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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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開冰原的第三日,趙不凡與付亞麗在一處避風的山穀暫歇。篝火劈啪作響,映著兩人略顯疲憊的臉龐,掌心的星髓碎片不時閃過微光,將周圍的寒氣驅散了大半。
    “你有沒有覺得,星髓的力量一直在往經脈裏鑽?”付亞麗撥了撥篝火,指尖的銀絲突然泛起一層瑩白的光澤,與她掌心的星髓碎片產生共鳴,“剛才運功時,天工絲力像是被什麽東西滋養著,運轉速度快了近三成。”
    趙不凡正盤膝打坐,聞言睜開眼,紫金色的星力在他眼底流轉:“我也一樣。星髓的力量不僅在修複傷勢,還在梳理我們的靈力脈絡,像是在為突破鋪路。”他攤開手掌,那塊紫金色的星髓碎片懸浮而起,表麵的星紋比昨日更加清晰,“這東西,比我們想象的更不簡單。”
    話音剛落,星髓碎片突然爆發出耀眼的光芒,趙不凡隻覺一股磅礴的力量順著手臂湧入丹田,原本穩固在洞虛境中期的靈力壁壘,竟被這股力量撞得搖搖欲墜。“不好!它在強行催動我們突破!”
    付亞麗的情況也大同小異,銀白色的星髓碎片貼在她的眉心,無數銀絲般的光帶順著她的經脈遊走,天工絲力在體內翻湧,隱隱有衝破境界的跡象。“不能抗拒!這是星髓在幫我們夯實根基!”
    兩人連忙調整呼吸,引導著星髓的力量衝擊瓶頸。趙不凡體內,紫金色的星力與星髓的力量交織,如同一股奔騰的江河,一次次撞擊著洞虛境後期的壁壘。每一次撞擊,他的經脈都傳來撕裂般的疼痛,但隨之而來的,是靈力愈發凝練,星紋在丹田內凝結成更複雜的圖案——那是星神傳承中“周天星軌”的雛形,能引動周天星辰的力量加持自身。
    付亞麗則將天工絲力運轉到極致,任由星髓的力量淬煉著銀絲本源。她能感覺到,指尖的銀絲正在發生質變,原本銀白色的絲線中,漸漸融入了一絲金色的光澤,堅韌程度遠超從前。這是天工一族傳說中的“金絲化境”,據說隻有觸摸到本源的修士才能達成,此刻每一根銀絲都仿佛有了生命,能隨著她的心意自由伸縮,甚至能在虛空中留下短暫的軌跡。
    山穀中的靈力隨著兩人的突破開始匯聚,形成一道肉眼可見的漩渦,篝火被漩渦卷得獵獵作響,周圍的積雪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露出下方青黑色的岩石。岩石縫隙中,竟有嫩綠的草芽破土而出,在凜冽的寒風中頑強地舒展葉片——星髓的力量不僅滋養著兩人,竟連這片冰封的土地都受到了波及。
    “就是現在!”趙不凡一聲低喝,將所有星力凝聚於一點,借著星髓的推力,狠狠撞向最後一層壁壘。隻聽“轟隆”一聲悶響,他的識海仿佛被打開了一扇新的大門,無數玄妙的星圖在眼前流轉,洞虛境後期的靈力如決堤的洪水般湧遍全身,紫金色的星翼在身後緩緩展開,比從前更加凝實,每一根羽毛上都布滿了細密的星紋,輕輕扇動間,竟能引動周圍的靈氣跟著共振。
    幾乎在同時,付亞麗的眉心射出一道銀白色的光柱,光柱中交織著金色的絲絡,天工絲力突破了洞虛境的桎梏,在她周身形成一張巨大的星紋網,網眼中竟浮現出細微的空間褶皺——這是天工絲訣的至高境界“虛空絲”,能短暫扭曲空間,困住比自身境界更高的對手。她抬手間,銀絲在空中編織出一個複雜的結,結印落下時,前方的虛空微微一顫,竟憑空出現了一道半寸深的裂痕。
    兩人同時收功,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驚喜。趙不凡握了握拳,能清晰地感覺到,突破後的星力不僅更加磅礴,操控也愈發精妙,甚至能在指尖凝聚出實質的星紋刃;付亞麗則輕輕一彈指尖,銀絲瞬間穿透了三丈外的一塊岩石,切口光滑如鏡,連她自己都有些詫異。
    “洞虛境後期,洞虛中期……”趙不凡笑著搖頭,“星髓這東西,簡直是逆天的寶物。”
    付亞麗將星髓碎片收好,眼中閃過思索:“它好像知道我們需要什麽。你缺的是靈力的凝練,我缺的是絲力的質變,它剛好補足了我們的短板。”
    就在此時,趙不凡腰間的傳訊玉簡突然亮起,是石敢的訊息:“師父,抗月聯盟傳來消息,東海萬絲島附近出現異動,有修士看到蜃氣中浮現出天工一族的戰船虛影,疑似與天絲有關。但那裏的蜃氣比從前更詭異,已有三批探海隊失蹤。”
    “看來天絲也在等我們。”趙不凡將玉簡收起,站起身,紫金色的星力在腳下炸開,卷起一陣氣流,“突破了正好,去會會那萬絲島的蜃氣。”
    付亞麗也站起身,銀絲在她周身繞了一圈,化作一件銀白色的披風,上麵星紋流轉,既能禦寒,又能防禦:“走吧。星髓已得,天絲也該到手了。”
    兩人再次化作一道紫白流光,朝著東海方向飛去。突破後的速度比從前快了近一倍,下方的山川河流飛速倒退,不過半日,便聞到了空氣中鹹濕的海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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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遠處的海平麵上,一團巨大的蜃氣如同一座浮空島,時而化作亭台樓閣,時而化作飛禽走獸,隱隱能看到其中有戰船的影子在晃動。趙不凡與付亞麗落在一艘抗月聯盟的探海船上,甲板上的修士看到兩人,連忙上前行禮:“趙盟主,付長老,您可算來了!這蜃氣邪門得很,我們派去的修士一靠近,就像丟了魂似的,直直往裏麵衝,再也沒出來過。”
    趙不凡望向那團蜃氣,星力運轉時,竟能看到蜃氣中纏繞著無數銀絲般的光帶,與付亞麗的天工絲力隱隱呼應:“那不是普通的蜃氣,是天工一族設下的‘幻絲陣’,用特殊的絲力扭曲了空間,外人進去隻會被困在幻境裏。”
    付亞麗指尖銀絲輕顫,與蜃氣中的光帶產生共鳴:“而且這絲力很精純,應該就是天絲的氣息。看來天絲就在陣眼處。”
    趙不凡轉頭對探海船的修士道:“你們在此等候,我們兩人進去即可。”他看向付亞麗,眼中帶著笑意,“剛突破就有硬仗打,倒是省得生疏了。”
    付亞麗回以一笑,銀絲在兩人周身織成一道光罩:“進去後緊跟著我,別被幻境迷了眼。”
    兩人縱身躍入蜃氣之中,眼前的景象瞬間變化,剛才的海麵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繁華的船塢,無數穿著天工服飾的工匠正在打造戰船,銀絲在他們手中飛舞,轉眼間便組裝出一艘巨艦的框架。艦身上,星紋與絲絡交織,正是三千年前景色封印皓月族時所用的“鎮月艦”。
    “好真實的幻境。”趙不凡握緊玄鐵劍,星力在眼底流轉,試圖看破幻象,“天工一族為何要設下這樣的陣?”
    付亞麗卻停下腳步,望著那些工匠的動作,眼中閃過淚光:“這不是幻境,是天工一族的記憶。他們在重現當年打造‘鎮月艦’的場景……”她指尖的銀絲突然與遠處一名工匠手中的絲線相連,一股熟悉的血脈悸動傳來,“跟我來,陣眼就在船塢深處。”
    兩人穿過繁華的船塢,那些工匠對他們視而不見,依舊專注地打造著戰船。越往深處走,空氣裏的絲力越發濃鬱,付亞麗的步伐也越來越快,直到來到一座巨大的熔爐前——熔爐中沒有火焰,隻有一團銀白色的絲絨在緩緩旋轉,絲絨周圍,無數細小的星紋在流轉,正是他們要找的天絲。
    但熔爐旁,一道身影正背對著他們,穿著天工一族的長袍,手中把玩著一縷銀絲:“等你們很久了。”
    趙不凡與付亞麗同時戒備,這人的氣息隱藏得極好,若不是他主動開口,兩人竟絲毫沒有察覺。
    那人緩緩轉過身,露出一張與付亞麗有七分相似的麵容,隻是鬢角已染霜白,眼中帶著溫和的笑意:“亞麗,三千年了,終於有人能憑著天工絲力走到這裏了。”
    付亞麗渾身一震,手中的銀絲不受控製地顫抖起來:“您是……”
    “吾乃天工一族最後一任族長,付承影。”那人的身影漸漸變得透明,“守著天絲等了三千年,總算等到了能繼承它的人。”他將手中的銀絲拋向付亞麗,“這是天絲的本源,融入你的絲力中,它會告訴你該做什麽。”
    銀絲落入付亞麗掌心的刹那,與她的天工絲力融為一體,無數信息湧入她的識海——天絲的用法,幻絲陣的破解之法,還有天工一族與星神聯手封印皓月族的往事。原來,天絲不僅能加固封印,更能與星髓共鳴,喚醒鎮月碑深處的“周天星鎖”,形成永世不滅的屏障。
    “趙不凡,”付承影的目光轉向趙不凡,“星髓已得,天絲也將傳承,接下來,就看你們的了。鎮月碑的最後一塊拚圖,在你們手中。”
    身影徹底消散,船塢的幻境也隨之破滅,趙不凡與付亞麗重新站在蜃氣中,手中卻多了一團跳動的天絲。天絲與星髓碎片在兩人掌心遙遙相對,散發出和諧的光芒,仿佛天生就該一體。
    付亞麗握緊天絲,眼中的迷茫被堅定取代:“我們知道該怎麽做了。”
    趙不凡點頭,紫金色的星力與銀白色的天絲在兩人掌心交織,散發出足以撕裂蜃氣的光芒。修為突破帶來的力量,星髓與天絲的加持,讓他們有絕對的信心,去完成最後的使命。
    蜃氣在光芒中漸漸消散,露出萬絲島的真麵目——一座由銀絲纏繞的島嶼,中央立著一塊石碑,上麵刻著與鎮月碑相似的星紋,碑頂,一滴晶瑩的露珠正緩緩滴落,折射出七彩的光芒。
    “走吧,該回家了。”趙不凡握住付亞麗的手,兩人的身影再次升空,朝著紫氣門的方向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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