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玄冥二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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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暮色給虎牢關的城牆鍍上一層血色,張無忌負手立在雉堞旁,鎧甲縫隙裏還滲著未幹的血跡。兩名護衛見他駐足,其中一人拱手低聲喚道:“主公可要歇息?”
    “去請周掌門來此。”張無忌望著殘陽下的關隘,喉間泛起鐵鏽味。待護衛領命而去,他撫過城磚上的箭痕——三日前元軍攻城時,正是周芷若以峨眉劍法擊落十餘名攀爬雲梯的敵兵。
    腳步聲從身後傳來,周芷若素白衣袂掠過斑駁城垛,金鈴輕響。“無忌,護衛說你找我?”她聲音褪去了往日鋒芒,倒像是年少時在漢水舟中的語調。
    張無忌轉身,見她鬢邊沾著草屑,想必剛從傷兵營來。“玄冥二老的事你可聽說了?”他指尖叩擊城牆,“當年在大都,我分明以九陽真氣震碎鶴筆翁心脈......”
    周芷若指尖輕觸腰間倚天劍,目光沉下來:“那日在破廟截殺我們的蒙麵人,使的正是玄冥神掌的路子。”她忽地抬手,衣袖滑落處,腕間還留著淡淡的青紫痕跡,“這人內力雖不及二老,招式卻分毫不差。”
    張無忌瞳孔微縮,九陽真氣不自覺在掌心流轉。記憶如潮水翻湧:冰火島上的寒毒、萬安寺塔頂的墜落,樁樁件件都與玄冥二老脫不了幹係。“難道他們留有傳人?又或是......”他話音戛然而止,兩人同時想到那個可能——以玄冥二老的陰毒,若修習《九陰真經》裏的續命邪術,未必不能假死逃生。
    風卷著關外黃沙撲來,周芷若拂去眼睫上的沙粒,忽然輕笑一聲:“當年漢水之畔,若早知你我今日要並肩抗元......”她沒說完,卻見張無忌已抽出倚天劍,劍鋒映著西天最後一抹殘陽。
    “不管二老生死,此番定要做個了斷。”他將劍鞘重重擊在城牆,驚起一群寒鴉,“明日我便帶宋青書去虎牢關隘口查探,周掌門可願同去?”
    周芷若指尖撫過劍身,峨眉刺特有的冷光與倚天劍交相輝映:“自然。”她望著暮色裏漸次亮起的烽火台。
    張無忌單指叩擊城牆石壁,眼神中透著一絲冷峻,轉頭看向周芷若問道:“周掌門,那日被我們擒獲的玄冥二老的傳人,如今被關押在何處?或許從他口中,我們能問出些關於玄冥二老的重要線索。”
    周芷若微微皺眉,思索片刻後說道:“已被關押在刺史府的地牢之中,由我峨眉弟子和幾名武功高強的士兵看守著。此人嘴硬得很,之前無論如何逼問,都不肯吐露太多實情。”
    張無忌微微頷首,沉聲道:“我等明日出發去虎牢關隘口查探前,先去會會此人。若能從他嘴裏撬出點東西,對我們應對玄冥二老也有幫助。”
    周芷若輕輕點頭,目光堅定地看著張無忌,輕聲喚道:“無忌,那玄冥二老心狠手辣,且武功詭異難測,你千萬要小心。”
    張無忌心中一暖,看向周芷若的目光柔和了幾分,說道:“芷若放心,我自會小心。有你和各位盟友相助,我定不會讓玄冥二老得逞。”
    兩人又商議了幾句明日的行動計劃,隨後張無忌便與周芷若一同走下城牆,朝著刺史府的方向而去,準備先去地牢會一會那玄冥二老的傳人,探尋更多的線索……
    張無忌與周芷若翻身上馬,揚起馬鞭,兩匹馬如離弦之箭般朝著洛陽城疾馳而去。一路上,風聲在耳邊呼嘯,兩旁的景物如飛掠的幻影快速閃過。
    張無忌身姿矯健,穩穩地坐在馬背上,目光如炬,時刻留意著四周的動靜。周芷若則一襲白衣獵獵作響,青絲隨風飛揚,雖在疾馳之中,卻依舊保持著優雅的姿態。
    隨著距離洛陽城越來越近,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城中的燈火星星點點地亮了起來,宛如繁星點綴。兩人默契地加快了速度,終於在城門即將關閉之前趕到了洛陽城。
    守城的士兵見是張無忌和周芷若,立刻恭敬地放行。兩人騎馬穿過熱鬧的街道,引得路人紛紛側目。張無忌勒住韁繩,轉頭對周芷若說道:“周掌門,先去刺史府地牢審問那傳人,隨後再商議明日之事。”
    周芷若微微點頭,輕拉韁繩,與張無忌一同朝著刺史府的方向而去。不多時,兩人便抵達了刺史府,翻身下馬,將馬匹交給府中的小廝後,便快步走進府中,直奔地牢而去,心中都盼望著能從那傳人嘴裏問出一些關於玄冥二老的重要線索……
    張無忌和周芷若快步走進刺史府地牢,昏暗的光線中,隻見義軍的幾名將領正圍著被綁在石柱上的玄冥二老傳人,旁邊還有幾位峨眉女弟子手持長劍,神色警惕地盯著此人。
    那傳人雖被五花大綁,卻依舊一臉桀驁,嘴角掛著不屑的冷笑。一名義軍將領怒目圓睜,大聲喝道:“你這賊子,還不快快如實招來,玄冥二老究竟是死是活?他們又有何陰謀?”
    那傳人卻隻是冷哼一聲,將頭扭到一邊,並不理會。周芷若柳眉微蹙,走上前去,聲音冰冷地說道:“你若再不招,休怪我們不客氣。峨眉的刑罰,可不是你能輕易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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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峨眉女弟子們聞言,紛紛握緊手中長劍,向前邁出一步,身上散發出淩厲的氣勢。那傳人眼中閃過一絲懼意,但仍強裝鎮定,咬著牙不肯開口。
    張無忌走上前,目光如電般直視著那傳人,緩緩說道:“你若招了,我可保你一條性命。否則,今日你必死無疑。”說罷,他周身散發出一股強大的威壓,令地牢中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
    那傳人在張無忌的威壓下,身體微微顫抖,額頭上冒出細密的汗珠。但他似乎還在做著最後的掙紮,緊閉著雙唇,一言不發……
    張無忌周身氣息翻湧,黑發肆意舞動,猶如魔神降世。那玄冥二老的傳人雖心中驚慌,身體也止不住微微顫抖,可牙關緊咬,愣是不肯吐露一個字。
    周芷若美目含煞,她見此人如此頑固,玉手輕抬,一枚峨眉刺便已握在手中,寒芒閃爍。“看來不給你點厲害瞧瞧,你是不會說了。”周芷若語氣冰冷,峨眉刺在那傳人眼前劃過一道寒光。
    這時,一名義軍將領也怒火中燒,抽出腰間長刀,刀身貼在那傳人的臉頰上,“再不說,老子現在就砍了你!”
    可那傳人似是被下了死命令,即便麵對這般威逼,依舊緊閉雙眼,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張無忌見狀,心中暗忖,此人如此頑強,看來普通的手段難以奏效。
    他微微眯起雙眼,仔細觀察著傳人的表情和神態,試圖從其細微的反應中找到破綻。忽然,他想到了一個辦法,或許能讓這傳人開口。
    張無忌緩緩蹲下身子,直視著傳人的雙眼,聲音低沉而有力:“你以為你這般硬氣,玄冥二老就會念著你的好?別忘了,他們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你不過是他們的一顆棋子,若知道你被抓,說不定會直接殺了你滅口。”
    那傳人聽到這話,身體微微一震,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張無忌捕捉到了這細微的變化,心中一喜,知道自己的話起了作用,便繼續說道:“你若招了,我不但饒你性命,還能保你周全。何去何從,你自己好好想想。”
    那傳人聽了張無忌的話,眼中閃過一絲掙紮,但轉瞬又被狠厲之色取代。他與旁邊一同被擒的五個同謀交換了個眼神,突然暴起。幾人雖被綁縛,卻拚盡全力,妄圖掙脫束縛,作垂死掙紮。
    張無忌眼神一凜,冷哼一聲。體內剛剛修成的陰陽真氣飛速流轉,如滔滔江水般奔湧而出。他隻是輕輕一揮手,一道無形的氣浪便向著那幾人席卷而去。
    這氣浪看似輕柔,實則蘊含著剛柔並濟的磅礴力量。那幾個企圖反抗的人隻覺一股大力襲來,如同一堵無形的牆壁,將他們狠狠撞回原地,不由自主地重新坐了下來。他們的身體被這股力量壓製得動彈不得,臉上滿是驚恐之色。
    周芷若見狀,微微頷首,對張無忌的武功又多了幾分敬佩。她手持峨眉刺,緩步走到那傳人麵前,冷聲道:“你等已是階下囚,還敢反抗?若再不識時務,今日便是你們的死期。”
    那傳人此時被張無忌的真氣壓製得喘不過氣來,臉上一陣紅一陣白。他心中清楚,眼前這兩人武功高強,今日若不招供,怕是真的沒有活路了。他咬了咬牙,額頭上滿是汗珠,終於開口道:“我說……我說便是……但你們須得答應我,饒我一命。”
    張無忌緩緩收斂周身四溢的陰陽真氣,氣息歸於平靜,可眼神中的威嚴卻絲毫不減。他向前一步,目光如鷹隼般銳利地盯著那傳人,沉聲道:“你最好不要挑戰我的耐心。今日你若如實招來,我自然會信守承諾,饒你一命。但要是有半句虛言,可休怪我不客氣。”
    那傳人被張無忌的目光盯得心裏直發毛,身體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他咽了咽口水,開口說道:“玄冥二老……他們並未死。當年被你重傷後,躲了起來,暗中修習邪功,如今實力大增。他們此次……此次妄圖借助元軍的力量,顛覆中原武林,然後……然後稱霸天下。”
    張無忌和周芷若對視一眼,兩人的神色都變得凝重起來。張無忌追問:“他們現在何處?又有何具體計劃?”
    那傳人猶豫了一下,似乎在權衡利弊。周芷若見狀,手中峨眉刺輕輕一動,寒芒閃過,“再不說,下一刻你便沒機會說了。”
    那傳人嚇得臉色煞白,連忙說道:“他們就在離此不遠的黑石山中一處隱秘的山洞裏,正與元軍的密使商議。具體計劃我也不太清楚,隻知道他們準備對武林各大門派逐一下手。”
    張無忌微微皺眉,心中暗自思量著應對之策。周芷若則握緊了峨眉刺,目光堅定地說道:“無忌,我們不能讓他們的陰謀得逞。”
    張無忌點了點頭,看向那傳人,說道:“今日暫且信你一回,若有半句假話,天涯海角我也會取你性命。先將他們押下去,嚴加看守。”
    幾名義軍將領和峨眉女弟子領命,將那傳人和他的同謀押了下去。張無忌和周芷若則開始商議著如何應對玄冥二老和即將到來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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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無忌眉頭緊鎖,轉頭看向周芷若,眼中滿是疑惑與警惕:“芷若,那傳人說玄冥二老修習邪功得以保命,你在峨眉時,可曾聽聞過能讓人起死回生的功法?”
    周芷若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峨眉刺的紋路,黛眉微蹙思索片刻,才輕聲道:“藏經閣曾有記載,西域有種‘還魂秘典’,需以活人精血為引,輔以千年寒玉修煉,據說能續斷脈、活死人。但此功陰毒至極,修煉者會性情大變,似與玄冥二老如今行徑相符。”
    張無忌倒吸一口涼氣,九陽真氣在經脈中不自覺翻湧。他想起冰火島上的寒毒,又想起萬安寺塔頂的生死一線,拳頭漸漸攥緊:“若真是此等邪功,他們實力恐怕遠超當年。隻是千年寒玉世間罕有……”
    “元軍近年四處搜刮奇珍異寶。”周芷若忽然抬眼,目光望向北方,“去年有傳聞說,大都運往洛陽的貢品中,便有一塊丈許長的寒玉,後來卻莫名失蹤。”
    兩人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驚覺。張無忌掌心騰起淡淡金芒,陰陽二氣在指尖纏繞:“如此說來,他們定是勾結元軍盜走寒玉。看來這不僅是武林之禍,更是抗元大業的心腹大患。”
    良久之後,周芷說道:“明日去黑石山洞,須得萬全準備。我即刻命峨眉弟子煉製驅寒丹,再備些克製陰毒的藥物。”
    張無忌點頭,望向地牢方向,那裏隱約傳來犯人掙紮的響動:“今晚我再去審審那幾人,看能否問出山洞機關所在。玄冥二老一日不除……”他頓了頓,聲音裏壓著沉沉殺意,“中原便一日不得安寧。”
    周芷若應了一聲,便轉身去安排峨眉弟子準備藥物和暗器等事宜。張無忌則獨自前往地牢,再次提審那幾個玄冥二老的同謀。
    地牢中彌漫著一股潮濕和腐臭的氣味,張無忌走進關押那幾人的牢房,昏暗的光線中,那幾個同謀瑟縮在角落裏,臉上滿是恐懼。
    張無忌目光如炬,一一掃視著他們,沉聲道:“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若能如實說出黑石山洞的機關布置和玄冥二老的弱點,不僅饒你們性命,還會給你們一筆錢財讓你們遠走他鄉。否則,就等著承受我的手段。”
    其中一個同謀身體顫抖了一下,眼中露出一絲動搖之色,張無忌捕捉到了這個細微的變化,走上前,放緩了語氣道:“你若說了,我以明教教主之名擔保,定不會食言。”
    那同謀咬了咬牙,終於開口道:“黑石山洞入口處有一塊巨石,看似普通,實則是機關的樞紐,隻要按順時針方向轉動上麵的凸起,石門便會打開。洞內還有重重機關,有淬毒的暗箭、陷阱……至於玄冥二老的弱點,他們修煉那邪功後,每隔七天便需以人血為食來壓製體內的陰毒,若在那個時候攻擊,他們會有所忌憚。”
    張無忌微微頷首,心中暗自記下這些信息,又仔細盤問了一些細節後,便離開了地牢。
    回到房間,張無忌將得到的信息告知了周芷若,周芷若微微皺眉道:“看來這一趟凶險萬分,那每隔七天的時間我們也難以把握,隻能隨機應變了。”
    張無忌點了點頭,目光堅定道:“無論如何,明日我們一同前往黑石山洞,定要將玄冥二老這心腹大患鏟除。”
    兩人又商議了一些具體的行動計劃和應對策略,直到深夜才各自休息,準備迎接明日的惡戰……
    翌日清晨,天色剛泛起魚肚白,張無忌與周芷若便已整裝待發。張無忌身披黑色勁裝,英氣逼人;周芷若則一襲素白衣衫,手持峨眉刺,清冷出塵。
    五百名義軍個個身強體壯,手持利刃,整齊列隊,士氣高昂。峨眉派的精銳弟子們,手持長劍,身姿矯健,眼神堅定。張無忌站在隊伍前方,高聲道:“今日我們前去黑石山洞,一是鏟除武林敗類玄冥二老,二是粉碎他們與元軍勾結的陰謀。諸位,定要齊心協力,凱旋而歸!”
    眾人齊聲應諾,聲震四野。隨後,張無忌一揮手,眾人便朝著黑石山洞的方向進發。一路上,隊伍紀律嚴明,快速行軍。
    抵達黑石山下時,陽光已灑滿大地。張無忌抬頭望去,隻見山勢險峻,怪石嶙峋,那山洞便隱藏在山腰處。他示意眾人停下,低聲對周芷若道:“待會我先進去探探虛實,你帶著義軍和峨眉弟子在外接應,若有變故,立刻帶人支援。”
    周芷若微微點頭,美目流露出擔憂之色,輕聲道:“無忌,萬事小心。”
    張無忌微微一笑,運起輕功,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般朝著山洞奔去。到了山洞入口,他一眼便看到了那塊作為機關樞紐的巨石。按照昨晚得到的信息,他伸手按順時針方向轉動上麵的凸起,隻聽“轟隆”一聲,石門緩緩打開。
    張無忌深吸一口氣,踏入洞內,昏暗的光線中,隱隱透著一股陰森之氣……
    張無忌貓著腰,悄無聲息地沿著通道深入密室,借著石壁上微弱的火光,他終於看到了玄冥二老。此時的鶴筆翁與鹿杖客,哪裏還有當年意氣風發的模樣,麵容枯槁,皺紋縱橫,好似老了幾十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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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盤膝而坐,周身縈繞著一股詭異的黑色霧氣,顯然正在運功修煉。張無忌躲在石門後,斂息凝神,仔細聆聽他們的對話。
    鹿杖客聲音嘶啞,打破了密室的寂靜:“此番與元軍合作,雖說能得到不少好處,可那抗元義軍和武林眾人也不是好對付的,尤其是那明教張無忌,著實棘手。”
    鶴筆翁冷哼一聲,眼中閃過一絲陰鷙:“怕什麽,當年他不也沒能殺了我們?如今我們神功將成,還懼他不成?待我們練成這‘還魂秘典’的最後一層,天下還有誰能與我們抗衡?到時候,元軍也好,武林也罷,都得乖乖聽我們的。”
    鹿杖客微微皺眉,語氣中帶著一絲擔憂:“話雖如此,但也不可大意。那小子武功進步神速,又有一幫武林高手相助,切不可掉以輕心。況且,我們修煉這功法,每隔幾日便需人血維持,長此以往,難免會引人注意。”
    鶴筆翁不耐煩地擺擺手:“你何時變得如此膽小怕事了?有元軍為我們遮掩,怕什麽?等我們功成之日,便是他們的死期。”
    聽到這裏,張無忌的手不自覺地握緊了倚天劍,心中怒火中燒。他深知玄冥二老本性難移,如今又與元軍勾結,若不及時鏟除,必將給中原帶來更大的災難。他強忍著衝出去的衝動,繼續聽著兩人的對話,試圖獲取更多有用的信息,尋找最佳的出手時機……
    鶴筆翁陡然間眼神一凜,身上氣息鼓蕩,敏銳察覺到暗處有人窺伺。他霍然起身,怒目圓睜,大喝一聲:“是誰?”
    鶴筆翁聲如破鑼震得密室簌簌落塵,張無忌負手轉出時衣角未動分毫。他垂眸掃過二老周身翻湧的黑霧,說道:"十年不見,二位這副枯骨倒比玄冥神掌更駭人。"
    鹿杖客枯瘦的手指在鹿杖上叩出嗒嗒聲響,喉間溢出陰笑:"張大教主倒是好雅興,偷聽人談話的本事比九陽神功精進不少。"
    "精進的該是二位。"張無忌抬眼時眉峰凝著薄霜,"當年萬安寺上還敢明火執仗,如今卻要躲在元人的羽翼下喝人血續命——這"還魂秘典"修得,可當真體麵。"
    鶴筆翁暴喝震碎身側石凳,掌心騰起的寒霧裹著黑芒:"豎子敢辱!"
    "急什麽?"張無忌足尖輕點退後半步,劍鞘磕在岩壁上發出清越鳴響,"我倒好奇,等元人知曉你們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樣,是會當寶供著,還是當棄子埋了?"他忽而輕笑,聲線卻比玄冥神掌更刺骨,"畢竟二位這般有用的"忠犬",殺起來連骨頭渣都不必剩。"
    鹿杖客陰鷙的目光如毒蛇吐信,枯槁的手指在鹿杖頂端摩挲出刺耳聲響,忽地嗤笑出聲:“乳臭小兒也配談忠義?明教打著抗元旗號,內裏不也藏著奪位謀私的勾當。”他緩緩起身,周身黑霧裹挾著陳年屍臭翻湧,“倒不如我們,明碼標價與元人做買賣——至少錢貨兩訖,比你們這些假仁假義之徒幹淨得多。”
    鶴筆翁趁機欺身上前,雙掌寒芒暴漲三丈:“跟他廢什麽話!先斷了這小子的舌頭!”話音未落,玄冥神掌已帶起破空銳嘯,密室地麵瞬間結出蛛網般的冰紋。
    張無忌望著二老扭曲的麵容,忽而唇角溢出一聲喟歎,像是對著頑童胡鬧般無奈。他垂在身側的右手隨意抬起,陰陽二氣在指尖凝成太極虛影,漫不經心道:"當年我敬重前輩身份,如今看來,不過是冥頑不靈的老匹夫。"
    鶴筆翁的寒掌尚未觸及衣角,便覺一股柔勁如漩渦裹住周身。張無忌揮袖間,陰陽真氣如潮水倒卷,二老悶哼著倒飛出去,撞碎身後三重石屏。鹿杖客手中鹿杖"哢嗒"折斷,枯瘦身軀在石壁上犁出丈許深痕,喉間腥甜翻湧,方才凝聚的黑霧竟被這一擊震得潰散大半。
    "九陽陰陽,剛柔並濟。"張無忌緩步上前,劍指輕點便封住二人周身大穴,"兩位修習邪功走火入魔,倒省了我廢手。"他目光掃過二老佝僂如蝦的身形,冷笑似冰渣滾落:"帶著這身腐骨去見元帝吧——就怕他們嫌你們連當棄子的資格都沒了。"
    鶴筆翁掙紮著撐起半截身子,口中黑血順著嘴角蜿蜒而下,卻仰頭發出刺耳狂笑,震得洞頂碎石紛落:“張無忌!你以為……咳咳……殺了我們便萬事大吉?元軍密使此刻已帶著兵符出了黑石穀!不出三日,中原武林各派……噗!”他猛然噴出一大口汙血,卻笑得更癲狂,“都要給我們陪葬!”
    鹿杖客倚著斷裂的鹿杖勉強起身,枯枝般的手指點向洞壁暗格:“小畜生,今日就算同歸於盡——”話音未落,暗格裏數十枚淬毒弩箭驟雨般射向張無忌,而二老趁機翻身滾入寒玉床底的密道,陰冷笑聲混著機關閉合的轟鳴在洞內回蕩。
    張無忌眉峰微挑,周身真氣化作琥珀色氣盾轟然綻開。淬毒弩箭撞上氣牆瞬間寸寸崩裂,毒煙在真氣灼燒下化作縷縷白煙消散。他望著密道閉合處緩緩收掌,指尖還縈繞著流轉的金色氣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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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玄冥二老的威風,原來都藏在老鼠洞的機關裏。"他屈指彈飛腳邊半截斷箭,金屬撞擊石壁的聲響清越如嘲,"當年在冰火島上追著孩童下手的膽量呢?如今倒學會用元兵當幌子,鑽地道當縮頭烏龜了。"
    氣盾消散時帶起的餘波震得寒玉床轟然炸裂,冰屑飛濺間他俯身拾起半塊刻著元軍徽記的虎符:"這兵符若落在義軍手裏——"抬頭望向密道深處,嘴角勾起的弧度冷如刀鋒,"二位的新主子,怕不是要拿你們的骨頭當箭靶子。"
    密道深處傳來機關齒輪轉動的刺耳聲響,張無忌將虎符收入懷中,足尖輕點躍上寒玉床殘骸。九陽真氣灌注雙目,石壁縫隙間細微的寒氣流動無所遁形——那是通往地底暗河的排水道。
    "想借水路逃生?"他冷笑一聲,掌心貼緊石壁。雄渾內力如洪流奔湧,整麵岩壁驟然震顫,暗藏的水道入口轟然洞開。撲麵而來的陰濕水汽中,隱約傳來鶴筆翁氣急敗壞的咒罵。
    張無忌旋身沒入水道,水幕在身後激起丈高白浪。地下河蜿蜒如墨,卻被他周身金芒映出粼粼碎光。前方百米處,兩個黑影正攀著岩壁上的鐵鏈疾行,鹿杖客手中不知何時多了枚刻滿符文的青銅令牌。
    "那是元軍調兵的腰牌!"周芷若的聲音突然從水道另一頭傳來。隻見她率著十餘名峨眉弟子踏水而來,青竹劍在岩壁上借力,身姿輕盈如燕,"我已讓義軍封鎖穀口,但這令牌能調動方圓百裏的元軍!"
    張無忌雙掌按在河底礁石,真氣震蕩間掀起驚濤駭浪。玄冥二老立足的鐵鏈應聲崩斷,兩人跌落水中時,鶴筆翁突然甩出袖中冰魄銀針。針雨在金芒中化作齏粉,張無忌卻瞳孔驟縮——銀針破空的軌跡,竟在岩壁上擊出三道暗門。
    "不好!"他話音未落,暗門中湧出數十名蒙著黑巾的元兵,手中彎刀泛著幽藍毒光,正是西域秘傳的見血封喉之毒。鹿杖客趁機拽著鶴筆翁沒入右側暗門,陰笑聲混著水流回蕩:"張無忌,慢慢陪這些死士玩吧!"
    張無忌唇角勾起一抹從容笑意,竟不發一言。掌心金芒暴漲如烈日初升,掌風裹著排山倒海之勢橫推而出。九陽真氣化作實質氣浪,所過之處,河水倒卷成百丈水幕,衝得元兵如落葉般倒飛撞向岩壁。
    "轟——"
    暗門在氣浪中轟然崩塌,碎石裹挾著毒煙炸開。張無忌足尖點水疾追,身後周芷若率眾弟子揮劍蕩開毒霧,青竹劍影與金色真氣交織成網,將漏網元兵盡數截殺。
    轉過三道暗彎,忽見前方豁然開朗——地底溶洞中,玄冥二老正站在布滿符文的青銅祭壇前。鹿杖客將調兵腰牌嵌入祭壇凹槽,整座祭壇突然發出刺耳嗡鳴,岩壁上的元軍圖騰竟滲出猩紅血光。
    猩紅血光順著祭壇紋路如活物般蔓延,瞬間將玄冥二老籠罩其中。鶴筆翁癲狂大笑,周身黑霧與血光纏繞交融,原本佝僂的身軀竟詭異地拔高半尺:"張無忌,這"血煞祭壇"乃是元軍秘術,以活人精血為引,可召喚方圓百裏的鐵騎!"
    張無忌瞳孔微縮,九陽真氣在周身凝成金色屏障。祭壇中央緩緩升起一座血色令牌,其上刻著猙獰的饕餮紋,四周環繞著蠕動的符篆。鹿杖客枯手按在令牌上,桀桀笑道:"等鐵騎踏平中原武林,你那明教分舵,還有峨嵋派的尼姑們......"
    "聒噪。"
    張無忌足尖點地騰空而起,倚天劍出鞘龍吟。劍氣裹挾著九陽真火劈向祭壇,卻在觸及血光的刹那被生生震回。他旋身借力,雙掌拍出陰陽魚圖案,乾坤大挪移第七重心法運轉,將反彈的勁力再度引向二老。
    周芷若見狀玉手輕揚,數十枚透骨釘破空而出,專襲鶴筆翁周身大穴。鶴筆翁揮掌震飛暗器,寒霧與血光相撞,竟在空中凝結成冰棱暴雨。
    "先毀祭壇!"張無忌高聲示警,身形如電般繞開冰棱,九陽真氣化作金色鎖鏈纏住祭壇支柱。周芷若會意,青竹劍刺向祭壇底部的符文陣眼。
    轟然巨響中,祭壇支柱寸寸崩裂。血色令牌劇烈震顫,發出刺耳尖嘯,而鹿杖客卻趁機抓起令牌,與鶴筆翁一同沒入祭壇崩塌的碎石中......
    白霧翻湧間,鹿杖客趁機拽著鶴筆翁滾入岩壁裂縫。張無忌揮掌震散冰霧,卻見二老已遁入一條僅容一人通過的密道,石壁上殘留著元軍特有的狼頭刻痕——那是通往鷹愁澗的標記。
    "追!"周芷若足尖輕點鍾乳石,青竹劍削斷垂落的冰棱。她身後峨眉弟子甩出金絲軟索,如靈蛇般纏住岩壁借力。張無忌忽覺腳下震動,低頭見祭壇殘骸滲出的血光正順著石縫蔓延,所過之處,螞蟻大小的符文竟在地麵遊走成陣。
    "這是元軍血祭的追蹤術!"他揚手拍出九陽真氣,金色光焰燒穿符文陣,"他們想引追兵入澗底的埋伏!"話音未落,洞外傳來淒厲號角,三支響箭劃破天際——正是元軍合圍的信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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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無忌雙掌按地,渾厚內力震開石壁。裂縫驟然擴大成丈許寬的通道,撲麵湧來的山風裹著鐵鏽味。遠處鷹愁澗方向,隱隱可見鐵甲寒光在晨霧中閃爍,而玄冥二老的身影已化作山徑上兩點黑影,鹿杖客手中的血色令牌正與元軍旗號遙相呼應。
    張無忌目光如電,掃視澗邊元軍陣列。千餘名鐵騎呈半月形排開,中央帥旗上的狼頭圖騰與鹿杖客手中令牌紋樣如出一轍。他旋身從周芷若腰間抽出玄鐵指環,內力注入間,指環迸發龍吟般的嗡鳴——這是明教與各分舵約定的緊急訊號。
    "周姑娘,煩請帶峨眉弟子守住穀口。"張無忌將虎符塞給她,"元軍先鋒若突破防線,便用此物調虎離山。"話音未落,他已施展梯雲縱掠上崖壁,九陽真氣在足底凝成雲霧狀托力,幾個起落便追至半山腰。
    鹿杖客聽得身後風聲,猛然轉身甩出鹿杖。杖頭三棱倒鉤泛著藍汪汪的劇毒,卻在觸及張無忌衣角時被九陽勁氣震得寸寸碎裂。鶴筆翁趁機擲出懷中三枚冰魄神彈,爆炸的寒霧瞬間將山道封成百米冰瀑。
    "雕蟲小技!"張無忌雙掌推出"九陽熔金訣",金色熱浪卷著熔岩般的氣勁撞上冰瀑。蒸騰的水霧中,他望見二老已逃至澗邊吊橋,鹿杖客正揮刀猛砍碗口粗的纜繩。
    千鈞一發之際,張無忌淩空拍出"獅子吼"。聲波化作實質氣浪,震得二老立足不穩。鹿杖客手中鋼刀"當啷"墜地,而那血色令牌也脫手飛出,劃過半空直直墜入鷹愁澗!
    玄冥二老狼狽不堪地逃出山洞,臉上滿是驚恐與不甘。洞外,元軍鐵騎正嚴陣以待,然而此時沒有了那關鍵的血色令牌,指揮便失了章法,軍陣中彌漫著一股混亂的氣息。
    鶴筆翁大口喘著粗氣,雙眼通紅地瞪著張無忌追來的方向,嘶聲吼道:“今日算我們栽了!可張無忌,你別以為能奈我們何!元軍不會放過你的,中原武林也遲早被踏平!”
    鹿杖客捂著胸口,嘴角滲出血絲,眼神陰鷙如鷹,死死盯著遠處逐漸靠近的張無忌身影,沉聲道:“先撤!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等我們養好傷,再找這小子算賬!”
    說著,兩人轉身就想混入元軍陣中借機逃脫。可就在這時,四麵八方響起了號角聲,原來是明教分舵的人馬收到訊號及時趕來。無數身著黑衣的明教弟子如潮水般從山梁、樹林中湧出,迅速將元軍鐵騎包圍。
    張無忌腳踏虛空般穩穩落在二老身前,周身九陽真氣鼓蕩,金色光芒映照著他冷峻的麵容:“玄冥二老,今日你們插翅難逃。這麽多年來,你們作惡多端,今日便是清算之時!”
    鶴筆翁見狀,突然暴起,雙掌裹挾著陰寒之氣直撲張無忌麵門,妄圖拚死一搏。鹿杖客也揮動著僅剩的半截鹿杖,從側麵攻來,兩人配合多年,這一番攻擊倒也頗具威勢。
    張無忌冷哼一聲,不閃不避,雙手劃動,施展出乾坤大挪移,將二老的攻擊輕易引向一旁,同時,九陽真氣化作淩厲的掌風反擊回去。鶴筆翁和鹿杖客被這股剛猛無匹的掌風擊中,如斷線的風箏般倒飛出去,重重摔落在地,噴出數口黑血。
    元軍見二老落敗,軍心大亂,明教弟子與峨眉派眾人趁機發動猛攻,元軍鐵騎頓時潰不成軍。
    鹿杖客掙紮著想要爬起再逃,卻被張無忌一步上前,倚天劍抵在他咽喉:“鹿杖客,鶴筆翁,你們的罪孽今日終結!”
    鹿杖客雙眼露出恐懼之色,膝蓋一軟,“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顫抖著抱住張無忌的腿,哭號道:“張教主,饒命啊!我們知道錯了,再也不敢與您作對,不敢危害武林了。念在往日我們也沒取你性命,您就網開一麵,放我們一條生路吧。”
    鶴筆翁也連滾帶爬地湊過來,臉上滿是涕淚,聲音顫抖地哀求:“是啊,張教主,我們一把老骨頭了,這後半輩子定找個深山老林,吃齋念佛,再不踏入中原半步。您大人有大量,就饒了我們這遭吧。”
    張無忌眼神冰冷,麵無表情,緩緩抽出倚天劍,劍尖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倚天劍發出嗡嗡輕鳴,似也在為誅殺惡人而興奮。他向後退了一步,躲開兩人的拉扯,聲音低沉而堅定:“你們當年在冰火島上對我年幼時的折磨,在萬安寺對各門派的惡行,還有如今與元軍勾結妄圖禍亂中原,哪一樁哪一件不該死?今日饒了你們,如何對得起那些被你們殘害的無辜之人?”
    玄冥二老見求饒無用,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彼此對視一眼,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鹿杖客突然從懷中掏出一把毒粉,朝著張無忌撒去,鶴筆翁則拚盡最後一絲力氣,雙掌帶著殘餘的玄冥神掌之力,猛地向張無忌攻去……
    張無忌見二老垂死掙紮,眼神銳利如鷹,不閃不避。他輕輕吸氣,九陽真氣在體內急速流轉,形成一層無形氣盾,將那毒粉盡數彈開。與此同時,他身形如電,倚天劍挽出一朵劍花,以極快的速度劃過半空。
    鶴筆翁剛撲到身前,還未及施展出玄冥神掌的威力,便感覺脖頸處傳來一陣森冷寒意,緊接著眼前一黑,意識漸漸消散。張無忌手中倚天劍不停,順勢一轉,如同一道黑色閃電般劈向鹿杖客。
    鹿杖客瞪大了雙眼,臉上滿是驚恐,想要躲避卻已來不及。倚天劍鋒利無比,帶著淩厲的劍氣,輕易地斬斷了他的身軀。兩人的屍體頹然倒地,鮮血迅速蔓延開來,染紅了周圍的土地。
    張無忌收劍入鞘,微微喘息,目光掃視著四周。此時,元軍已被明教弟子和峨眉派眾人以及義軍殺得節節敗退,四處逃竄。他長舒一口氣,心中的一塊大石終於落地。
    周芷若此時快步走上前來,手中青竹劍還帶著絲絲血跡。看見張無忌一言不發,自己便沒有多說任何話。
    張無忌沉聲道:“但願元軍經此一役,能有所收斂,也希望中原大地從此能少些紛爭,多些安寧。” 說罷,他轉身吩咐明教弟子清理戰場,命周芷若在此地安置傷者,自己則率領剩餘義軍向周邊巡視,是否有元軍殘留,免得留下後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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