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理性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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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伊或者說,此刻主導的歐米伽)的目光掃過已經完全化作乳白色光團、正在緩慢融入大地的地脈之心,再看向殘破的封印和空曠的地下空間。他用聽不出情緒的語氣平靜陳述:
“威脅已清除。載體意識受損,需立即脫離此區域並進行深度修複。”
他的話語簡潔、直接,仿佛剛才那場凶險的意識之戰隻是一次普通的係統掃描。這非人的平靜讓凱爾、莉亞和石蹄都感到一陣寒意。
“小伊,你……”莉亞上前一步,擔憂地看著他。
“我是歐米伽。為保障載體存活與任務延續,暫時接管主導權限。”他打斷莉亞,視線落在石蹄依舊猙獰的背部傷口和凱爾破損的鎧甲上,“你們的生物體征同樣低於安全閾值。此空間結構因能量劇變已不穩定,預計在三百四十七秒後開始大規模坍塌。”
仿佛為了印證他的話,整個地下空間猛地一震,頂部落下更多碎石和塵土。
“他說得對,先離開這裏!”凱爾當機立斷,壓下心中的疑慮。無論小伊身上發生了什麽,活著離開是當前第一要務。
“跟我來。”歐米伽操控著小伊的身體,轉身走向暗紅湖泊邊緣。他的步伐穩定,沒有絲毫力竭的跡象,仿佛剛才的戰鬥消耗與他無關。他抬起手,銀灰色與透明理性光澤交織的能量在他指尖凝聚,如同探針般刺入一側看似完整的岩壁。
岩壁發出輕微的嗡鳴,一道原本與岩石無異的偽裝能量場消散,露出後麵一個僅容一人通過的狹窄裂隙,一股帶著泥土氣息的微風從裂隙中吹出。
“一條未被記錄的古老地質裂隙,通往地表。距離最短,風險可控。”他解釋道,語氣依舊平穩。
沒有時間質疑這匪夷所思的發現,四人迅速依次鑽入裂隙。裂隙內部陡峭而黑暗,需要手腳並用地攀爬。歐米伽在前方引路,他的動作精準高效,總能找到最穩固的借力點,仿佛腦中存在著此地的三維結構圖。
石蹄因傷勢動作最為艱難,凱爾和莉亞在他身後協助。莉亞忍不住低聲問凱爾:“隊長,小伊他……”
“先出去再說。”凱爾沉聲道,目光緊盯著前方那個冷靜得令人陌生的背影。
在令人疲憊的攀爬持續了約十分鍾後,上方終於出現了一絲微弱的天光。隨著最後一段陡坡被征服,四人依次從一個隱蔽在山坡灌木叢後的洞口鑽出。
外麵正值黃昏,夕陽的餘暉灑在經曆過劇變的扭曲林海上空,雖然樹木依舊呈現不自然的形態,但空氣中那股令人窒息的褻瀆能量已然消失,隻剩下劫後餘生的寧靜與淡淡的硝煙味。
幾乎在他們離開洞口的同時,腳下的大地傳來一陣沉悶的、來自深處的隆隆巨響,身後的山坡明顯向下塌陷了一部分,那個通往地下世界的入口被徹底封死。
任務完成了,扭曲林海的異常源頭被清除。
但凱爾、莉亞和石蹄看著靜靜站在夕陽下、眼神平靜無波的小伊,心中沒有絲毫輕鬆。他們帶回的,是一個解決了危機,卻也帶來了更大謎團的隊友。
歐米伽操控著小伊的身體,轉向凱爾,用那平直的語調匯報:“任務目標已達成。請求立即返回月亮號,對載體進行結構性修複,並上傳此次任務數據,包括與‘母親’及‘低語者’接觸的詳細信息。其存在模式對現有數據庫構成補充與挑戰。”
他的用詞像是報告,而非同伴間的交流。
凱爾深吸一口氣,點了點頭。他打開通訊器,嚐試連接月亮號。
“這裏是凱爾,任務完成,請求接引。坐標已發送。重複,任務完成,請求接引。”
通訊器中傳來夾雜著幹擾的回應:“信號收到‘信風’,正在前往堅持住”。
等待接引的過程中,夕陽將四個疲憊身影拉得很長。沒有人說話,隻有風吹過扭曲樹枝的嗚咽聲。莉亞和石蹄看著小伊,眼神複雜。凱爾則麵色凝重,思考著如何向伊斯皮爾將軍和路西法大人匯報這一切。
而小伊體內,那片屬於他自身的意識,此刻正沉淪於何處,無人知曉。歐米伽的理性之光暫時穩定了這具身軀,但那場意識之戰的真正代價,或許才剛剛開始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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