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異變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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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住手!”
    淒厲的嘶吼,不,那已不能稱之為嘶吼,而是三道即將燃盡的殘魂,用盡最後存在的痕跡。
    從靈魂的本核中擠壓出的,飽含著無盡絕望與乞求的悲鳴。
    為首的那具古魔幹屍,那雙隻剩下空洞與茫然的眼窩裏,浮現出比死亡本身還要濃鬱的恐懼。
    聖臨之碑,是道標,是燈塔,是他們這一支被流放了無窮歲月的族群,能夠與遙遠故土聖界保持微弱聯係的唯一信物。
    它不僅僅是一件武器,更是他們這一脈存在的意義本身。
    一旦被毀,他們將徹底成為迷失在無垠黑暗宇宙中的孤魂野鬼,永遠失去回歸榮耀故土的可能。
    這份恐懼超越了生死,超越了族群的存亡,是對無根這一終極懲罰的本能戰栗。
    他們放棄了對遠征軍的攻擊,也放棄了維係自身存在的最後念頭。
    三具幹癟到極致的軀體,在這一刻轟然自燃沒有火焰,沒有光芒,隻是無聲地化作了最精純的神魂本源。
    三道前所未有凝實的血色光芒如同三支離弦的血箭,不再有任何章法,不帶任何神通,隻是以最原始最決絕的姿態燃燒著自己的一切,不顧一切地衝向那個正按著聖碑一臉嫌棄的男人。
    他們要阻止他。
    哪怕是化作飛灰,也要用自己最後的存在,在那隻褻瀆聖物的手上留下一絲微不足道的阻礙。
    然而,麵對這三道凝聚了準仙王最後瘋狂的決死衝擊,張默甚至連頭都懶得回一下。
    他隻是百無聊賴地,對著那三道血光的方向輕輕打了個響指。
    “啪。”
    一聲清脆的聲響,在這片混亂的戰場上輕得幾乎微不可聞。
    就是這聲輕響,卻仿佛一道無上的法旨,一道解開萬物枷鎖的赦令。
    原本被聖裁領域死死壓製,連調動力量都無比晦澀的上官祁、冥子、楚陌三人,在這一瞬間隻感覺身上那股沉重如山嶽的壓迫感蕩然無存。
    被切斷的大道聯係,重新如江河奔湧般歸來。
    被凍結的帝境修為,以前所未有的姿態,轟然複蘇!
    三人甚至沒有半秒鍾的遲疑,那是一種源於戰鬥本能的默契。
    “滾回去!”
    上官祁低喝一聲,長身而起。
    他身後那方因被壓製而虛幻不定的混沌宇宙,在這一刻猛然凝實、擴張,浩瀚無垠的混沌之氣化作一道堅不可摧的灰色天塹,橫亙於其中一道血光之前。
    “嘿,老子的飯,可不是那麽好搶的!”
    冥子怪笑一聲,那雙重瞳之中輪回之力化作一道灰白色的巨大漩渦爆發出無窮的吸力,精準地將另一道血光死死纏住,瘋狂地拉扯、碾磨。
    楚陌依舊沉默。
    他隻是睜開了眼,將手中的紀元斷劍對著最後那道血光輕輕一揮。
    一道看似平平無奇,卻蘊含著斬斷因果至理的劍光,後發先至。
    轟!轟!轟!
    三聲沉悶的巨響,幾乎在同一時間響起。
    做完這一切三人不約而同地收手,神情恭敬地退到一旁,將舞台的中央重新讓給了那個從始至終都隻是動了動手指的男人。
    “說了,這麽重要的東西,就別放在外麵了。”
    張默仿佛隻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按在聖臨之碑上的那隻手五指猛然一握,語氣裏甚至帶著幾分我這是為你好的誠懇。
    “轟!!!”
    沒有驚天動地的能量爆炸,沒有法則崩碎的末日景象。
    那塊屹立了無數紀元,承載著古魔族所有希望與榮耀的聖臨之碑,就在遠征軍所有生靈那混雜著震撼狂喜與一絲不真實的目光注視下。
    如同一座被抽掉了所有骨架的沙雕。
    從內部開始,一寸寸、一分分的轟然解體,崩塌,最終化作了漫天飛揚的黑色齏粉。
    那齏粉被虛空中的罡風一吹便徹底消散,仿佛從未在這世間存在過。
    隨著聖臨之碑的徹底湮滅,那片籠罩著整個祖地,讓眾帝都感到絕望的血色聖裁領域,如同被戳破的氣泡應聲破碎。
    失去了最後力量源泉的三位古魔老祖,那三具盤坐在黑石蓮台上的幹屍身形猛地一滯。
    他們臉上那最後的瘋狂與決絕,凝固了。
    隨即連一聲慘叫都沒能發出,他們的身軀連同那黑石蓮台便如同被風化了億萬年的岩石,悄無聲息的化作一捧飛灰徹底消散在天地之間。
    形神俱滅。
    死寂。
    絕對的死寂過後。
    “贏了……我們贏了!”
    不知是誰,用一種帶著哭腔的嘶啞聲音,喊出了第一句話。
    這句話,像一顆投入火藥桶的火星,瞬間引爆了全場!
    “吼!”
    “贏了!我們踏平了古魔淵!”
    “哈哈哈!老夫這輩子,值了!”
    劫後餘生的狂喜混合著史無前例的巨大戰果,化作了一股足以衝破雲霄的聲浪在整個古魔淵的廢墟上空瘋狂回蕩。
    虛無大帝癱坐在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他看著自己那因燃燒帝源而布滿裂痕的雙手臉上卻露出了發自內心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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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獨臂大帝更是將那根巨大的魔骨往地上一插,放聲大笑,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
    他們這些被古魔族壓抑了太久,被仙域當做韭菜收割了太久的老家夥們,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他們竟然能夠親手將一個不弱於任何的宇宙毒瘤連根拔起!
    這不僅僅是一場勝利,更是一次精神上的解放,一次對自身命運的反抗!
    所有人的目光都帶著一種近乎朝聖般的狂熱與敬畏,望向了那個正拍著手上灰塵一臉輕鬆表情的男人。
    是他,一手締造了這個堪稱神話的奇跡。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這股巨大的喜悅與亢奮之中,以為一切都已塵埃落定之時。
    異變陡生。
    就在那聖臨之碑破碎的虛無原點,那片空間本該隨著聖物的消失而恢複平靜。
    可那裏卻突兀的出現了一絲異樣。
    一道漆黑的,比深淵之心本身還要深邃,比宇宙中最純粹的黑暗還要絕對的空間裂痕,沒有任何征兆的緩緩張開。
    它不像張默之前撕開的那道裂口,帶著犬牙交錯的粗暴。
    這道裂痕的邊緣,光滑、平整、完美得不似自然形成,仿佛是宇宙這塊幕布,被一柄無形的刀精準地劃開了一道口子。
    裂痕之後不是狂暴的空間亂流,也不是未知的次元空間。
    是虛無。
    一種純粹的連概念都不存在的絕對的虛無。
    緊接著,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無法用任何已知法則去理解的意誌,自那裂痕的另一端緩緩的滲透進來。
    冰冷、浩瀚、至高無上。
    仿佛是創世神對塵埃的俯瞰,又仿佛是宇宙本身睜開了漠然的雙眼。
    這股意誌,投下了一道目光。
    那不是真正的視覺,而是一種純粹的高維的意誌掃視,它無視了物理層麵的所有阻礙直接降臨在每一個生靈的靈魂維度。
    在這道目光掃過的瞬間。
    時間也停住了。
    空間也隨之停滯。
    整個古魔淵的廢墟,連同其中所有的大帝、準帝,上至剛剛威風八麵的上官祁三人,下至每一個正在歡呼的普通修士,都在這一刻被定格成了一幅永恒的畫卷。
    他們臉上的狂喜、激動、敬畏……所有鮮活的表情,都僵硬地凝固在那裏。
    那一道道衝天而起的慶祝光華也停滯在了半空,像是被按下了暫停鍵的煙火。
    他們感覺自己的思維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然後浸入了一片由絕對零度的冰水構成的海洋。
    所有的念頭,所有的情緒,都在這一瞬間被凍結。
    他們引以為傲的帝境神魂,在那股至高無上的威嚴之下渺小得如同一粒塵埃,仿佛隻要對方一個念頭便會從存在的層麵上被徹底碾碎。
    所有人都變成了琥珀中的蚊蟲,保持著上一秒的姿態動彈不得。
    連一個最簡單的念頭都無法升起,隻能被動地感受著那股來自更高維度,讓他們連恐懼都無法生出的絕對威壓。
    這片被定格的死寂世界裏,隻有一個例外。
    張默。
    他依舊站在那裏甚至還打了個哈欠,仿佛周圍這詭異的靜止畫麵與他沒有半點關係。
    那股足以凍結大帝思維的至高意誌在掃過他身軀時,像是流水繞過了頑石沒有對他造成任何影響。
    許久,一道淡漠、威嚴,不含任何人類情感的意誌波動,如同高山滾石緩慢而不可抗拒的在所有被凍結的生靈的靈魂深處轟然響起。
    它沒有情緒,沒有憤怒,也沒有疑問。
    它隻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並探尋一個結果。
    “是……誰……打破了界標?”
    這道意誌的主人似乎對這滿地的狼藉,對古魔族的覆滅,對這些螻蟻的死活沒有絲毫的興趣。
    他就像一個高高在上的園丁,回到自己的花園時,發現某塊用來標記方位的石頭被人踢碎了。
    他不在乎旁邊的花草被踩死多少,也不在乎是誰踩的。
    他隻是想知道是誰弄壞了他的東西。
    僅此而已。
    那道意誌在虛空中緩緩掃過,掠過一個個如同雕塑般的大帝,最終它停留在了唯一一個還能自由活動的身影之上。
    仿佛終於找到了那個,值得他多看一眼的異常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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