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胖子送的不是藥渣,是升職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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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通被廢去修為,像條死狗一樣拖出百草堂的那一刻,整個外門都陷入了一種詭異的寂靜。
    但這寂靜之下,是暗流洶湧的百草堂權力真空。
    誰都知道,百草堂是個油水豐厚的肥差,但眼下,它更是一個燙手的山芋。
    周通背後那位內門師兄的怒火,誰敢去承受?
    執事堂內,幾名執事愁眉不展。
    堂中藥材堆積如山,賬目混亂不堪,弟子們人心惶惶,無人主事,再過幾日,宗門丹藥供給就要出大亂子。
    “必須盡快找個代理堂主。”一名年長的李執事揉著太陽穴,聲音嘶啞,“可誰願意來接這個爛攤子?周通的爛賬,誰理得清?他師兄那邊,誰又得罪得起?”
    眾人沉默。這確實是個死局。
    就在這時,一個年輕執事翻動著弟子名錄,忽然眼前一亮。
    “李執事,您看這個……顧長青。”
    “顧長青?”李執事皺眉,這個名字他有點印象,就是今天演武場上那個一鳴驚人的雜役弟子。
    “他?一個剛晉升外門的弟子,無根無基,怎麽可能鎮得住場子?”
    “執事請看,”年輕執事將一份記錄遞了過去,“這是他過去三個月在藥園的考評。藥理辨識,滿分。草藥培育,甲上。最關鍵的是,他私下煉製的丹藥,我們抽檢過幾次……藥性純淨,火候老道,品質竟然穩定在三品中階!這手法,比周通那個半吊子強了不知多少倍!”
    記錄上還附有幾句評語:“心性沉穩,口碑極佳,藥園弟子無不信服。”
    李執事怔住了。
    三品中階,這已是許多資深外門弟子的水準。
    一個雜役,靠著一口鐵鍋,竟然達到了這個地步?
    這已經不是天賦異稟,而是近乎妖孽了!
    沉默半晌,李執事百草堂不能再亂下去。
    不如……就讓他試一試?
    反正,也沒人比他更熟悉藥材,也沒人願意接這個爛攤子了。”
    此言一出,再無人反對。死馬,也隻能當活馬醫了。
    消息如風一般傳遍外門,瞬間掀起軒然大波。
    “什麽?讓顧長青代理百草堂主事?他才剛進外門一天!”
    “瘋了吧!執事堂是不是沒人了?一個曾經的炮灰,要一步登天了?”
    質疑、嫉妒、驚愕、不屑……無數道複雜的目光匯聚到了顧長青那間簡陋的茅屋前。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麵對執事堂送來的任命文書,顧長青並未立刻應下。
    他隻是平靜地將那口陪伴他多年的大鐵鍋搬到院中,生火,洗鍋,動作不疾不徐,仿佛外界的喧囂與他無關。
    圍觀的弟子越聚越多,連幾名奉命巡查的內門弟子也好奇地停下了腳步,想看看這個攪動風雲的年輕人究竟要搞什麽名堂。
    隻見顧長青取來一把最尋常的清心草,投入鍋中。
    他的手掌虛按在鍋底,火焰隨之變幻。
    “煉丹之道,首在控火。”他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此為第一段,文火去雜。”
    鍋中火焰溫順如水,清心草的雜質被一點點逼出,化作青煙嫋嫋升起,一股純粹的草木清香彌漫開來。
    “藥材如人,性有寒熱。火候即心意,需以心意感知其變。”他話音一轉,掌下火焰陡然暴漲,發出呼呼風聲,“此為第二段,武火提純!”
    烈焰翻騰,鍋中藥液劇烈沸騰,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約束著,沒有一滴濺出。
    藥液的色澤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晶瑩剔透,藥香愈發濃鬱。
    最後,他猛地撤去所有火焰,僅憑鍋底的餘溫進行最後一步。
    “過剛易折,過柔則散。丹成一瞬,在於餘溫凝丹!”
    話音落,他手掌在鍋沿輕輕一拍,鍋中藥液瞬間凝結,化作數粒青色丹丸,滴溜溜地在鍋底滾動。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充滿了難以言喻的韻律感。
    圍觀者鴉雀無聲,都被這神乎其技的控火手法震撼了。
    就連那幾名內門弟子,也神情凝重地在玉簡上飛速記錄著什麽。
    顧長青將其中一粒丹丸置於石上,丹丸表麵光澤流轉,竟隱隱有玉質感。
    “此丹,我稱之為‘新暖玉丹’,以最基礎的草藥煉製,驅寒活血,溫養經脈。最重要的是,它未用任何禁材,藥性溫和,凡體寒力弱者,皆可一試。若有不適,我顧長青一力承擔。”
    他的話語中透著一股強大的自信。
    立刻有十幾個常年受寒症困擾的弟子猶豫著上前,取了丹藥服下。
    片刻之後,驚呼聲此起彼伏。
    “我的老寒腿……竟然不疼了!”
    “好暖和!一股暖流在四肢百骸流淌,太舒服了!”
    十餘人服用,無一出現不良反應,其中三人常年不愈的頑固寒症,竟當場有了明顯緩解!
    人群徹底沸騰了。這哪裏是煉丹,這簡直是神跡!
    就在這時,一道清冷的身影悄然穿過人群,來到灶台邊。
    正是林清漪。
    她沒有看任何人,隻是凝視著那口尚有餘溫的鐵鍋,素手一翻,掌心出現一枚指甲蓋大小的玉片,上麵刻著繁複的劍紋,隱有靈光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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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我佩劍上的一片碎玉,常年受劍意溫養,”她聲音清冽如泉,“若你不嫌棄,或許……可作‘藥引’。”
    顧長青心中一震。
    幾乎在玉片落入鍋底的瞬間,他腦海中,係統的提示音轟然炸響!
    【叮!檢測到特殊靈材“劍意碎玉”!】
    【天賦“劍靈共鳴”與天賦“丹道直覺”產生強烈交感!
    新丹方推演中……】
    【恭喜宿主!
    領悟全新丹方——“鳴淵暖玉丹”!
    丹方效果:融合劍靈溫養之力,對神魂與經脈有奇效!】
    【羈絆人物:林清漪,羈絆值+15!當前羈絆值:115!】
    顧長青猛地低頭看去,隻見鍋中殘餘的藥液,在碎玉的催化下,竟泛起了一層淡淡的金色紋路!
    一股比之前更加精純、更加清冽的藥香瞬間爆發,香氣之中,竟還夾雜著一絲若有若無的、清越的劍鳴!
    夜深人靜,孫胖子賊頭賊腦地溜進了顧長青的院子,手裏還提著一個沉甸甸的布包。
    “哥,你看這是啥!”他獻寶似的打開布包,裏麵竟是一堆漆黑的藥渣灰。
    顧長青皺眉:“你弄這些廢料做什麽?”
    “哥,你不知道,”孫胖子壓低了聲音,臉上滿是興奮,“周通那孫子被貶去藥園除草後,天天在那燒廢棄的藥草泄憤。我偷偷去他燒火的灶裏掏了這包灰,你猜我瞅見啥了?”
    他小心翼翼地從灰裏撥出一片被燒得焦黑卷曲的紙頁,上麵依稀能看到幾個字跡。
    “……每月……黑市靈坊……聚靈散……”
    顧長青的瞳孔驟然收縮,眼中寒光一閃!
    黑市靈坊,是青雲宗嚴令禁止弟子接觸的山下黑市。
    而聚靈散,更是能短暫提升修煉速度,但後患無窮的禁藥!
    周通一個外門代理堂主,哪來這麽大的膽子和渠道?
    這背後,必然牽扯著一條能直通內門的走私鏈!
    他接過那半片賬本殘頁,用靈力小心翼翼地將其封存在一枚玉盒中。
    他沒有聲張,更沒有急於出手。
    他很清楚,憑自己現在的身份,冒然揭發此事,隻會被幕後黑手瞬間碾死。
    他要做的,是讓更高層的人,去親自撕開這個膿包。
    當夜,一個不起眼的信封,被投入了監察堂外門專設的“密奏箱”中。
    信封上沒有署名,隻有四個字:“匿名舉報”。
    次日清晨,天還未亮,數道強橫的氣息從天而降,直接落在了百草堂門前。
    來者竟是內門執法弟子!
    他們麵容冷峻,直接接管了百草堂的所有防務,氣氛肅殺到了極點。
    所有外門弟子都被這陣仗嚇得噤若寒蟬。
    一名為首的執法弟子,當眾展開一卷法旨,聲音如金石交擊,傳遍四方:“宗門法旨!即日起,百草堂徹查整頓!外門弟子顧長青,丹道技藝精湛,心性品格俱佳,暫代百草堂主事一職,試用三月,以觀後效!”
    顧長青立於百草堂門前,望著遠處雲霧繚繞的山門,神色平靜。
    他的腦海中,係統的聲音再次響起。
    【羈絆值達到115,解鎖特殊能力“丹火共鳴”!
    效果:在煉丹時,可短暫借用羈絆人物林清漪的劍靈之火,小幅提升丹藥品質與靈性!】
    他輕輕撫摸著身旁那口溫熱的鐵鍋,低聲自語:“內門遴選?不急。先把這口鍋,炒成一條通天之路。”
    無人知曉,就在他話音落下的那一刻,遠在青雲宗最深處的禁閣之內,一柄被層層禁製封印、沉睡了不知多少歲月的古劍,劍身竟發出一聲幾不可聞的輕顫。
    它,聞到了。
    那股屬於“鳴淵”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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