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坳的月光清輝遍灑，趙不凡與付亞麗已在此蟄伏了三月。這三月裏，他們恪守著“苟活”的準則，白日裏或是修補簡陋的石屋，或是去附近的溪流捕魚，夜晚則全心沉浸在《星辰訣》的修行中，從未踏出過丘陵範圍半步。
    今夜，趙不凡的丹田突然傳來一陣溫熱的悸動。他猛地睜開眼，隻見無數星辰之力如銀河流淌，在丹田內匯聚成一枚米粒大小的光點，光點旋轉間，散發出的氣息竟與那日在拾荒鎮遇到的仙徒修士隱隱相合。
    “成了！”付亞麗也感應到他的變化，眼中泛起喜色，“聚星境圓滿，這便是仙徒境的根基！”
    趙不凡握緊拳頭，能清晰感受到體內的星辰之力雖微弱，卻精純無比，運轉間比之前的星力更加靈動。他試著打出一拳，拳風裹挾著細碎的星光，竟將身前的一塊岩石擊出淺坑——這若是在三月前，絕無可能。
    “終於不是任人碾踩的螻蟻了。”他長舒一口氣，三個月的隱忍總算有了回報。
    這三個月裏，他們並非與世隔絕。偶爾有迷路的低階修士路過丘陵，兩人便會悄然隱匿，從對方的交談中拚湊出仙界的輪廓。此刻，趙不凡攤開一塊自製的獸皮地圖，上麵用炭筆標注著零碎的信息。
    “按他們所說，仙界的境界確實遠比下界複雜。”他指著地圖上的字跡，“仙徒之後是仙師，需凝聚仙元；仙師之上為銀仙，能禦使仙氣；再往上是金仙、大羅金仙……一直到尊神、聖位，而傳說中的大帝，又稱締造者，據說能開辟新的仙界版圖，已是傳說中的存在。”
    付亞麗的天絲正纏繞著一株“星葉草”，這草在星光下會散發熒光，是他們這三個月找到的輔助修行靈草。“咱們現在隻是剛入仙徒境，連仙師都算不上，出去仍需謹慎。”
    “嗯。”趙不凡點頭，指尖劃過地圖上標注的“青雲域主城”，“先去主城外圍的坊市看看，那裏修士混雜，不易引人注目，正好能打探更多消息，順便用多餘的星紋石換些靈晶和修煉資源。”
    出發前，兩人仔細偽裝了一番。趙不凡將星辰之力收斂在丹田深處，隻留一絲仙徒境的氣息，付亞麗則換上了一身灰布衣裙，用草木汁液將臉頰塗得泛黃，遮掩了原本的容貌。
    前往主城的路比想象中順利。沿途遇到的修士大多行色匆匆，沒人會留意兩個不起眼的低階仙徒。越靠近主城，道路兩旁的靈植越發繁茂，偶爾能看到懸浮的靈舟從空中掠過，舟上修士的氣息最低也是仙師境，讓兩人不敢有絲毫異動。
    主城外圍的坊市熱鬧非凡，叫賣聲此起彼伏。修士們交易著各種靈材、法器，甚至有專門的攤位售賣各域的地圖與情報。趙不凡找到一個收購礦石的攤位，將這三個月在丘陵附近撿到的伴生星紋石取了出來。
    攤主是個胖修士，瞥了一眼星紋石，漫不經心道：“下品星紋石，一塊換十塊下品靈晶，要賣就快點。”
    趙不凡不動聲色：“攤主怕是看走眼了，這星紋石雖品階低，卻能引動星辰之力，用來輔助仙徒境修行再好不過，至少值二十塊下品靈晶。”
    胖修士愣了愣，拿起一塊星紋石仔細端詳，又注入一絲仙力試探，果然感受到微弱的星辰波動，臉色微變：“十五塊，不能再多了。”
    “成交。”
    換得的靈晶足夠兩人支撐一段時日，趙不凡又在情報攤買了一份詳細的青雲域地圖，以及一本介紹仙界常識的小冊子。冊子上的內容與他們之前打探的大致相同，隻是對各境界的描述更加詳盡——比如仙徒境需凝聚星辰核，仙師境要將星辰核轉化為仙元，銀仙則需引仙氣入體淬煉仙元。
    “看來《星辰訣》雖好，卻少了轉化仙元的法門。”趙不凡皺眉，“咱們得想辦法找一部仙師境的功法殘卷。”
    付亞麗指著地圖上的一處標記：“這裏有個‘舊書攤’，據說專賣各種殘缺功法，或許能找到線索。”
    舊書攤藏在坊市角落，攤主是個瞎眼老嫗，攤位上堆著如山的破舊玉簡與帛書。“隨便看，看中的自取，按上麵的標價付靈晶即可。”老嫗的聲音沙啞，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
    趙不凡在書堆裏翻找，突然，一枚刻著“化元篇”的玉簡引起了他的注意。注入仙力後，玉簡上浮現出將星辰核轉化為仙元的法門，雖不完整，卻恰好能與《星辰訣》銜接。
    “這枚玉簡多少靈晶？”
    “五十塊下品靈晶。”老嫗道。
    趙不凡心中一緊，他們剛換的靈晶隻剩不到四十塊。他正想還價，旁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這玉簡我要了，一百塊靈晶。”
    轉頭一看，竟是個身著華服的青年修士，氣息已是仙師境中期，正用輕蔑的眼神看著他。
    趙不凡握緊拳頭，壓下心頭的怒意——現在的他，還沒資格與仙師境叫板。他放下玉簡，拉著付亞麗轉身就走。
    “鄉巴佬，也配來淘功法？”青年的嘲笑聲在身後響起。
    走出坊市，付亞麗才低聲道：“別氣，等我們突破仙師境……”
    “我知道。”趙不凡深吸一口氣，眼神卻更加堅定，“這仙界雖大，強者雖多，但隻要我們穩步修行，遲早有一天，能堂堂正正地站在這裏，沒人再敢輕視。”
    他們沒有返回丘陵，而是在主城外圍找了一處廉價的客棧住下。夜晚，趙不凡拿出那本《化元篇》殘卷，與付亞麗一同鑽研。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灑在玉簡上，仿佛在為他們的修行之路增添一絲微光。
    仙徒境隻是起點，前路還有仙師、銀仙……乃至傳說中的大帝。但趙不凡知道，隻要兩人並肩前行，恪守本心，哪怕一步一個腳印，也終能在這浩瀚仙界，走出屬於自己的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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