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我不想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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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暃扛著山河刃,沿著蜿蜒的小徑走進竹林深處。這裏是學院最僻靜的地方,成片的毛竹高達數丈,竹葉茂密,風一吹過,便發出“沙沙”的輕響,仿佛能隔絕外界所有的喧囂。
他選了一塊平整的空地,將山河刃豎在一旁,刀柄穩穩地紮在鬆軟的泥土裏。銀灰色的刀身映著竹葉的影子,微微晃動。沐暃深吸一口氣,空氣中滿是竹葉的清香,讓他紛亂的心緒漸漸平靜。
一周後的外院切磋如同一塊巨石壓在心頭,尤其是那十個內院名額,更是讓他不敢有絲毫懈怠。他走到空地中央,雙腳分開與肩同寬,緩緩閉上眼睛,開始回想這兩年來摸索出的刀法。從最初的生澀到如今的流暢,每一個招式都凝聚著他的汗水,而此刻,他要做的,是將這些招式融會貫通,形成真正屬於自己的風格。
片刻後,他猛地睜開雙眼,眼中閃過一絲銳光。右手握住山河刃的刀柄,猛地抽出,銀灰色的刀身劃破空氣,發出“嗡”的輕響。他的身形動了,時而如猛虎下山,揮刀勢大力沉,刀風卷起地上的落葉,形成一道旋轉的渦流;時而如靈蛇遊走,刀刃在身前劃出細密的弧線,將周身護得密不透風。
刀身的山川圖案在星力的注入下亮起微光,隨著他的動作流轉,仿佛真的有山川在刀身中起伏。他一遍遍地重複著劈、砍、削、刺的動作,每一次揮刀都比上一次更加精準,星力的運轉也更加流暢。汗水順著臉頰滑落,滴在泥土裏,暈開一小片深色的印記,他卻渾然不覺,整個心神都沉浸在刀法的世界裏。
與此同時,竹林的另一處,卻有著不同的景象。
這裏的竹林更為茂密,光線也暗了幾分,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水汽。蘇淩水一身月白色的勁裝,手持一柄長劍,正在空地上練習劍法。她的身形輕盈如蝶,劍光在她手中如同流動的月華,時而化作一道匹練,直刺前方的竹節,留下一個整齊的切口;時而挽出層層劍花,將周身籠罩,竹葉落在劍花上,瞬間被絞成碎片。
她練的是學院的絕學“水雲劍法”,這套劍法以靈動飄逸著稱,共分十層,越往後越難精進。蘇淩水天資聰穎,短短兩年便已將劍法練至第八層,劍招中不僅有水的柔和,更有雲的變幻,看似輕柔,卻暗藏淩厲。
此刻,她正演練著第八層的“雲卷雲舒”,劍光如同天邊的雲彩,時而匯聚,時而散開,每一個轉折都恰到好處。她的額頭上也布滿了細密的汗珠,呼吸卻依舊平穩,顯然對氣息的掌控已達到了極高的境界。她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便是在一周內將劍法再精進幾分,爭取觸及第九層的門檻,這樣在切磋中才能更有把握。
“沙沙——”
就在這時,一陣不同尋常的腳步聲從竹林深處傳來,打破了這裏的寧靜。腳步聲雜亂而急促,顯然不止一個人。
蘇淩水的劍招驟然停下,劍尖斜指地麵,一滴水珠順著劍刃滑落,滴在泥土裏。她的眼神瞬間變得銳利起來,警惕地望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周身的星力也悄然運轉,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狀況。
“誰?”她的聲音清冷,如同碎冰撞擊玉石,在竹林中回蕩。
話音未落,三道人影從竹林的陰影中竄了出來,動作粗魯地撥開擋路的竹枝,帶著一陣風衝到了空地邊緣。為首的是一個身材高瘦的男生,穿著黑色的院服,嘴角掛著一絲不懷好意的笑,正是二班的班長古拓。他身後跟著兩個跟班,也是一臉嬉笑,眼神在蘇淩水身上肆無忌憚地打量著,透著幾分猥瑣。
古拓的目光緊緊黏在蘇淩水身上,從她緊握劍柄的手指,到她被勁裝勾勒出的纖細腰身,眼神中的貪婪幾乎毫不掩飾。他舔了舔嘴唇,向前走了兩步,語氣輕佻地說道:“嘿嘿,蘇淩水,我可算找到你了。這幾天我到處找你,沒想到你躲到這麽個好地方來了。”
他身後的兩個跟班也跟著起哄:“就是啊,班長為了找你,腿都快跑斷了。”
“蘇淩水,班長對你的心意,全院誰不知道啊?”
蘇淩水的眉頭緊緊皺起,眼中閃過一絲厭惡。她早就厭煩了古拓的糾纏,此人修為雖已達到三段巔峰,卻心胸狹隘,行事卑劣,尤其對自己的糾纏,更是讓她不堪其擾。之前她總是刻意避開,沒想到這次竟被他找到這裏。
“讓開。”蘇淩水的聲音更冷了,握著劍柄的手指微微用力,指節泛白。
古拓卻像是沒聽到一樣,依舊向前逼近,臉上的笑容越發猥瑣:“躲什麽呀?我可是想了你很久了。”他停下腳步,距離蘇淩水不過三丈遠,故意挺了挺胸,裝作一副瀟灑的樣子,“你看,這次外院切磋,我肯定能拿到內院名額。到時候我進入內院,就能更好地照顧你了,你跟著我,保證吃香的喝辣的,比跟著那些窮酸學員強多了。”
他身後的跟班立刻附和:“就是就是,班長可是我們二班最有希望進內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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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淩水,你要是跟了班長,以後在學院裏誰還敢欺負你?”
蘇淩水的眼神冷得像冰,她最惡心的就是古拓這種自以為是的態度。她猛地抬起長劍,劍尖直指古拓的胸口,星力在劍刃上流轉,發出淡淡的藍光:“我說了,不想看到你。滾!”
她的聲音不大,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氣勢,劍身上散發出的星力波動讓空氣都仿佛凝固了幾分。
古拓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顯然沒料到蘇淩水會如此強硬。但他很快又恢複了那副嬉皮笑臉的樣子,甚至向前又走了一步,幾乎要撞上劍尖:“別這麽大火氣嘛。我知道你性子傲,但咱們都是同學,低頭不見抬頭見的,何必呢?”
他的目光在蘇淩水緊握長劍的手上掃過,帶著幾分挑釁:“再說了,你的水雲劍法雖然厲害,可我也不怕。真要打起來,你未必是我的對手。”
他身後的兩個跟班也跟著囂張起來:“蘇淩水,別給臉不要臉!班長能看上你,是你的福氣!”
“識相的就把劍放下,陪班長聊聊天!”
蘇淩水深吸一口氣,努力壓製著心中的怒火。她知道古拓的實力不弱,加上他身後還有兩個跟班,真要動手,自己未必能占到便宜。而且這裏偏僻,萬一發生衝突,恐怕很難有人及時趕來。
但讓她向古拓低頭,那是絕無可能的。她的眼神更加堅定,握著長劍的手沒有絲毫放鬆,反而將星力注入得更多,劍刃上的藍光越發耀眼:“最後說一遍,立刻從我眼前消失,否則別怪我不客氣。”
古拓見蘇淩水油鹽不進,臉上的笑容終於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惱羞成怒。他沒想到自己放下身段糾纏了這麽久,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果。他眼中閃過一絲狠厲,語氣也變得陰沉起來:“蘇淩水,你別給臉不要臉!我告訴你,今天你答應也得答應,不答應也得答應!”
他說著,對著身後的兩個跟班使了個眼色。那兩人立刻會意,一左一右地散開,隱隱將蘇淩水包圍起來,臉上露出不善的笑容。
空氣中的火藥味越來越濃,竹葉的沙沙聲仿佛也變得緊張起來。蘇淩水緊握著長劍,目光在三人臉上掃過,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脫身的辦法。她知道,一場衝突恐怕在所難免了。
而在竹林的另一頭,沐暃依舊沉浸在刀法的練習中,銀灰色的刀身劃破夕陽的餘暉,留下一道道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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