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山的夜色比戈壁更沉，山風卷著沙礫拍打在石洞壁上，發出“嗚嗚”的聲響，像是有無數隻手在外麵抓撓。趙不凡守在火堆旁，指尖縈繞著淡淡的赤金色靈力，隨時警惕著周圍的動靜。付亞麗靠在石壁上假寐，水藍色靈力在她周身若隱若現，感知著方圓百丈的風吹草動。
    夜半時分，火堆突然“劈啪”作響，火焰猛地竄高半尺，又迅速矮下去，隻剩下微弱的火星。
    “來了。”趙不凡低聲道，眼神瞬間銳利如鷹。
    付亞麗立刻睜開眼，水靈力在掌心凝聚成冰棱：“不止一隻。”
    洞口的陰影裏，緩緩滲出數道粘稠的黑水，落地後化作人形，正是白日裏遇到的黑影。它們比之前見到的更高大，體表的黑水冒著泡，散發的腐臭氣息也更濃鬱，顯然是更強的存在。
    “嗷——！”黑影發出非人的嘶吼，同時撲向石洞內的兩人。
    趙不凡不閃不避，赤金色靈力爆發，《焚天訣》的碧青火焰如蓮花般綻放，將整個石洞照亮。黑影在火焰中痛苦掙紮，卻沒有像白日裏那樣立刻融化，反而張開嘴，噴出黑色的霧氣，試圖撲滅火焰。
    “這些家夥變強了！”付亞麗冰棱齊出，射向黑影的關節處。冰棱撞上黑水，發出“滋滋”的聲響，雖未能傷到黑影，卻暫時遲滯了它們的動作。
    趙不凡抓住機會，火焰靈力化作長劍，橫掃而出，將最前麵的黑影攔腰斬斷。被斬斷的黑影化作兩灘黑水，卻並未消失，反而在地上蠕動著，試圖重新融合。
    “它們不怕普通的火焰攻擊！”趙不凡心中一驚，立刻將《焚天訣》催發到極致，碧青火焰中融入一絲自身精血，溫度瞬間暴漲，連空氣都被灼燒得扭曲。
    “滋啦——！”
    精血火焰落在黑水上，如同滾油遇水，瞬間將其點燃。這一次，黑影發出淒厲的慘叫，黑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蒸發，最終化為一縷黑煙，消散在空氣中。
    其餘黑影見狀，發出驚恐的嘶鳴，轉身想逃。
    “想走？”付亞麗雙手結印，水藍色靈力在洞口形成一道冰牆，將黑影困在石洞內。
    趙不凡趁機追擊，精血火焰接連爆發，將剩餘的黑影一一淨化。石洞內彌漫著焦糊的氣味，地上隻留下幾灘黑色的印記，很快便被風吹散。
    “這些東西越來越詭異了。”付亞麗收起冰棱，心有餘悸，“不僅能變強，還能再生，若不是《焚天訣》克製它們，後果不堪設想。”
    趙不凡望著萬佛窟的方向，那裏的金光依舊明亮：“它們肯定是從萬佛窟裏出來的。古佛睜眼，或許不是佛寶出世，而是封印鬆動，放出了這些邪物。”
    兩人再無睡意，索性坐在火堆旁打坐，直到天邊泛起魚肚白。
    清晨的黑石山籠罩在一層薄霧中，萬佛窟的輪廓在霧中若隱若現，金光穿透薄霧，灑下淡淡的光暈，倒有幾分神聖的氣息。
    “走吧。”趙不凡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去看看這萬佛窟到底藏著什麽。”
    兩人沿著陡峭的山路向上攀登，山路兩旁的岩石漆黑如墨，上麵刻著許多模糊的梵文，曆經歲月侵蝕，已看不清具體內容。越靠近萬佛窟，空氣中的佛光越濃鬱，同時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陰寒之氣，兩種氣息相互交織，形成一種詭異的平衡。
    萬佛窟的洞口高約十丈，寬五丈，洞口上方刻著三個蒼勁的大字“萬佛窟”，字體中蘊含著淡淡的佛力，讓人望之便心生敬畏。
    走進窟內，光線驟然變暗，隻有牆壁上鑲嵌的夜明珠散發著微弱的光芒。窟內很大，正中央矗立著十八尊高達數丈的古佛雕像，形態各異，或坐或立，或微笑或莊嚴，正是傳說中睜眼的那十八尊。
    趙不凡仔細觀察，發現雕像的眼睛果然是睜開的，瞳孔是用黑色的寶石鑲嵌而成，在微光下閃爍著幽光，仿佛真的在注視著來人。
    “這些雕像……好像是活的。”付亞麗小聲道，心中莫名升起一股寒意。
    趙不凡沒有說話，運轉靈力感應，果然在雕像內部察覺到一絲微弱的生命氣息，同時還有濃鬱的陰寒之氣，與之前遇到的黑影同源。
    “不對勁。”趙不凡沉聲道，“這些雕像被汙染了。”
    話音剛落，十八尊古佛雕像突然動了！它們的手臂緩緩抬起，指向窟內的兩人，眼中的黑色寶石閃爍著紅光，口中發出低沉的梵音，梵音中卻帶著強烈的精神衝擊，試圖擾亂兩人的心神。
    “是精神攻擊！”趙不凡連忙運轉《清心訣》，同時提醒付亞麗，“別被梵音影響！”
    付亞麗立刻閉上雙眼，用水靈力護住識海。她能感覺到，那些梵音如同無數根細針，試圖刺穿她的識海，若非她心誌堅定，恐怕早已心神失守。
    古佛雕像見精神攻擊無效，便邁開沉重的步伐，朝著兩人逼近。它們的動作雖慢，卻帶著千鈞之力，每一步落下，整個石窟都在震動。
    “這些雕像的材質堅硬，硬拚怕是討不到好。”趙不凡一邊躲避雕像的攻擊，一邊觀察四周，“找找看有沒有機關或者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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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亞麗點頭，目光在牆壁上掃過，突然指著一處喊道：“那裏有塊不一樣的石壁！”
    趙不凡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隻見左側的牆壁上有一塊石壁的顏色比周圍略淺，上麵刻著一個巨大的卍字符號，符號周圍的梵文正在緩緩流轉。
    “是佛印！”趙不凡眼前一亮，“這些雕像應該是被佛印鎮壓的邪物，如今佛印鬆動，才讓它們掙脫了束縛！”
    他一邊躲避雕像的追擊，一邊朝著石壁靠近。雕像見狀，紛紛揮掌拍來，掌風淩厲，帶著濃鬱的陰寒之氣。
    “亞麗，掩護我！”
    “好！”付亞麗水靈力爆發，在趙不凡身前形成一道厚厚的冰牆，暫時擋住了雕像的攻擊。
    趙不凡抓住機會，縱身躍到石壁前，將《焚天訣》的火焰靈力注入卍字符號中。火焰靈力與佛印的金光相互呼應，卍字符號瞬間爆發出耀眼的光芒，光芒擴散開來，籠罩了整個石窟。
    “嗷——！”古佛雕像在金光中發出痛苦的嘶吼，身體表麵冒出黑煙，動作漸漸變得遲緩。
    趙不凡趁機加大靈力輸出，火焰靈力源源不斷地注入佛印，金光越來越盛，最終將十八尊古佛雕像完全籠罩。
    在金光的照耀下，雕像體內的陰寒之氣被一點點逼出，化作黑煙消散，眼中的紅色光芒也漸漸褪去，恢複了黑色寶石的本來模樣。雕像的動作越來越慢，最終停止不動，重新變回了冰冷的石頭。
    石窟內恢複了平靜，隻有牆壁上的夜明珠依舊散發著微光。
    趙不凡收回靈力，長長舒了一口氣，隻覺靈力消耗巨大，頭暈目眩。付亞麗連忙扶住他，眼中滿是關切：“沒事吧？”
    “沒事。”趙不凡搖了搖頭，看向那十八尊古佛雕像，“暫時沒事了，但佛印的力量已經很微弱，恐怕撐不了多久。”
    他走到一尊雕像前，伸手觸摸，雕像的表麵冰冷刺骨，顯然陰寒之氣並未完全清除。
    “這些陰寒之氣到底是什麽？”付亞麗皺眉道，“為何會藏在佛窟裏？”
    趙不凡沒有回答，目光落在石窟深處。那裏有一扇緊閉的石門，石門上刻著更加複雜的梵文，隱約能感覺到門後傳來更濃鬱的陰寒之氣，比之前遇到的黑影和雕像都要強大得多。
    “答案或許在裏麵。”趙不凡指著石門，“但門後的東西太強，我們現在的實力，怕是對付不了。”
    付亞麗也感應到了門後的氣息，臉色凝重：“那我們怎麽辦？”
    “先離開這裏，回去找幫手。”趙不凡道，“這萬佛窟的事不簡單，恐怕需要靈世皇朝和烈火穀的幫忙才能徹底解決。”
    兩人不再猶豫，轉身朝著窟外走去。走出洞口時，陽光正好照在他們身上，驅散了些許陰寒之氣，卻驅不散兩人心中的沉重。
    萬佛窟的秘密比他們想象的更複雜，那些被汙染的古佛雕像，石門後強大的陰寒之氣，還有戈壁中出現的黑影……這一切都像是一張無形的網，籠罩著西域，也預示著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
    他們知道，這場風暴，他們躲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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