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攥著那支鋼筆站在病房中央，記者的閃光燈在他眼前晃成一片白。他剛把平板電腦舉到鏡頭前 —— 屏幕上是蓋著國家質檢中心紅章的報告，日用品各項指標全合格，還有a國海關的溝通記錄截圖 —— 就聽見人群裏有人喊：“這會不會是你們偽造的？”
    “偽造？” 林野的聲音有點啞，肩膀上的紗布還在滲血，他往前邁了一步，鋼筆在口袋裏硌得掌心發疼，“你們可以現在聯係質檢中心，編號在這，隨時可查。至於a國扣貨，是有人匿名舉報用假報告，我們已經報警，警方正在查。”
    他說著，又調出胖子發來的最新消息：“剛剛接到a國警方通知，假報告的公章是偽造的，已經鎖定嫌疑人，和陳建國有關。” 這句話像顆定心丸，原本嘈雜的記者群瞬間安靜下來，有人開始收起相機，還有人追問 “陳建國是誰”。
    林野剛要回答，突然覺得眼前一黑，胸口像被重錘砸了一下，手裏的平板電腦 “啪” 地掉在地上。他想伸手去撿，腿卻軟得站不住，直直往旁邊栽倒 —— 幸好旁邊的護士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他，“林先生！你怎麽樣？”
    “沒事……” 林野想撐著站起來，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額頭的汗順著臉頰往下滴，砸在護士的白大褂上。記者們又圍上來，這次不是問問題，而是對著他拍個不停，有人還喊著 “林野暈倒了”，現場亂成一團。
    混亂中，夏晚從安全通道跑了回來 —— 她剛把授權書交給老周，就聽見病房這邊的動靜。看到林野靠在護士懷裏，臉色慘白，她的心瞬間揪緊，推開人群衝過去，“林野！你別嚇我！”
    “我沒事……” 林野睜開眼，看到夏晚，嘴角扯出個虛弱的笑，“老周…… 走了嗎？” 夏晚點頭，眼淚卻掉了下來，“走了，你別管這些了，先看病！” 她扶著林野，讓護士趕緊叫醫生。
    醫生趕來時，林野已經快睜不開眼了。血壓儀顯示低壓 50，高壓 80，醫生翻了翻他的眼皮，又聽了聽心跳，臉色沉得能滴出水：“你們怎麽搞的？病人剛受過外傷，還連熬三天夜，心肌酶都快超標了！再熬下去，直接猝死都有可能！”
    這句話像驚雷，夏晚的手猛地攥緊林野的胳膊，指節發白。她回頭瞪著擠在門口的記者，聲音帶著哭腔卻很堅定：“都出去！有什麽問題等他好起來再說！要是影響他治療，我跟你們沒完！” 記者們被她的氣勢嚇住，慢慢退了出去，病房門終於關上。
    醫生給林野掛了加急輸液，又開了一堆檢查單，“必須住院觀察，至少休息三天，絕對不能再熬夜、不能再操心工作！” 夏晚點頭，把醫生送出去，回來時看到林野正盯著天花板，眼神放空。
    “別想公司的事了，” 夏晚坐在床邊，伸手幫他擦汗，“老周那邊我已經交代好了，他會帶著鋼筆找李總，a國的事有他處理。你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不然……” 她沒說完，眼淚又掉了下來。
    林野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還在抖。“我知道了，” 他的聲音很輕，“就是有點擔心…… 老周第一次去a國，怕他應付不來。” 夏晚剛要安慰他，手機突然震了 —— 是老周發來的語音，背景裏有爭吵聲，“夏總！不好了！我們到a國機場，剛出海關就被人攔了！說是陳建國的人，問我們要授權書，還說…… 還說林總要是不來，就不讓我們見李總！”
    夏晚的手頓住，看了眼病床上的林野，趕緊走到走廊接電話。“別跟他們硬拚，” 她壓低聲音，“你先找個地方躲起來，我聯係李總，讓他去接你。” 電話那頭，老周的聲音帶著慌：“可是他們盯著我們呢！我怕走不掉！”
    夏晚咬著唇，走廊的風從窗戶吹進來，吹得她發冷。她回頭看了眼病房門，林野還在裏麵躺著，醫生說絕對不能再受刺激。可老周在a國被堵，要是救不出他，授權書交不到李總手裏，貨還是保不住。
    她剛想跟老周說 “再等等”，手機又彈來一條消息，是陳建國發來的，隻有一句話：“想讓老周安全，讓林野親自來a國。否則，不僅老周有事，貨也別想要了。” 夏晚看著屏幕，手指攥得手機都快變形 —— 陳建國這是故意的，知道林野現在不能動，還非要逼他。
    她回到病房時，林野正盯著輸液管發呆，看到她臉色不好，問：“怎麽了？老周出事了？” 夏晚想搖頭，卻怎麽也笑不出來，隻能走過去，坐在他身邊，把手機遞給他，“你自己看……”
    林野接過手機，看到陳建國的消息，手指微微發抖。他抬頭看著夏晚，眼神裏滿是掙紮 —— 去a國，身體撐不住；不去，老周和貨都危險。輸液管裏的藥液一滴一滴滴下來，像在倒計時，病房裏靜得能聽見彼此的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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