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地上的風漸漸平息，陽光透過稀疏的雲層，在焦黑的地麵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顧冠中的屍體靜靜躺在那裏，胸口的血洞已經不再流血，深紫色的星輝徹底消散，隻剩下一具逐漸冰冷的軀殼。
    沐暃被趙豐星扶著，勉強坐起身。他望著顧冠中死不瞑目的臉，又看了看周圍狼藉的戰場，感受著體內緩緩恢複的微弱星力，終於長長地吐出一口濁氣，聲音裏帶著難以言喻的疲憊與釋然：“總算是結束了。”
    這一戰，從星力泉眼的苦修到黑風穀的廝殺，從生死一線的對峙到最後的絕地反擊，每一步都走得驚心動魄。此刻塵埃落定，連呼吸都仿佛變得輕鬆了許多。
    趙豐星靠在一塊岩石上，活動了一下受傷的肩膀，雖然依舊疼痛，卻已無大礙。他看著沐暃，又看了看相互攙扶的趙豐慧和喬羽絨，臉上露出一抹劫後餘生的笑容：“是啊，真不容易。誰能想到，最後會是這樣的結局。”
    他想起剛才喬羽絨那石破天驚的一劍，至今仍心有餘悸。若不是那決絕的一擊，他們恐怕早已成為顧冠中的刀下亡魂。
    遠處的山坡上，顧七陽躲在一塊巨石後麵，渾身抖得像篩糠。當他看到父親的屍體倒在地上，看到那柄刺穿父親胸膛的長劍，整個人如同被抽走了魂魄，臉上血色盡失。
    “爹……爹居然被殺了……這……這不可能……”顧七陽喃喃自語，聲音顫抖得不成樣子，眼中充滿了極致的恐懼。在他心中，晉升聖尊的父親如同神明般不可戰勝，可轉眼間，這位“神明”卻死在了一個他從未放在眼裏的女子手中，這讓他無論如何也無法接受。
    恐懼如同潮水般將他淹沒，他甚至不敢再多看一眼戰場中央的四人，隻想立刻逃離這個讓他窒息的地方。
    沐暃幾人緩緩站起身，相互攙扶著，檢查著彼此的傷勢。就在這時，沐暃的目光掃過遠處的山坡，敏銳地捕捉到了一個瑟縮的身影。他的眼神瞬間變得冰冷，充滿了毫不掩飾的厭惡——那是顧七陽。
    “他居然還活著？”趙豐慧順著沐暃的目光看去，立刻認出了顧七陽，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想起之前被枯崖派弟子圍攻的狼狽，想起哥哥和沐暃所受的傷，她心中的怒火便忍不住燃燒起來。
    沐暃的目光從顧七陽身上移開，落在趙豐慧和喬羽絨身上，語氣平靜卻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意味：“他的生死，就交給你們兩人了。”
    顧七陽雖是顧冠中的兒子，卻隻是個跳梁小醜，實力低微，不足為懼。但他畢竟是枯崖派的餘孽，留著始終是個禍患。讓趙豐慧和喬羽絨動手，也算是了結這段恩怨的最後一筆。
    趙豐慧聞言，眼中閃過一絲興奮，她握緊手中的長鞭，鞭梢在地麵上輕輕劃過，發出“嘶嘶”的聲響：“正好，我也正想找他發泄一下，讓他在臨死前多吃點苦頭。”
    喬羽絨沒有說話，隻是默默地點了點頭，手中的長劍雖已歸鞘，卻依舊散發著冰冷的氣息。她看向顧七陽的目光裏，沒有憤怒，隻有一種近乎漠然的平靜——對於這種人，她這次不會手軟。
    兩人相互對視一眼，緩緩地朝著顧七陽藏身的山坡走去。她們的步伐不快，卻帶著一種步步緊逼的壓迫感，如同兩隻鎖定獵物的雌豹。
    顧七陽透過岩石的縫隙，看到趙豐慧和喬羽絨朝自己走來，頓時嚇得魂飛魄散。他知道，自己落到她們手裏，絕不會有好下場。
    “不行……不能再留在這裏了……”顧七陽的聲音帶著哭腔，手腳並用地往後爬，“她們已經盯上我了……再不走的話，一定會沒命的……爹，你怎麽就這麽死了啊……”
    他一邊哭嚎，一邊掙紮著站起身，跌跌撞撞地朝著黑風穀深處跑去。他的傷勢本就不輕，此刻慌不擇路，跑得東倒西歪，如同一隻受驚的兔子。
    “想逃？給我回來！”趙豐慧見狀，眼中閃過一絲厲色，猛地揚手甩出長鞭。
    青色的鞭影如同靈蛇出洞，在空中劃過一道優美的弧線，帶著破空聲，精準地纏上了顧七陽的一條腿。
    “啊！”顧七陽慘叫一聲，被長鞭死死纏住，腳下一個踉蹌，重重地摔倒在地上，啃了一嘴的泥土。
    趙豐慧手腕用力一拉，長鞭瞬間繃緊。顧七陽隻覺得一股巨大的力量從腿上傳來，身體不由自主地被拖著往回走，在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拖痕。
    “不！放開我！放開我！”顧七陽驚恐地尖叫著，雙手在地上胡亂抓撓，試圖抓住岩石或灌木阻止後退，卻隻是徒勞。他的指甲被磨得鮮血淋漓，卻依舊無法掙脫長鞭的束縛。
    很快，他就被拖到了趙豐慧和喬羽絨麵前。顧七陽掙紮著抬起頭，看著眼前兩個眼神冰冷的女子，臉上的恐懼更深了。他知道求饒或許沒用，卻還是忍不住哭喊道：“兩位姑娘，饒命啊！求求你們饒了我吧！我爹已經死了，枯崖派也完了，我再也不敢作惡了！求求你們放我一條生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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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一邊說，一邊不停地磕頭，額頭撞在堅硬的岩石上，發出“咚咚”的聲響，很快就磕出了血。
    趙豐慧看著他這副貪生怕死的模樣，眼中閃過一絲鄙夷，非但沒有停手，反而揚起了長鞭：“現在知道求饒了？當初你們枯崖派追殺我們的時候，怎麽沒想過放我們一條生路？”
    “啪！”
    一鞭甩下，重重地抽在顧七陽的背上。顧七陽發出一聲淒厲的慘叫，背上瞬間浮現出一道紅腫的鞭痕，衣衫被撕裂，滲出血跡。
    “啪！啪！啪！”
    長鞭如同雨點般落下，每一鞭都帶著十足的力道，抽在顧七陽的身上、腿上、手臂上。慘叫聲此起彼伏，在空曠的山地上回蕩，聽得人頭皮發麻。
    顧七陽起初還在哭喊求饒，到後來隻剩下痛苦的呻吟，身體蜷縮在地上，像條蛆蟲般扭動著，身上布滿了縱橫交錯的鞭痕，鮮血浸透了衣衫，看起來慘不忍睹。
    喬羽絨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沒有阻止，也沒有催促。她知道，趙豐慧需要這樣的發泄，那些積壓在心中的憤怒與恐懼，隻有通過這種方式才能宣泄出來。
    大約過了一炷香的時間，趙豐慧的力氣漸漸耗盡，長鞭的揮舞也慢了下來。她看著地上奄奄一息的顧七陽，眼中的怒火漸漸平息，隻剩下一片平靜。
    “差不多了。”趙豐慧收起長鞭，喘了口氣，對喬羽絨說道。
    喬羽絨點了點頭，緩緩拔出長劍。青色的劍光在陽光下一閃，帶著一絲寒意。
    顧七陽感受到死亡的氣息，用盡最後一絲力氣抬起頭，眼中充滿了哀求：“不……不要……”
    喬羽絨沒有理會他的求饒，眼神平靜如水。她手腕輕抖，長劍如同一道閃電，精準地刺入了顧七陽的心髒。
    “呃……”顧七陽的喉嚨裏發出一聲模糊的氣音，眼睛猛地睜大，似乎還想說什麽，卻再也發不出任何聲音。他的身體抽搐了幾下，便徹底不動了。
    喬羽絨抽出長劍，鮮血順著劍刃滴落，在地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痕跡。她看了一眼顧七陽的屍體，沒有絲毫波瀾，轉身朝著沐暃和趙豐星走去。
    趙豐慧也跟了上去，兩人並肩而行，身後是漸漸冰冷的屍體，身前是等待著她們的同伴。
    山地上，徹底恢複了寂靜。
    沐暃和趙豐星看著她們走來，臉上都露出了了然的神色。
    “都解決了？”趙豐星問道。
    趙豐慧點了點頭，輕輕“嗯”了一聲，語氣裏帶著一絲疲憊，卻也有一種卸下重擔的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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