幾分安撫之意。“道友切莫多心,”
他緩緩開口,聲音沉渾而溫和,“實不相瞞,方才你在渡那金丹天劫之時,竟引來了域外天魔的一縷窺視之念。此事非同小可,不僅驚動了內城區所有金丹修士,就連玄穹真君也被驚動。為防不測,我等不得不對你多加留意,還望道友體諒。”
然而,老者的解釋非但未能消解何太叔心頭的重壓,反而令他背脊發涼,額間滲出細密的冷汗。
他原以為隻是尋常的渡劫,萬萬不曾想到,竟會牽扯出域外天魔,甚至驚動了那位高高在上的真君。
聽聞金丹老者一番解釋,何太叔心中頓時掀起驚濤駭浪。“我心中那條黑蛇,便是域外天魔?”這個認知讓他再也無法保持鎮定。
他原以為那僅是心魔作祟,或是修行途中常見的業障顯化,萬萬不曾料到,那盤踞於識海、詭譎莫測的黑蛇,其真身竟是來自天外、令無數修士聞之色變的域外天魔!
一股寒意自脊背竄起,強烈的困惑隨之湧上心頭。他實在想不明白,自己不過是凝結一枚金丹,為何會引來此等亙古大魔的窺視?這等劫數,按理說絕非尋常金丹修士所能引動。
思緒紛亂間,他猛然憶起係統與域外天魔在其識海中激烈交戰時的場景——那域外天魔在潰散前,曾發出過一聲質問:“就是你,引誘吾!” 當時他無暇深思,此刻結合老者所言,這句話如同驚雷般在他腦海中炸響,瞬間貫通了所有線索。
一股難以抑製的怒火猛地竄起,直衝頂門!真相竟是如此:並非是他不幸被天魔盯上,而是他所倚仗的“係統”,從一開始就將他置於險地,以他自身為誘餌,主動吸引了域外天魔的到來!
自己引以為傲的築基圓滿修為,乃至這身看似渾厚的靈力,恐怕都隻是係統為了達成某種目的而精心布置的陷阱。
想到這裏,何太叔胸中憤懣難平,強烈的被背叛感幾乎讓他窒息。他此刻恨不得立刻飛回洞府,將那藏於體內的係統揪出,好好質問一番這其中的因果利害!
眼見那天魔窺視的危機隻是虛驚一場,懸浮於半空中的眾多金丹修士紛紛收斂了周身靈力,緊繃的氣氛也隨之緩和下來。
眾人望向何太叔的目光中少了幾分審視,多了幾分善意與認可。然而他們很快便注意到,這位剛剛經曆天魔之劫的修士非但沒有絲毫喜色,眉宇間反而籠罩著一層難以化解的怒意。
為首的金丹老者見狀,心下頓時了然——看來這位何道友對自己引來域外天魔一事也是毫不知情。
他緩步上前,聲音溫和卻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何道友切勿動怒。域外天魔雖凶險異常,然自古以來,福禍相依。但凡能在渡劫期間擊敗天魔的修士,無不會獲得天地饋贈,得到一場意想不到的機緣。”
老者說到這裏,意味深長地看了何太叔一眼,眼中帶著幾分羨慕與期許。他並未明說那機緣究竟為何物——在修仙界漫長的曆史中,每個戰勝天魔的修士所獲的饋贈都不盡相同。
或是神魂凝練,頓悟大道真諦;或是獲得一絲天魔本源,從此修行速度倍增;甚至有人因此開啟先天靈竅,獲得窺探天機之能。
這些機緣千差萬別,卻無一不是足以改變修士命運的莫大造化。
得了老者提醒,何太叔猛然從憤怒中清醒。然而他心中卻泛起更大的疑惑——擊退域外天魔的並非他自己,而是那個居心叵測的係統。
更讓他鬱悶的是,那天魔潰散後的魂魄本源早已被係統盡數吸收,半點未曾留下。念及此處,他隻覺得滿心苦澀,仿佛眼睜睜看著一座金山從眼前溜走,自己卻“分逼未得”。
但麵對周圍這些熱情洋溢、明顯想要與他結交的金丹修士,何太叔隻得強壓下心中的不甘,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與眾人寒暄起來。
此刻他表麵上談笑風生,內心卻已飛回洞府——定要與那係統好好算清這筆賬。
待那九位金丹修士紛紛上前,滿麵春風地向何太叔道賀結丹之功,並各自取出備好的賀禮——或為丹藥,或為護身法寶,或為玄功玉簡——表達結交之意後,便相繼化作道道流光告辭離去。
轉眼間,雲端之上便隻剩下何太叔與那位鶴發童顏的金丹老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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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者並不急於開口,直至眾人盡數離去,周遭複歸清靜,他方才不疾不徐地整理了一下袍袖,鄭重地向著何太叔拱手一禮,聲音溫潤而清晰:“老夫道號‘木蘇’,在此見過何道友。”
何太叔對這位自現身起便屢次出言解釋、態度友善的木蘇真人頗有好感,見他獨留,心知必有深意。
他立刻收斂心神,恭敬地抱拳還禮:“在下何太叔,見過木蘇真人。真人獨留於此,想必是有要事相告?” 他心思剔透,方才那九位同道皆是道賀贈禮後便即離去,唯有木蘇真人特意滯留,其意不言自明,故而他直接出言詢問,靜待對方的下文。
木蘇真人撫須長笑,聲若洪鍾:“哈哈哈,何道友果真聰慧過人!今日你凝結金丹,竟能引來域外天魔窺視,連坐鎮本城的真君大人也被驚動。”
“大人親眼見證你成功渡劫後便先行離去,不過臨行前特意囑咐,待你境界穩固之後,前往他的行宮一敘。道友能得到真君親自召見,這份機緣,老夫實在是羨慕得緊啊。”
說到此處,木蘇真人望向何太叔的目光中不禁流露出一絲難以掩飾的豔羨。
他修行數百載,如今仍困於金丹中期,自知大道難期,元嬰之境更是遙不可及。這些年來,他早已熄了更進一步的心思,轉而想在族中尋覓具靈根的後輩傳承衣缽,奈何天不遂人願。
如今在這深海堡壘領了個閑職供奉,與其說是修行,不如說是在此頤養天年。眼見何太叔初結金丹便得真君青眼,怎能不讓他這個前輩心生感慨?
何太叔聞言,神色頓時一肅。他整了整衣袍,鄭重地向木蘇真人抱拳行禮:“原來如此。多謝真人特意告知。待在下將金丹境界稍作鞏固,必定即刻前往真君行宮拜見。”
二人又寒暄片刻,交流了些修行心得,木蘇真人見事宜已畢,便尋了個由頭,化作一道青虹飄然離去。
何太叔目送木蘇真人的身影化作天邊一道流光,臉上維持的禮節性微笑隨之緩緩斂去。他轉過身,目光投向自己的洞府,不由得露出一抹無奈的苦笑。
隻見原本陣法籠罩、結構穩固的洞府,此刻屋頂竟被劫雷硬生生轟開一個巨大的窟窿,宛如開了天窗。
透過破口望去,洞內更是狼藉一片:修煉靜室的玉榻已碎裂成數塊,四周牆壁上遍布雷火灼燒的焦痕,自己平日珍藏的一些典籍和器物也散落一地,覆蓋著厚厚的石粉與碎屑。
“不過是凝結金丹,竟將洞府毀損至此……”何太叔輕輕搖頭,正自歎息之際,一道築基期的氣息正由遠及近,匆匆朝著洞府方向趕來。他神識微動,瞬間便辨認出了來人身份。
未等對方靠近,一個恭敬的聲音已自洞府外響起:“何前輩,晚輩乃本仙山管事趙清,感知前輩金丹大成,天地異象已收,特來恭賀前輩大道得成!”
洞府之外,一位身著青灰色道袍、身形瘦高的中年修士正垂手而立,目光緊盯著那扇緊閉的石門。
盡管洞頂破損嚴重,他完全可以輕易進入,但此刻麵對的不再是昔日那位築基同輩,而是一位新晉的金丹高人。修仙界規矩森嚴,他豈敢有絲毫僭越。
正當他屏息凝神,靜候回應之時,洞府內傳來了何太叔平和卻隱含威儀的聲音。
“吾正欲尋你,既然來了,便勞煩你將吾這洞府修繕一番吧。”何太叔的聲音自洞內傳出,雖語氣平淡,卻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嚴。
洞外那身材瘦高的中年管事聞言,立刻躬身應承,姿態謙卑至極:“是是是,前輩放心!晚輩定當竭盡全力,一天……不,半日之內,必使洞府恢複原狀,絕不敢有絲毫延誤!”話音未落,他已急匆匆地祭出自己的飛行法器,化作一道流光遁走,顯然是急著去召集精通土木法術的靈工匠人。
他心中盤算,若能借此機會將此事辦得漂亮,不僅能在一位新晉金丹修士麵前留下好印象,結下一份善緣,或許未來還能得到些許照拂。
洞府之內,何太叔的神識感知到那名管事已然遠去,便不再關注此事。
他心念微動,散布在仙山附近幾處靈脈節點上、用以匯聚靈氣輔助結丹的陣旗,便紛紛化作道道流光,自地下或隱匿處飛射而出,迅速收回至洞府之中,井然有序地沒入他腰間的儲物袋內。
處理完這些瑣事,何太叔深吸一口氣,邁步走向那雖有些殘破卻核心禁製尚存的修煉靜室。
此刻,他有兩件要事處理:其一,是盡快穩固初成的金丹境界,夯實道基;其二,也是更重要的一件事——他必須與那個藏於己身、此番卻險些讓他萬劫不複的“係統”,好好清算一下引魔之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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