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過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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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魔淵的哀嚎聲漸漸稀疏。
    隨著三大核心禁地被上官祁、冥子、楚陌三人以摧枯拉朽之勢蕩平,整個古魔淵的抵抗力量徹底土崩瓦解。
    這場由張默發起的滅界之戰,迅速演變成了一場三千界有史以來規模最浩大、參與者身份最尊貴、場麵也最沒有風度的劫掠。
    往日裏高高在上,一言可決星域興衰的大帝、準帝們,此刻全然沒了強者的體麵。
    他們三五成群,雙眼通紅,如同衝進了米倉的老鼠,瘋狂地挖掘著這片土地下埋藏了無數紀元的財富。
    “王老怪!你再敢動老夫看上的這塊萬載魔心鐵,信不信我回去就拆了你道場!”
    “狗日的,你已經拿了三座魔殿的寶庫,這片血珊瑚林你還想染指?做人不能太貪心!”
    獨臂大帝扛著一根閃爍著雷光的巨大魔骨,看著這片混亂的景象,樂得合不攏嘴。
    戰爭財,原來是這麽發的。
    當最後一座魔山被夷為平地,最後一處魔窟被搜刮幹淨,這支滿載而歸的拆遷大隊終於意猶未盡地停下了手。
    他們匯聚在一起身上沾染著魔血與塵土,眼神裏卻都閃爍著發自內心的喜悅與滿足。
    就在此時張默那懶洋洋的聲音,自所有人的頭頂響起。
    “前菜吃完了,現在還剩一道主菜。”
    眾人聞聲抬頭,隻見張默不知何時已出現在高空,他指了指古魔淵最深處那片被無盡虛無包裹連大帝神念都無法穿透的黑暗區域。
    “那裏,是他們的祖地。”
    遠征軍的氣氛瞬間一肅,所有強者眼中的貪婪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凝重。
    他們知道,最硬的骨頭,來了。
    無需動員,所有人的身形化作流光,跟隨著張默的指引朝著那片最後的深淵之心衝去。
    穿過一層粘稠得如同時間琥珀般的空間壁障,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
    這裏沒有天空,沒有大地,隻有一片片大小不一的破碎大陸,如同被遺棄的孤島,靜靜地懸浮在死寂的虛無之中。
    空氣裏沒有靈氣,沒有魔氣,隻有一種古老、蒼涼,仿佛連時光都已在此腐朽的味道。
    就在葉知春的腳尖觸碰到其中一塊最大的破碎大陸的刹那,她體內那顆沉寂的世界樹種,猛然劇震起來。
    不是興奮,不是渴望。
    是一種悲鳴。
    一種源自世界本源,被無盡歲月折磨、汙染、即將走向死亡無聲的哀嚎。
    一股不屬於她的卻又無比真切的龐大悲傷瞬間攫住了她的心神,讓她俏臉發白險些站立不穩。
    她看到腳下的土地,並非死寂的黑褐色,而是一種病態的失去了所有生命光澤的灰敗。
    在這片灰敗之下,她能聽到這片大陸最初的脈搏,微弱,卻充滿了不甘。
    “先生……”她在識海中輕喚。
    “跟著它走。”玉佩中,老者的聲音前所未有的凝重,“這片土地,在向你求救。”
    葉知春不再猶豫,她順著那股來自世界樹種的牽引,邁開了腳步。
    她身形飄逸,如同一隻尋覓歸巢的靈鹿,在破碎的大陸間穿行。
    她這異常的舉動,立刻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那小丫頭這是發現了什麽?”獨臂大帝扛著魔骨,好奇地跟了上去。
    上官祁、冥子等人也相視一眼,默契地護衛在左右。
    最終,在世界樹的指引下,眾人來到了一處巨大的環形山穀中心。
    山穀中央,矗立著一麵高達萬丈的黑色石壁。
    它太龐大了,如同一座被從中間劈開的山脈,其表麵光滑如鏡,卻又密密麻麻地銘刻著無數繁複的圖文。
    那不是仙道符文,也不是魔道咒印,而是一種從未見過的由無數光點和線條構成的奇異文字,散發著一股與這方宇宙格格不入的蒼茫與孤寂。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石壁上的壁畫所吸引。
    第一幅壁畫,描繪了一個輝煌到極致的至高位麵。
    那裏的建築刺破雲霄,那裏的生靈沐浴神光,舉手投足間便有創造與毀滅的偉力,畫麵中央永恒聖界四個古字熠熠生輝。
    第二幅壁畫,畫風突變。
    那輝煌的世界內部分裂,爆發了一場慘烈到無法用言語形容的內戰。
    畫麵中,兩種同源卻又截然不同的力量在瘋狂碰撞,無數世界在餘波中生滅。
    第三幅壁畫,是流放。
    一部分戰敗的族群,被勝利者打上了屈辱的烙印,驅趕著穿過一道撕裂了宇宙維度的巨大傷疤,被放逐到無盡的黑暗之中。
    “他們……不屬於這個世界。”
    葉知春的識海裏,老者的聲音凝重到了極點,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栗。
    “他們是很久遠的紀元前,甚至更古老紀元的逃亡者。”
    最後一幅壁畫,讓在場所有人都瞳孔猛縮。
    畫麵上,那些被放逐的族群,在無盡的黑暗中漂流了不知多久,他們的形態變得扭曲、猙獰,充滿了怨毒與瘋狂,正是古魔族的雛形。
    他們最終墜落到了鴻蒙萬界,選擇了一處死寂的大陸作為棲身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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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壁畫的末尾,是一個宏大而詭異的祭祀場景。
    無數初代古魔,正跪拜著一塊頂天立地的巨大黑色石碑。
    他們將自己的精血與神魂獻祭給石碑,而石碑則射出一道微弱的光,穿透了無盡的時空,與那遙遠得不可想象的永恒聖界建立了一絲若有若無的聯係。
    “這塊碑,就是他們的根。”老者的聲音裏,混雜著恍然大悟的興奮與深入骨髓的忌憚,“也是他們定位我們這個宇宙坐標的錨點!”
    話音剛落。
    “轟!”
    那麵記載著古魔族起源的萬丈石壁,毫無征兆地轟然炸裂!
    碎石穿空,煙塵彌漫。
    三道腐朽、枯敗,仿佛從時間盡頭的墳墓中爬出的氣息,自石壁後方的黑暗中緩緩蘇醒。
    那氣息並不暴虐,卻帶著一種讓時光都為之凝滯的沉重。
    在場包括上官祁、冥子在內的所有大帝,都在這氣息之下感到自己的大道在哀鳴,神魂在戰栗。
    這是準仙王!
    是三尊不知沉睡了多少個紀元,早已將自身與這片祖地融為一體,連張默都未曾第一時間察覺到的,古魔族最後,也是最恐怖的底蘊。
    煙塵散去,三具如同幹屍般的枯槁身影,從黑暗中走出。
    他們盤坐於三座黑石蓮台之上,身軀早已失去了所有水分,皮膚如同風化了億萬年的岩石,眼窩深陷,看不到一絲生機。
    其中一位開口疑問道,“他死了嗎?”
    “竟然還要靠我們這些老東西來收場。”
    他們當然敵不過仙王,但一族的底蘊豈是那麽簡單。
    “一群螻蟻……竟敢踏足我族聖地……”
    居中的那具幹屍幹裂的嘴唇微微開合,發出的聲音像是兩塊生鏽的鐵板在摩擦,每一個字都帶著剝離生機的詭異力量。
    “你們……都將成為喚醒聖界降臨的……祭品!”
    他話音未落,整個深淵祖地都劇烈地顫動起來。
    在他們身後,一塊通體漆黑由宇宙間最純粹的黑暗凝聚而成的巨大石碑,緩緩從地底升起。
    石碑高達萬丈,其上布滿了蛛網般細密,待著活物般緩緩蠕動的血色紋路散發著一股深入骨髓的不祥與邪異。
    正是壁畫上那塊被他們稱之為聖臨之碑的魔碑!
    “以我殘軀,恭迎聖臨!”
    “以我殘魂,恭迎聖臨!”
    “以我殘血,恭迎聖臨!”
    三位老怪物齊齊發出一聲嘶啞的咆哮。
    他們伸出幹枯如爪的手指,劃開了自己的手腕。
    沒有鮮血流出,隻有三股粘稠如墨,卻蘊含著恐怖準仙王本源的黑色液體緩緩滴落,被下方的聖臨之碑貪婪地吸收。
    古老晦澀,不屬於這個紀元的咒文自他們口中吟唱而出。
    嗡!
    聖臨之碑上的血色紋路驟然亮起,血光衝天,將整個深淵之心都染成了一片詭異的赤紅。
    一股超越了仙王,甚至已經觸摸到準仙帝門檻的恐怖力量開始在碑上凝聚,如同一尊沉睡的禁忌邪神,即將睜開雙眼。
    霎時間,一股無形的領域以聖臨之碑為中心,瞬間籠罩了整個祖地。
    所有踏足此地的遠征軍成員,無論是大帝還是準帝,都在這一刻臉色劇變。
    他們駭然發現,自己與鴻蒙萬界大道的聯係,被一股蠻不講理的力量強行切斷了!
    體內的法則之力如同被凍結的江河,運轉變得無比晦澀。
    更恐怖的是,他們的力量、他們的生機,正在被這片詭異的血色領域瘋狂抽取,化作一道道肉眼可見的能量洪流,源源不斷地湧向那塊正在複蘇的聖臨之碑!
    這裏,成了一個絕地。
    一個隻進不出,專門為了獻祭強者而準備的屠宰場!
    “哈哈哈……感受到了嗎?來自故鄉的呼喚!”那為首的老怪物感受著碑上傳來的力量,發出了滿足而瘋狂的笑聲,“待聖界降臨,爾等卑微的紀元,都將化為我族重歸榮耀的薪柴!”
    絕望如同瘟疫,在所有遠征軍強者的心底瘋狂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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