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冰裔的試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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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亮號,屬於莎拉弗的私人領域——“鏡光水榭”。這裏與路西法的暗星之間截然不同,無數麵流動的、如同液態水銀構成的鏡麵懸浮在空中,倒映著變幻的星河與朦朧的極光。空氣中彌漫著清冷又惑人的幽香,那是莎拉弗力量浸潤的氣息。
瑞蘭蔻站在一片最大的鏡麵前,鏡中映出她挺拔而略顯孤寂的身影。冰藍色的眼眸不再隻有平日的冷冽,而是混雜著一絲難以察覺的迷茫與不甘。訓練結束後的疲憊尚未完全散去,而那個銀灰色身影在深海之上,以一言定鼎戰局的畫麵,卻反複在她腦海中閃現。
“我的小鳳凰,為何垂首?”一個慵懶而充滿磁性的聲音自身後響起。
瑞蘭蔻沒有回頭,也知道是誰。她的母親,莎拉弗,如同從月光與迷霧中編織出的幻影,悄然出現在她身側。莎拉弗並未穿著戰鬥服侍,僅以一襲流瀉著星輝的銀紗裹身,勾勒出驚心動魄的曲線。她絕美的容顏上帶著洞察一切的淺笑,那雙與瑞蘭蔻同色、卻更深邃、仿佛能凍結靈魂的眼眸,正饒有興味地看著鏡中的女兒。
“是不理解,還是……不服氣?”莎拉弗的指尖輕輕點向鏡麵,鏡中瑞蘭蔻的影像周圍,頓時凝結出細碎的冰晶,折射出斑斕卻冰冷的光。
瑞蘭蔻沉默了片刻,終於開口,聲音比平時更低沉:“兩者皆有,母親。”她轉過身,直麵莎拉弗,“我遵循古老的訓導,磨礪戰技,錘煉靈能,曆經無數戰鬥,方有今日。而他,一個混血……卻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觸及我等難以想象的力量層次,甚至得到路西法大人的親自指引。這……公平嗎?”
她並非嫉妒小伊的際遇,而是對自己堅守的道路產生了一絲動搖。若血脈與苦修並非通往強大的唯一路徑,那她一直以來的堅持,意義何在?
莎拉弗發出一聲輕柔的、仿佛冰鈴搖曳般的笑聲。“公平?”她伸出纖長的手指,輕輕抬起女兒的下巴,迫使她直視自己那雙仿佛蘊藏著萬載寒冰的眼眸,“我的女兒,你何時變得如此天真?力量的道路上,何來絕對的公平?血脈是基石,亦是枷鎖;機遇是恩賜,也可能是毒藥。”
她鬆開手,漫步走向一旁懸浮的另一麵鏡幕,鏡中倒映出的不再是水榭景象,而是小伊在暗星之間承受知識洪流衝擊時,那緊鎖眉頭、臉色蒼白的模樣。
“你隻看到他展現出的威能,可曾感知他體內那無時無刻不在與自身本質對抗的凶險?那寂靜的權柄,是阿爾法遺落的碎片,冰冷而絕對,稍有不慎,便會反噬其主,將他化為永恒的虛無。路西法的指引,與其說是恩賜,不如說是一場更加危險的賭博。”莎拉弗的聲音帶著一絲冰冷的嘲弄,“他的道路,是行走於懸崖邊緣,與虎謀皮。”
她轉回身,目光重新落在瑞蘭蔻身上,變得銳利而充滿壓迫感:“而你,我的女兒,你繼承了我的‘冰霜之心’,血脈純正,潛力遠未挖掘殆盡。你缺的,並非力量,而是打破自身‘界限’的覺悟,是將血脈中的寒冰,淬煉成足以凍結規則、乃至時間的‘絕對零度’的意誌!”
莎拉弗揮手間,四周所有的鏡麵瞬間凍結,表麵覆蓋上繁複而瑰麗的冰晶紋路,整個水榭的溫度驟降,連流動的極光都仿佛被凝固。
“你羨慕他所獲的‘指引’?”莎拉弗的唇角勾起一抹妖嬈而危險的弧度,“那麽,我便給你屬於你的試煉。”
她指向那些凍結的鏡麵:“從今日起,你需在這些‘冰鏡’中,直麵你內心最深的恐懼,最隱蔽的渴望,最不願承認的脆弱。每一次戰勝鏡中的幻影,你對自身力量的掌控便會精進一分。當你能夠凍結鏡中倒映出的、屬於你自身的‘時間流速’時,你才算真正觸摸到你血脈力量的邊緣。”
“此外,”莎拉弗指尖凝聚出一枚不斷旋轉的、散發著極致寒氣的深藍符文,將其輕輕按入瑞蘭蔻的眉心,“這是我的一部分本源感悟——‘靈魂凍結’的奧秘。學會它,不僅能冰封敵人的行動,更能直擊其靈魂核心,凍結其意誌與思維。”
一股冰冷刺骨、卻又蘊含著無窮奧秘的力量瞬間湧入瑞蘭蔻的靈態,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但隨之而來的,是一種對冰係規則前所未有的清晰認知。
“去吧,我的女兒。”莎拉弗的聲音恢複了慵懶,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期待,“在嫉妒與不解中沉淪,非我莎拉弗之女的作風。用你的意誌與努力,將你的冰霜,鍛造成不遜於任何權柄的鋒芒。讓我看看,你究竟能走到哪一步。”
瑞蘭蔻感受著眉心和靈魂深處那冰冷的烙印,看著四周凍結的、等待她挑戰的冰鏡,眼中的迷茫與不甘漸漸被一種更加堅定的、屬於戰士的鋒芒所取代。
她向母親深深行了一禮,沒有再多言,轉身走向最近的一麵冰鏡。鏡中,一個與她容貌一致、眼神卻更加冰冷殘酷的“自己”,正對她露出挑釁的笑容。
屬於冰裔的試煉,正式開始。瑞蘭蔻將用她的方式,在這波瀾壯闊的時代,刻下屬於自己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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