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姑娘看著麵生，是第一次來靈霄城？”
    付亞麗剛要回答，趙不凡已接過話頭：“她是在下的師妹，隨我來尋些古籍。”指尖敲了敲桌麵，“王爺剛才說，知道噬魂珠的事？”
    二王叔挑眉，放下茶壺笑了：“趙公子倒是直接。”他屈指彈了彈茶杯，“三百年前那珠子失竊時，我才十歲，倒是聽父皇提過幾句——說那珠子能聚陰魂，後來被個蒙麵人盜走，現場留了塊繡著‘玄’字的衣角。”
    “玄字？”趙不凡與付亞麗對視一眼，想起藏書閣那本舊賬上，恰好有處被墨點蓋住的簽名，依稀能看出是個“玄”字。
    “可不是嘛。”二王叔忽然壓低聲音，“而且我還查到，當年負責看守珠子的侍衛長，後來入了靖安侯府當教頭——那侯府世子，去年剛娶了趙公子的遠房表姐，緣分真是奇妙。”
    這話像根針，輕輕刺破了平靜。付亞麗攥緊茶杯，指節泛白——靖安侯府？她想起趙不凡提過，他那位表姐嫁過去後，總說府裏晚上鬧鬼。
    趙不凡指尖在茶杯沿畫著圈，笑了：“王爺查得真細。不過晚輩愚鈍，倒是想請教——那蒙麵人既然能潛入寶庫，為何偏要留下衣角？”
    二王叔的笑容僵了一瞬，隨即又舒展開：“誰知道呢，或許是故意的。”他端起茶杯抿了口，目光掃過水麵，“對了，聽聞兩位在藏書閣找到了幅舊輿圖？可否借本王瞧瞧？”
    付亞麗心頭一緊——他們何時翻到輿圖的？這人竟連這都知道！
    趙不凡卻答得坦蕩：“不過是幅廢圖，邊角都爛了，扔在雜物堆裏。王爺要是喜歡，改明兒我讓人裱糊好送過來。”他抬眼，恰好撞上二王叔的目光，兩人視線在空中碰了碰，都帶著沒說破的試探。
    水麵突然“咚”地濺起水花，是條錦鯉躍了起來。二王叔笑著拍手：“好啊，那就多謝了。”他起身踱到欄杆邊，“時辰不早，留兩位用晚膳？府裏新來了個廚子，做的鬆鼠鱖魚堪稱一絕。”
    趙不凡剛要婉拒，就見付亞麗突然起身，指著遠處的回廊：“那不是……靈犀仙子嗎？”
    二王叔回頭的瞬間，趙不凡已抓住機會，飛快地在他茶盞邊緣沾了點茶水，在石桌上寫了個“走”字。付亞麗會意，立刻配合道：“哎呀，真的是！我們得去打個招呼，王爺，改日再拜訪！”
    兩人快步離開水榭時，趙不凡眼角餘光瞥見二王叔望著他們的背影，嘴角噙著抹意味深長的笑，而假山後，一道黑影悄然隱沒——果然有埋伏。
    “他在茶裏加了東西。”剛走出王府大門，付亞麗就低聲道，指尖捏著片從茶杯裏撈出的花瓣，“這是‘鎖靈草’，會讓靈力暫時凝滯。”
    趙不凡冷笑一聲，將沾了茶水的手指在衣角蹭掉：“還好你反應快。看來那‘玄’字，和二王府脫不了幹係。”
    風卷著落葉掠過街角，兩人的影子被夕陽拉得很長，身後的二王府朱門緩緩關上，像頭蟄伏的巨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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