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定安、廣靈、靈丘三縣的大部分土地盡數收複——衛驍馳率洛陽騎踏破定安城西黑風口，五千守兵潰不成軍，“明”字大旗穩穩插在據點城頭；秦烈奔襲廣靈塔山，不僅奪下糧倉、填實陷馬坑，更率軍馳援靈丘，將飛狐陘內八千元軍主力死死困住；張無忌親領大軍破靈丘、入陘道，周芷若的火箭燒得屍傀焦黑，陸風的紫霞劍氣阻住黑沙衛去路，史紅石的丐幫弟子揪出骨哨手亂其指揮，最終八千主力或降或亡，三縣戰局塵埃落定。
    又過五日，蔚州城東三縣徹底恢複了秩序。定安的黑風口下，廣靈的塔山糧倉前，靈丘的飛狐陘外，百姓們自發提著米粥、捧著鹹菜，圍在“明”字軍的營寨外——那些由張無忌下令從豫、雍兩州調運的賑災糧，正一車車從西城運來，糙米、雜糧、棉衣，順著臨時搭建的粥棚，分到了每一戶受災百姓手中。
    “多謝主公！多謝明字軍！”白發蒼蒼的老人捧著熱粥，對著靈丘縣衙的方向連連作揖；孩童們穿著新發的棉衣，圍著洛陽騎的馬邊跑邊笑；曾被屍傀追得躲進山洞的婦人，更是拉著峨眉弟子的手，泣不成聲。整個三縣，處處是感恩戴德的聲浪，連空氣裏都飄著一絲安穩的暖意。
    可戰事尾聲，一處異常卻讓眾人心頭生疑——三縣境內，雖仍有零星屍傀在山野間遊蕩作祟，憑著刀槍不入的軀體襲擊落單士兵與百姓，卻連半個黑沙衛的身影都尋不見。那些本該操控屍傀、施展邪術的黑沙衛精銳，仿佛人間蒸發，駐守據點隻剩滿地廢棄骨哨與煉屍用的玄鐵釘，連一絲撤離的慌亂痕跡都沒有。
    衛驍馳率軍清剿定安山野時，金色罡氣劈碎一具撲來的屍傀，看著頸後脫落的玄鐵釘，皺眉對身旁秦烈道：“不對勁，巴圖利明明說黑沙衛與屍傀一同駐守，怎的隻餘這些行屍走肉，不見半個活人？”
    秦烈蹲下身，紫金氣勁掃過黑風口據點的灰燼，指尖撚起一點餘溫尚存的炭屑：“看這灰燼溫度，他們至少撤離了兩日——定是早得了消息，棄了屍傀，提前走了。”
    消息傳回靈丘臨時議事點，張無忌正與周芷若、陸風、史紅石清點戰果。聽聞此事，他手中的筆猛地一頓，目光落在地圖上靈丘通往幽州的官道，眸色漸沉：“黑沙衛是孛羅帖木兒死忠，斷不會不戰而退。他們驟然撤離，怕是為更緊要的事鋪路，而這些遺留的屍傀……”他指尖撫過布防圖上“屍傀”二字，“怕不隻是障眼法。”
    話音剛落，帳外傳來急促腳步聲，一名斥候渾身是汗，跪地急報：“主公！不好了！三縣境內，被屍傀咬傷、抓傷的士兵與百姓，皆染上了怪病——高熱不退、神誌混亂，傷口處發黑潰爛，且傳染性極強！”
    眾人臉色驟變，張無忌當即起身，隨斥候趕往靈丘城外臨時醫帳。帳內，幾名傷者躺在床上，麵色潮紅如燒炭，牙關緊咬，口中喃喃胡語，傷口潰爛處泛著詭異青黑，隱隱有黑氣縈繞，連醫官敷上的解毒草藥，都瞬間枯萎發黑。
    張無忌伸手按在一名傷者腕脈，陰陽真氣緩緩滲入，剛觸到經脈，便感覺到一股陰邪霸道的氣息——那氣息並非毒素，而是一種渾濁狂躁的“戾氣”，順著傷口滲入血脈後，如瘋魔般遊走，所過之處氣血翻騰，體溫驟升，連真氣都難以壓製。
    “不是病毒，是戾氣。”張無忌收回手，語氣凝重，“《後漢書·靈帝紀》載‘二年春正月，大疫’，曆史專家考辨，那場大疫源頭或與漢武帝征匈奴有關，人畜接觸間，邪穢之氣不斷變異；而中醫典籍中的‘癘氣’‘戾氣’，正是此等元凶——傳染性強、為害酷烈，與這屍傀身上的邪氣相合。”
    他看向眾人，進一步解釋：“巴圖利隻說黑沙衛煉屍，卻隱瞞了關鍵——他們煉屍時，以戰死將士屍骨混合西域邪草、漠北腐土，在屍傀體內蘊養的根本不是毒，而是這種‘戾氣’！此氣借屍傀之軀為媒，一旦傷人見血，便會順著傷口侵入活人經脈，先亂其神誌、再腐其軀體，若不遏製，不出三日，傷者便會被戾氣吞噬，淪為新的屍傀！”
    衛驍馳聞言，金色罡氣驟然暴漲：“這些黑沙衛，竟用如此陰毒之法！”
    “當務之急，是阻戾氣擴散，清殘餘屍傀。”張無忌目光堅定，當即下令，“衛驍馳、秦烈，你二人各率洛陽騎兩千，分赴定安、廣靈，凡遇屍傀，務必架火焚燒幹淨，骨灰深埋三尺，絕不讓戾氣沾染草木土壤；周統領，你率峨眉弟子將三縣傷者盡數集中至靈丘醫帳，以銀針封住傷者周身大穴，阻戾氣竄入五髒；陸掌門，你帶華山弟子熬煮清熱解毒的湯藥，分發給未受傷的百姓與士兵，以正氣抗戾氣；史統領，你令丐幫弟子封鎖各村落要道，嚴禁人員流動，防止戾氣交叉傳染。”
    他頓了頓，掌心陰陽真氣緩緩流轉，泛起一冷一熱兩道光暈：“至於傷者體內的戾氣，我會以陰陽真氣為引，《後漢書》載‘大疫則巡行致醫藥’，今日我便以真氣為‘藥’，親自為重傷者渡氣驅邪——這三縣土地既已收回，便絕不能讓這‘戾氣’之禍，毀了咱們護民的初衷。”
    眾人齊聲領命，轉身各赴其職。山野間，洛陽騎的鐵蹄踏過枯草，玄甲上的金光與霞光交織，焚燒屍傀的火焰衝天而起；醫帳內，峨眉弟子的銀針、華山弟子的湯藥、張無忌的陰陽真氣，織成一道守護的屏障。隻是張無忌心中清楚，這遺留的戾氣、消失的黑沙衛，不過是前哨——那真正的對手孛羅帖木兒，怕是已在來蔚州的路上，要與他了卻這十年棋局。
    喜歡倚天霸業記請大家收藏：()倚天霸業記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