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袍青年一行人離開後，付亞麗望著他們的背影，指尖微微發緊：“那個帶頭的師兄，我聽人說過，名叫林嶽，是內門甲班的尖子，據說已經半隻腳踏入仙尊境了。”
    趙不凡摩挲著內門玉牌上的紋路，淡然道：“仙尊境又如何？修行路上，從來不是看誰起點高，而是看誰走得穩。”他抬眼望向聚靈陣的方向，那裏的天空比別處更亮，隱約能看到靈力流動的光暈，“走吧，去看看聚靈陣。”
    聚靈陣設在萬星閣的主峰，是一片由七十二根白玉柱圍成的廣場。柱身上刻滿了星紋，夜晚會吸收星辰之力，白天則將其轉化為精純的靈力，供弟子修煉。趙不凡和付亞麗趕到時，陣中已有不少弟子，或坐或站，都在閉目調息。
    “這裏的靈力濃度，是外門的三倍。”付亞麗剛踏入陣中，就忍不住輕呼一聲，體內的靈力像是受到了牽引，開始自發地運轉。
    趙不凡也感覺到了，那些流動的星力溫和卻渾厚，順著經脈遊走時，連之前在礦洞留下的舊傷都隱隱發癢，像是在被滋養修複。他找了個角落坐下，剛要運轉心法，就見林嶽帶著幾個弟子走了進來，目光掃過他們時，帶著毫不掩飾的挑釁。
    “喲，新人也敢來聚靈陣？別吸收不了星力，反而傷了經脈。”一個跟班弟子陰陽怪氣地說道。
    趙不凡沒理會，閉上眼睛專注於吐納。他按照《萬星訣》的心法，引導著星力緩緩沉入丹田，再順著經脈流轉全身。起初確實有些滯澀，星力比外門的靈力霸道許多，但他想起在藏經閣看到的批注——“星力剛猛，當以柔化之，如流水繞石”，便調整氣息，將自身靈力化作涓涓細流，一點點包裹住星力，引導它按自己的節奏運行。
    半個時辰後，趙不凡周身漸漸泛起一層淡金色的光暈，那是星力與自身靈力融合的跡象。林嶽原本在不遠處修煉，察覺到這邊的動靜，睜眼瞥了一眼，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他沒想到趙不凡能這麽快適應聚靈陣的星力。
    付亞麗的情況也不差。她性子本就沉穩，修煉時更是心無旁騖，雖然沒有趙不凡那般快的融合速度，但星力在她體內流轉得極為平穩，像一條安靜流淌的河，潤物無聲。
    又過了一個時辰，趙不凡體內的星力積累到一定程度，開始衝擊之前受損的經脈。他能感覺到那些堵塞的地方在星力的衝刷下一點點鬆動，伴隨著輕微的刺痛，但更多的是通暢後的舒泰。當最後一處堵塞被衝開時，他猛地睜開眼，眼中閃過一道金光，周身的光暈瞬間炸開，又迅速內斂，氣息比之前沉穩了不少。
    “突破了？”付亞麗驚喜地看著他。
    趙不凡點頭，握了握拳，能感覺到力量比之前強了近一成：“隻是小突破，但經脈通暢了不少。”
    就在這時，林嶽突然站起身，走到他們麵前，語氣不善：“看來聚靈陣的星力，還真沒浪費在你們身上。”他揚了揚下巴，“敢不敢比一場？就比誰在一個時辰內，吸收的星力更多。”
    “比就比。”趙不凡毫不猶豫地應道。他知道，這是躲不過的，與其被動挨打，不如主動迎戰。
    兩人在陣中相對而坐，林嶽運轉心法的瞬間，周身便爆發出強烈的靈力波動，像是要將周圍的星力全部吸過來。他的修為確實深厚，星力在他體內運轉得極快，很快就在他頭頂形成了一個小型的靈力漩渦。
    趙不凡卻依舊不急不躁，按照自己的節奏吐納。他想起秦老說過的話：“貪多嚼不爛，吸收星力不在快，而在精。”便將注意力放在星力的轉化上，每吸收一絲星力，都要在丹田內反複淬煉，確保完全轉化為自身可用的靈力。
    一個時辰後，林嶽頭頂的漩渦散去，他喘著氣，臉上帶著得意的笑：“怎麽樣？我吸收的星力，至少是你的兩倍。”
    趙不凡緩緩收功，氣息平穩，臉上甚至帶著一絲紅潤：“吸收得多，不代表能用得多。”他伸出手掌，掌心凝聚出一團金色的靈力，純淨而凝練，“你吸收的星力雖多，卻有三成未能完全轉化，殘留在經脈裏，久了反而會成為隱患。”
    林嶽臉色一變，下意識地內視，果然發現在經脈的拐角處，殘留著幾縷駁雜的星力。他這才意識到，自己為了贏，太過急於求成，反而忽略了根基的穩固。
    “你……”林嶽一時語塞，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承讓了。”趙不凡站起身，對著林嶽微微頷首，語氣平靜無波，“修行之路，共勉。”
    說罷，他與付亞麗並肩走出聚靈陣。陽光灑在他們身上，帶著星力的溫暖。付亞麗忍不住笑道：“你剛才那番話，把他堵得說不出話來，真是解氣。”
    趙不凡望著遠處的雲海，輕聲道：“我不是為了堵他，隻是想告訴他，修行不是賭氣。”他想起在礦洞裏的日子，想起那些因為急於求成而走火入魔的修士，“走得快，不如走得遠。”
    付亞麗點點頭，握緊了他的手。聚靈陣的白玉柱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像是在見證著這一切。她們知道，與林嶽的衝突隻是開始，但隻要他們守住本心，一步一個腳印，就沒有跨不過的坎。
    內門的路，才剛剛鋪開，而他們的腳步，正穩穩妥妥地踏在上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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