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夏晚送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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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風帶著涼意,吹進野火貿易臨時辦公室的窗戶時,林野正對著電腦屏幕核對快遞櫃的月度財務報表。桌麵上攤著半盒沒吃完的外賣炒飯,筷子還插在盒裏,旁邊的手機屏幕亮了又暗 —— 胖子已經發了三條微信,全是關於 “生日” 的提醒,都被他下意識忽略了。
    重生後的日子裏,“生日” 對林野來說早已不是值得慶祝的節點。前世這個時候,他總會提前半個月省吃儉用,給蘇晴挑一支她喜歡的鋼筆當 “生日禮物”,其實不過是借著自己的生日,變相討好她。有一年他攢了三個月的生活費,買了支限量款鋼筆,蘇晴接過時隻淡淡說了句 “謝謝”,轉身就借給了同桌 —— 那支筆,他到死都沒見蘇晴用過一次。
    “野哥!再忙也得喘口氣啊!” 胖子抱著一個紙箱闖進來,啤酒肚撞得門吱呀響,“你看我給你帶啥了?” 紙箱打開,裏麵是個奶油蛋糕,上麵用巧克力寫著 “野哥暴富”,邊緣還擠了一圈小草莓,“虞可欣訂的,說今天必須給你過個生日!”
    林野的目光從報表上移開,落在蛋糕上,心裏泛起一絲暖意。這是重生後第一次有人記得他的生日,不是為了要他的付出,隻是單純想為他慶祝。虞可欣從外麵進來,手裏拿著幾副一次性餐具,語氣幹練卻帶著溫度:“林總,報表明天再核對也不遲,團隊一起吃塊蛋糕,也算給大家鼓鼓勁。”
    正說著,辦公室的玻璃門被輕輕推開,夏晚的身影出現在門口。她穿著一身米白色西裝套裙,手裏拎著一個黑色的定製蛋糕盒,頭發用一根銀色發簪挽起,比平時談判時多了幾分柔和。“沒打擾你們吧?” 她的聲音清潤,目光掃過桌上的蛋糕,嘴角彎了彎,“聽我助理說,今天是林總的生日。”
    林野愣了一下,下意識看向手機 —— 確實,今天是他的十九歲生日。他沒想到,夏晚會特意記著這個日子。胖子眼疾手快,立刻把桌上的外賣盒挪到一邊,騰出位置:“夏總來了正好!我們這蛋糕太樸素了,您這一看就是高端貨!”
    夏晚把蛋糕盒放在桌上,輕輕打開。不同於胖子手裏的簡陋款,這是個雙層慕斯蛋糕,底層是深棕色的巧克力,上層是淺灰色的海鹽味,最上麵用白色奶油寫著一行工整的字:“to 林總:合作共贏,未來可期”。蛋糕邊緣點綴著幾顆新鮮的藍莓,旁邊還插著一個小小的銀色火炬裝飾,正好對應 “野火” 的名字。
    “知道你們最近在忙快遞櫃擴軍和日用品供貨的事,沒時間搞複雜的慶祝。” 夏晚拿起叉子遞給林野,“定製了個低糖的,不影響你們晚上加班。” 她的指尖不經意碰到林野的手,兩人都微微一頓,又迅速移開 —— 就像每次談判時,不小心碰到對方遞過來的文件一樣,克製卻帶著微妙的默契。
    林野接過叉子,看著 “合作共贏” 四個字,忽然想起前世。那時他給蘇晴送禮物,永遠隻敢挑她喜歡的款式,從不敢在禮物上留下任何關於自己的痕跡,生怕她覺得 “有壓力”。而現在,夏晚的蛋糕直白寫著 “林總”,把 “合作” 擺在明麵上,卻讓他覺得比任何曖昧的暗示都舒服 —— 這種平等的、基於彼此身份的尊重,是他前世從未得到過的。
    “謝謝夏總。” 林野的聲音比平時柔和了些,“正好團隊也在,一起嚐嚐?”
    胖子和虞可欣早就識趣地退到了角落,假裝整理文件,實則偷偷觀察兩人的互動。夏晚沒推辭,拉過一把椅子坐在桌旁,看著林野切開蛋糕。巧克力層裏夾著一層薄薄的堅果碎,是林野偶然提過的喜好 —— 上次談日用品供貨時,他說過自己加班時喜歡吃點堅果補充能量,沒想到夏晚記在了心裏。
    “夏總怎麽知道林總喜歡堅果?” 胖子忍不住插話,手裏的蛋糕叉還沒碰到嘴邊,“我們跟野哥住一塊這麽久,也是最近才知道!”
    夏晚舀了一小塊蛋糕放進嘴裏,語氣自然:“上次談供應鏈的時候,林總提過一句。做合作,總得記住合作夥伴的小偏好,才好長久。” 這話聽起來全是商業客套,可她說話時,目光落在林野身上,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林野沒接話,起身走到自己的儲物櫃前,打開櫃門拿出一個深藍色的絲絨盒子。盒子不大,邊緣有些磨損,看起來有些年頭了。他走回桌旁,把盒子遞給夏晚:“之前欠夏總一個人情,正好今天有機會還。”
    夏晚疑惑地接過盒子,打開的瞬間,瞳孔微微收縮。盒子裏躺著一支銀色的鋼筆,筆身是磨砂金屬材質,筆帽上刻著一個小小的 “晚” 字 —— 這是她十八歲生日時,父親送她的成年禮,後來在一次公益活動中不小心遺失了。她找了很久都沒找到,後來也就漸漸放下了,沒想到會在林野這裏看到。
    “你……” 夏晚的手指輕輕撫過筆身的刻字,聲音帶著一絲顫抖,“你怎麽會有這支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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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野靠在桌沿,雙手插在褲兜裏,語氣平靜卻藏著細心:“上個月做校園二手倒賣的時候,在一個學長的閑置攤上看到的。他說是撿來的,我看筆帽上的刻字,覺得可能是有人特意定製的,就買下來了。” 他沒說的是,看到 “晚” 字的那一刻,他立刻就想起了夏晚 —— 第一次見她時,她簽合同用的鋼筆雖然不是這支,卻也是同一款式的金屬筆,他記得她握筆時,指尖會輕輕抵住筆帽的刻字處。
    夏晚把鋼筆拿在手裏,轉動了一下筆身。筆芯還是新的,顯然林野買回來後特意換過。她忽然想起,上次 ppt 被黑客攻擊時,林野幫她找回數據後,她隨手把自己的鋼筆放在了桌上,林野當時多看了兩眼 —— 原來那時他就記住了她用鋼筆的習慣。
    “謝謝。” 夏晚抬起頭,看著林野的眼睛,認真地說,“這支筆對我很重要,丟了之後我一直很遺憾。” 這是她第一次在林野麵前流露出除 “專業” 之外的情緒,沒有談判時的冷靜,也沒有合作中的疏離,隻有真誠的感激。
    林野看著她眼底的光,忽然覺得心裏某個角落被輕輕撞了一下。前世他為蘇晴做了那麽多事,送了那麽多禮物,從未見過她這樣的眼神 —— 不是敷衍的感謝,也不是理所當然的接受,而是帶著珍視和感激的、平等的回應。他忽然明白,真正的感情從來不是單方麵的付出和討好,而是你記住我的喜好,我珍視你的心意,彼此在細節裏藏著默契。
    “舉手之勞。” 林野移開目光,看向窗外的夜色,“既然對夏總重要,那這支筆也算物歸原主了。”
    胖子和虞可欣識趣地借故離開,辦公室裏隻剩下林野和夏晚兩個人。晚風從窗戶吹進來,帶著遠處食堂飄來的飯菜香,桌上的蛋糕還冒著淡淡的甜氣,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微妙。
    夏晚把鋼筆放進隨身的皮質手包裏,拉上拉鏈時,忽然開口:“其實,我今天來,除了送蛋糕,還有件事想跟你談。” 她從包裏拿出一份文件,推到林野麵前,“關於日用品供貨,我父親看了我們之前的合作方案,覺得可以把夏家超市的線下渠道,再多開放三個區域給野火。”
    林野拿起文件翻看,目光落在 “渠道開放” 那一頁 —— 夏家超市在本市有十二個線下門店,之前隻開放了五個,這次新增的三個區域,正好覆蓋了快遞櫃剛拓展的兩所大學周邊。顯然,夏晚是特意為野火的業務布局做了調整。
    “夏總費心了。” 林野抬起頭,語氣裏多了幾分鄭重,“這份誠意,野火記在心裏。”
    “應該的。” 夏晚笑了笑,指尖輕輕敲了敲文件,“我們是合作夥伴,你的業務發展好了,對夏家也有好處。不過……” 她話鋒一轉,眼神裏帶著一絲狡黠,“我有個條件。”
    林野挑眉:“夏總請說。”
    “下次談合作,別總吃外賣了。” 夏晚指了指桌上的空外賣盒,“我知道一家不錯的私房菜,味道比外賣好,還能節省時間 —— 就當是…… 感謝你幫我找回鋼筆的回請。”
    林野看著她眼底的笑意,忽然想起前世自己為了請蘇晴吃一頓西餐,攢了一個月的生活費,結果蘇晴全程都在跟朋友發微信。而現在,夏晚的 “回請”,沒有讓他覺得有任何壓力,反而讓他心裏泛起一絲期待 —— 不是討好,不是卑微,而是兩個平等的人,為了下一次的合作,也為了這份難得的默契,約定一頓飯。
    “好。” 林野點頭,嘴角難得露出一抹清晰的笑容,“下次合作談完,我請夏總。”
    夏晚起身準備離開時,忽然想起什麽,回頭對林野說:“對了,蛋糕上的‘合作共贏’,不隻是說生意。” 她頓了頓,目光落在林野的眼睛裏,“也希望我們…… 能一直像現在這樣,互相成就。”
    說完,她轉身走出辦公室,玻璃門輕輕合上,留下一室淡淡的甜香。林野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拿起桌上的蛋糕,咬了一口 —— 海鹽味的奶油帶著一絲微鹹,混著巧克力的醇厚,味道比他吃過的任何蛋糕都好。
    他拿起手機,給胖子回了條微信:“蛋糕不錯,明天給虞可欣加獎金。” 然後點開夏晚的微信對話框,看著上次她發的 “下周談超市日用品供貨” 附帶的笑臉表情,手指在屏幕上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沒發消息,隻是把對話框置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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