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寂靜風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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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甸園醫療中心,純白與冷光構築的絕對領域。小伊的身體被安置在一個充滿活性修複液的維生艙中,無數細微的能量探針如同銀色神經末梢,連接在他頭部的關鍵節點和周身能量脈絡上。維生艙周圍,環繞著數層精密運轉的監測與穩定力場,將內外隔絕。
伊斯皮爾將軍站在主觀察屏前,緊抿著唇,金色的眼眸死死盯著屏幕上瀑布般刷過的龐大數據流。那些關於生命體征、能量波動、意識活躍度的曲線和參數,絕大多數都穩定在一個令人不安的“標準”範圍內,過於標準,仿佛不是活生生的個體,而是一台運行完美的機器。
恩基王子與寧花薩歌王妃親自操作著核心設備。恩基的蛇尾盤踞在控製台基座,他的手指在虛擬界麵上飛速點動,調取著深層意識海的掃描圖譜。寧花薩歌則閉目凝神,翠綠色的生命能量如同最細微的絲線,嚐試繞過歐米伽設立的“防火牆”,探知小伊意識本源的狀況。
“生理機能穩定,能量循環正在緩慢恢複,效率超出預期百分之三十七。”恩基看著數據,語氣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審慎,“但是他的意識海……外層被一種極其穩定、高度結構化的能量場籠罩,我們的常規探測手段無法穿透。這層能量場正在自發修複載體受損的神經和能量通道,其邏輯和效率超越了我們現有的任何醫療技術。”
寧花薩歌睜開眼,翠綠的光芒在她眼中緩緩收斂,她搖了搖頭,臉上帶著凝重:“我無法觸及他的核心意識。那層屏障並非惡意阻擋,更像是一種絕對的權限管理。它允許生命力通過並修複載體,但拒絕任何形式的外部意識訪問。小伊的‘自我’,仿佛被封裝在了一個我們無法理解的保險庫裏。”
“歐米伽……”伊斯皮爾的聲音低沉,壓抑著翻湧的情緒,“這就是你所謂的‘修複’?將他囚禁在自己的身體裏?”
仿佛是為了回應他的質疑,維生艙旁的一個輔助揚聲器裏,傳出了歐米伽那平穩不變的電子合成音,聲音直接回蕩在室內:“糾正。此行為定義為‘保護性隔離’。載體意識在對抗混沌汙染過程中結構受損,存在散逸風險。當前措施為最優解,旨在確保意識完整性,直至修複完成,風險降低至可接受閾值。”
“風險閾值由誰定義?”恩基王子抬頭,目光銳利地看向揚聲器方向,仿佛能穿透設備看到背後的存在,“你嗎?”
“基於阿爾法核心協議與當前數據庫,由我執行風險評估與決策。”歐米伽的回答毫無波瀾,“目標優先級:保障‘鑰匙’載體存續與意識完整。”
“鑰匙……”寧花薩歌重複著這個詞匯,與恩基交換了一個眼神。這已經是他們第二次從這個神秘存在口中聽到這個詞。
就在這時,主屏幕上的數據流突然出現了一個極其細微的波動。在代表意識活躍度的區域,一條原本近乎平直的基線上,突兀地冒出了一個短暫、微弱、卻清晰無比的峰值脈衝,其波動模式與歐米伽維持的平穩場截然不同,更像是一種……掙紮。
雖然這脈衝隻持續了不到零點一秒就迅速被壓製下去,恢複平靜,但在場的三人都清晰地捕捉到了。
伊斯皮爾猛地踏前一步,雙手按在觀察屏上:“小伊!”
“檢測到載體主體意識輕微擾動。”歐米伽的聲音依舊平穩,仿佛在報告一個無關緊要的係統日誌,“已實施穩定措施。擾動屬修複過程正常現象,無需過度關注。”
但三位神族高層都知道,這絕非“正常現象”。那短暫的脈衝,證明小伊的自我意識並未完全沉寂,他還在抗爭,還在試圖歸來。
恩基緩緩開口,語氣深沉:“歐米伽,我們需要了解更多。關於你,關於‘鑰匙’,關於阿爾法協議。你的存在和行動,對神族的計劃,以及這個孩子自身的命運,構成了不可忽視的影響。”
歐米伽沉默了片刻,似乎在處理這個請求,最終回應道:“相關信息涉及高階權限。當前載體狀態不穩定,不適合進行深度數據交互。建議優先完成載體基礎修複。相關數據匯報,將根據協議,在載體狀態達標後,提交至路西法大人處進行審議。”
它將路西法抬了出來,既是表明其信息層級,也是一種婉拒。
伊斯皮爾看著維生艙中兒子平靜的睡顏,又看了看屏幕上那瞬間的波動痕跡,拳頭緊緊握起。他知道,事情遠未結束。一場圍繞著兒子身體和靈魂的、無聲的風暴,已然在這座看似平靜的伊甸園醫療中心內醞釀。而他,絕不會坐視不管。
他轉向恩基和寧花薩歌,聲音斬釘截鐵:“調動所有資源,我要知道那層屏障後麵,我兒子到底怎麽樣了。還有,查清楚這個‘歐米伽’和‘阿爾法’,究竟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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