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霞穀的夜格外靜，隻有靈泉潺潺的流水聲和篝火偶爾的劈啪聲。趙不凡摩挲著刀柄，目光落在跳動的火焰上，眉頭始終沒鬆開。
    “李家有兩位金仙中期老祖，還有李嘯天那個金仙初期，單論金仙戰力，我們確實持平。”陳默歎了口氣，指尖撚著一枚丹丸，“但銀仙修士……他們光是護院就有十幾個銀仙，我們這邊隻有雲溪和石敢。”
    冷雲溪握緊長劍：“就算銀仙少，我們也能拚！黑風堂的人我們都能拿下，李家未必就有多難。”
    “不一樣。”趙不凡搖頭，“李家是傳承百年的勢力，底蘊比黑風堂厚得多，說不定還藏著什麽底牌。而且他們吃過黑風堂的虧，必然有所防備。”
    石敢急道：“那難道就不報仇了？藥神仙宗的仇……”
    “報，當然要報。”付亞麗打斷他，眼中閃過一絲決然，“但不能硬拚。我們的優勢在於他們還不知道我們的具體實力，更沒想到我們會這麽快找上門。”
    趙不凡看向她，眼中閃過一絲明悟：“你是說……趁他們還沒反應過來，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對。”付亞麗點頭，“金仙強者我們能纏住，銀仙那邊，我和趙大哥各分一部分精力支援，隻要能在他們調集人手前斬殺核心戰力，剩下的蝦兵蟹將不足為懼。”
    陳默沉默片刻，點頭道：“這是最險的法子，也是最有可能成的法子。李家那兩位老祖多年閉關，未必能立刻發揮出全盛實力，我們或許有機會。”
    趙不凡站起身，長刀在月光下泛著冷光：“那就拚了。明日清晨出發，小石頭留下守穀，我們五人……踏平李府。”
    次日天未亮，五人便已動身。晨光刺破雲層時，李家莊園的輪廓已在前方顯現——青磚高牆，朱漆大門，門前兩座石獅子栩栩如生，透著百年世家的氣派。
    “分頭行動。”趙不凡低聲道，“師傅，你去纏住李嘯天；雲溪，石敢，你們負責清理外圍銀仙，盡量別讓他們靠近主院；我和亞麗去會會那兩位老祖。”
    “小心。”陳默拍了拍他的肩膀，率先掠出。
    趙不凡與付亞麗對視一眼，同時衝向大門。“轟！”兩人合力一擊，厚重的朱漆大門應聲而碎，木屑飛濺中，他們已闖入李府。
    “何人敢闖李府？！”護院們驚呼著圍上來，銀仙修為的護衛手持長刀，結成陣型。
    “殺！”趙不凡長刀一揮，土黃色靈力橫掃而出，瞬間掀翻數人。付亞麗則祭出藤蔓，將衝在最前麵的幾個護衛捆成粽子。
    石敢與冷雲溪緊隨其後，少年人長刀如電，專挑護衛的破綻下手；冷雲溪的劍法則如同穿花蝴蝶，劍光過處，護衛紛紛倒地。
    主院深處，兩道強橫的氣息驟然爆發。“放肆！”蒼老的怒喝聲傳來，兩道身影踏空而出，正是李家的兩位老祖，皆是金仙中期的修為，一人手持拂塵，一人握著拐杖。
    “來得正好。”趙不凡迎上去，長刀直指持拂塵的老祖，“你的對手是我。”
    付亞麗則對上了持拐杖的老祖，碧綠色的藤蔓如同潮水般湧去，與對方的金色靈力碰撞在一起，發出沉悶的響聲。
    另一邊，陳默已與李嘯天戰在一處。李嘯天手持長劍，招式狠辣，顯然對陳默恨之入骨：“老東西，當年讓你跑了，今日定要你償命！”
    “鹿死誰手還未可知。”陳默雖隻是金仙初期，卻憑借精妙的丹火術勉強支撐，時不時彈出的丹火讓李嘯天頗為忌憚。
    外圍的廝殺愈發激烈。石敢與冷雲溪背靠背站著，身上已添了數道傷口，但眼神依舊銳利。李家的銀仙護衛如同潮水般湧來，兩人漸漸有些吃力。
    “石敢，左後方！”冷雲溪提醒道，同時一劍逼退身前的敵人。
    石敢反手一刀，砍翻偷襲的護衛，卻被另一側的敵人趁機劃傷了胳膊。“娘的，人真多！”
    就在這時，一道土黃色的靈力突然從主院方向橫掃而來，瞬間掀翻了圍攻他們的護衛。“專心對付金仙，這裏交給我們！”趙不凡的聲音傳來。
    原來他與付亞麗雖被老祖纏住，卻始終留意著外圍的情況，趁著與老祖交手的間隙，抽空支援了一把。
    “多謝師傅！”石敢精神一振，長刀揮舞得更加勇猛。
    主院的戰鬥已到白熱化。趙不凡與持拂塵的老祖鬥得難解難分，對方的拂塵如同活物，每一根絲都蘊含著淩厲的金係靈力，逼得趙不凡隻能全力防禦。
    “小子，能接我百招，也算有點本事。”老祖獰笑一聲，拂塵突然散開，化作漫天金針，罩向趙不凡周身要害。
    趙不凡眼神一凜，體內三部功法同時運轉，土、火、木三係靈力交織成盾，同時長刀橫掃，打出一道蘊含三係靈力的刀氣。
    “轟！”
    金針與刀氣碰撞，爆發出刺眼的光芒。趙不凡被震得後退三步，氣血翻湧；那老祖也悶哼一聲，拂塵的絲斷了數根。
    “沒想到你竟身懷三種靈根。”老祖眼中閃過一絲貪婪，“擒了你，抽了你的靈根，老夫說不定能再進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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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做夢！”趙不凡低喝一聲，再次衝了上去。
    另一邊，付亞麗的情況也不容樂觀。持拐杖的老祖修為深厚，每一擊都帶著山嶽般的重壓，她的藤蔓雖柔韌，卻也漸漸出現裂痕。
    “亞麗！”趙不凡見狀，虛晃一招逼退身前的老祖，反手一刀劈向持拐杖的老祖，為付亞麗解圍。
    “找死！”兩位老祖見狀，竟同時攻向趙不凡。
    趙不凡腹背受敵，頓時險象環生。就在這危急關頭，陳默的聲音突然傳來：“李嘯天已死！”
    隻見陳默渾身是血，拄著劍站在主院門口，腳下躺著李嘯天的屍體。原來他抓住李嘯天急於求成的破綻，以本命丹火引爆了對方的靈力，同歸於盡般換來了勝利。
    “嘯天！”兩位老祖又驚又怒，攻勢出現了一絲破綻。
    “就是現在！”趙不凡抓住機會，長刀直刺持拂塵老祖的胸口，同時對付出亞麗喊道，“用那招！”
    付亞麗會意，碧綠色的藤蔓突然變得赤紅，竟是融入了趙不凡之前傳給她的烈火功靈力。藤蔓如同燃燒的鎖鏈，瞬間纏住了持拐杖老祖的身體。
    “啊！”持拐杖老祖慘叫一聲，身上燃起熊熊烈火。
    持拂塵老祖分心之下，被趙不凡的長刀刺穿了肩膀，靈力瞬間潰散。
    “撤！”他知道大勢已去，轉身就想逃。
    “留下吧！”趙不凡豈能放過他，長刀一揮，斬斷了他的退路。付亞麗也掙脫束縛，藤蔓纏繞而上，將他死死困住。
    隨著兩位老祖被擒，李家的護衛徹底失去了鬥誌，紛紛跪地求饒。石敢與冷雲溪拄著武器，大口喘著氣，身上的傷口還在流血，卻難掩眼中的興奮。
    趙不凡走到陳默身邊，扶住搖搖欲墜的老人：“師傅，你怎麽樣？”
    陳默笑了笑，咳出一口血：“老了……能看到李家覆滅，值了……”他從懷裏摸出那枚合二為一的玉牌，塞到趙不凡手裏，“藥神仙宗……就交給你了……”
    話音未落，老人的手便垂了下去。
    趙不凡緊緊握著玉牌，指尖因用力而泛白。陽光照在李府的廢墟上，血腥味與塵土味混雜在一起，讓人窒息。
    “師傅……”石敢哽咽著喊道。
    冷雲溪別過頭，眼淚無聲滑落。
    趙不凡深吸一口氣，將陳默的屍體小心抱起：“我們回家。”
    付亞麗走上前，輕輕握住他的手。陽光穿過硝煙，落在他們身上，帶著一絲沉重，也帶著一絲解脫。
    李家覆滅了，但代價慘重。趙不凡知道，這不是結束，靠山宗和萬古神宗還在，他們的路，還有很長。
    但隻要玉牌還在，隻要身邊的人還在，他就會一直走下去。為了師傅，為了藥神仙宗，也為了那些逝去的亡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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