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的朱漆大門緊閉，門楣上的金龍浮雕在陰沉的天色下顯得格外威嚴，卻也透著一股壓抑的死寂。趙不凡與付亞麗翻身下馬，將馬匹拴在街角的老槐樹上，徒步走向宮門。
    “站住！”守門的禁軍立刻上前阻攔，手中的長槍交叉成網，“皇宮禁地，閑雜人等不得靠近！”
    趙不凡亮出靖安侯給的“衛”字玉佩，沉聲道：“我等是侍衛統領的親信，有要事麵聖。”
    禁軍接過玉佩仔細查驗，又上下打量了兩人一番，眼中仍有疑慮：“統領大人有令牌嗎？沒有令牌，就算有玉佩也不能進。”
    付亞麗上前一步，水藍色靈力在指尖流轉，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威壓：“統領大人在養心殿外等候，若耽誤了要事，你擔待得起？”她剛突破至大羅金仙後期，靈力威壓雖未完全展露，卻已足夠震懾這些金仙初期的禁軍。
    禁軍臉色微變，猶豫片刻，終是側身讓開：“請進，但需卸下兵器。”
    趙不凡與付亞麗依言解下佩劍，跟著引路的禁軍穿過層層宮門。宮內的氣氛比宮外更加凝重，巡邏的侍衛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連空氣中都彌漫著緊張的氣息。沿途的宮娥太監都行色匆匆，低著頭不敢言語，偶爾有目光掃過兩人，也帶著驚恐與好奇。
    “惠太妃的人幾乎掌控了內宮。”引路的禁軍低聲道，語氣帶著忌憚，“除了養心殿和靈犀公主的寢宮，其他地方都歸她的人管。你們去養心殿，可得小心些。”
    趙不凡點頭示意，心中越發沉重。連禁軍都知曉惠太妃專權，可見其勢力已滲透到何種地步。
    穿過禦花園，養心殿的輪廓漸漸清晰。殿前的廣場上，站著兩隊人馬，一隊是身著玄甲的禁軍，另一隊則是穿著黑衣的侍衛，雙方劍拔弩張，顯然分屬不同陣營。
    “是惠太妃的‘暗影衛’。”引路的禁軍停下腳步，“他們守在這裏，不讓任何人靠近養心殿。統領大人就在那邊。”
    趙不凡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廣場東側的廊下，站著一名身著銀甲的中年男子，正是侍衛統領衛凜。他正與一名黑衣老者對峙，臉色鐵青，顯然爭執不下。
    “衛統領。”趙不凡快步走上前，亮出玉佩。
    衛凜回頭見是兩人，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壓低聲音：“你們怎麽來了？靖安侯讓你們來的？”
    “正是。”趙不凡道，“聽聞聖上病重，我等或許有辦法緩解。”
    “辦法？”衛凜苦笑一聲，“太醫換了一波又一波，連仙尊境的丹師都束手無策，你們……”
    他的話未說完，對麵的黑衣老者已冷笑道：“衛凜，這就是你找的幫手？兩個毛頭小子？惠太妃有令，任何人不得打擾聖上靜養，識相的就趕緊滾開！”
    老者是暗影衛的首領，修為在大羅金仙後期，比衛凜還高半階，說話時毫不掩飾輕蔑。
    “放肆！”衛凜怒喝，“聖上病重，我等身為臣子，豈能坐視不理？你們攔著不讓見，安的什麽心？”
    “自然是為了聖上的安危。”黑衣老者皮笑肉不笑，“不像某些人，借著探病的名義，實則想謀逆！”
    “你血口噴人！”
    眼看兩人又要爭執起來，趙不凡上前一步，目光直視黑衣老者：“閣下不讓我等麵聖，莫非是怕聖上的病被治好？”
    黑衣老者臉色微變：“黃口小兒，休要胡言！”
    “是不是胡言，一試便知。”趙不凡道，“我隻需一刻鍾，若不能讓聖上的氣色好轉半分，任憑處置。但若我能做到，閣下就得讓開。”
    黑衣老者眼中閃過一絲猶豫，隨即冷笑道：“好！就給你一刻鍾！若是治不好，休怪老夫心狠手辣！”他顯然不信這兩個年輕人能有什麽辦法，隻當是拖延時間的借口。
    趙不凡與付亞麗跟著衛凜走進養心殿。殿內光線昏暗，彌漫著一股苦澀的藥味，聖上躺在龍床上，臉色蒼白如紙，呼吸微弱，周身的仙尊威壓幾乎消失殆盡，與尋常老者無異。
    “聖上就是這樣，三日前突然昏迷，醒來後便靈力衰敗，連說話都困難。”衛凜低聲道，眼中滿是痛心。
    趙不凡走到床邊，指尖搭上聖上的脈搏。脈搏微弱而紊亂，其中夾雜著一絲極細的黑氣，正不斷吞噬著聖上的靈力——正是噬魂珠的邪力！
    “是噬靈散，而且加了噬魂珠的粉末。”趙不凡沉聲道，“兩種邪力相互疊加，難怪仙尊境的丹師也束手無策。”
    “那怎麽辦？”付亞麗急道。
    “用《焚天訣》的至陽之力，應該能逼出邪力。”趙不凡從懷中取出烈風給的焚天丹，“但聖上現在靈力衰敗，直接用功法怕是承受不住，先用這丹藥穩住他的氣息。”
    他將焚天丹碾碎，融入溫水，小心翼翼地喂聖上服下。丹藥入喉，聖上的臉色果然泛起一絲紅暈，呼吸也平穩了些。
    “可以了。”趙不凡深吸一口氣，雙手按在聖上的丹田處，運轉《焚天訣》，碧青色的火焰靈力緩緩注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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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焰靈力剛進入聖上體內，那絲黑氣便劇烈掙紮起來，發出尖銳的嘶鳴，試圖反噬。趙不凡咬牙堅持，將《焚天訣》催發到極致，碧青色火焰如同燎原之火，一點點蠶食著黑氣。
    付亞麗則守在一旁，水藍色靈力環繞著聖上的周身，護住他的經脈，防止被火焰靈力灼傷。
    一刻鍾的時間漸漸過去，聖上體內的黑氣越來越淡，臉色也從蒼白轉為紅潤，呼吸變得悠長有力。
    “成了！”衛凜喜極而泣。
    就在此時，殿外傳來黑衣老者的怒吼：“時間到了！再不出來，老夫就闖進去了！”
    趙不凡剛收回手，聖上突然睜開眼睛，虛弱地開口：“讓……讓他進來。”
    衛凜連忙去開門，黑衣老者帶著幾名暗影衛氣勢洶洶地走進來，看到聖上醒著，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兒臣……參見父皇。”黑衣老者強作鎮定地行禮。
    聖上冷哼一聲，聲音雖弱卻帶著威嚴：“李忠，你可知罪？”
    李忠臉色大變：“聖上明鑒，老奴不知何罪之有！”
    “不知？”聖上指著他，“朕的藥裏，為何會有噬魂珠的粉末？除了你掌管的禦藥房，還有誰能接觸到？”
    李忠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連連磕頭：“聖上饒命！是……是惠太妃逼老奴做的！老奴不敢不從啊！”
    “惠太妃……”聖上眼中閃過一絲寒芒，“果然是她。”
    就在此時，殿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一名禁軍匆匆跑來：“統領大人，不好了！惠太妃帶著人闖進來了，說要……要清君側！”
    趙不凡與付亞麗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終於來了！
    衛凜拔刀護在床邊：“有我在，看誰敢放肆！”
    趙不凡走到窗邊，望著遠處蜂擁而來的暗影衛，沉聲道：“看來，今日要在這養心殿，做個了斷了。”
    付亞麗握緊了手中的軟劍，水藍色靈力蓄勢待發：“正好，省得一個個找了。”
    聖上掙紮著想要坐起，趙不凡連忙扶住他：“聖上安心休養，這裏交給我們。”
    聖上看著兩人堅定的眼神，眼中閃過一絲欣慰，緩緩點頭：“好……好……”
    殿外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惠太妃尖利的聲音傳來：“把那兩個妖言惑眾的修士抓起來！他們是謀逆的亂黨！”
    趙不凡深吸一口氣，與付亞麗並肩站在殿門內。陽光透過窗欞照在他們身上，將身影拉得很長，仿佛兩道堅不可摧的屏障。
    宮闈暗影終要在陽光下消散，而這場關乎靈世皇朝命運的對決，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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