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房車窗簾縫照進來，落在林野手裏的行程表上。紙頁邊緣還沾著昨晚夏晚疊放時留下的折痕，他指尖蹭過 “越南港口 a 入口，10 點對接李總” 的字跡，突然頓住 —— 指腹沾到一片淺褐色的漬痕，湊近聞能聞到速溶咖啡的苦味。
    “胖子，你昨晚碰過這張表嗎？” 林野抬頭看向正在收拾行李箱的胖子，對方正把充電線往包裏塞，頭也不抬：“沒有啊，我昨晚幫你定酒店，沒碰行程表。咋了？”
    林野沒說話，指尖反複蹭著咖啡漬。團隊裏常喝速溶咖啡的隻有虞可欣 —— 她總說熬夜改報表，靠速溶咖啡續命，而且昨天下午隻有她借過這張行程表，說是 “核對對接時間”。
    手機突然震了一下，是團隊工作群的消息提示。林野點開，瞳孔猛地一縮：一個匿名賬號剛發了張截圖，正是他手裏的行程表，還在 “港口 a 入口” 旁邊標了紅圈，配文 “明天上午 10 點，林總獨自下車，身邊隻有個胖子”。
    “誰發的？！” 胖子湊過來，看到消息時手裏的充電線 “啪嗒” 掉在地上，“這他媽是內鬼啊！咱們的行程怎麽會被傳出去？”
    林野的指節攥得發白，行程表的紙頁被捏出褶皺。他想起昨天虞可欣借表時，眼神有點閃躲，還說 “林總，a國那邊有點亂，要不我跟你們一起去？” 當時他隻當是關心，現在想來，她怕是早就想摸清路線，傳給外麵的人。
    “別聲張。” 林野把行程表折好塞進內側口袋，聲音很沉，“先假裝沒看見，看看內鬼還會傳什麽。你現在去查虞可欣的最近通話記錄，尤其是和夏家二叔、陳建國那邊的聯係。”
    胖子點頭，趕緊掏出手機。林野走到房車窗邊，看著外麵漸漸熱鬧的街道，心裏卻發冷 —— 內鬼在核心團隊裏，意味著他們的一舉一動都可能被二叔和陳建國掌握，這次a國之行，怕是早就布好了陷阱。
    手機又震了，是夏晚發來的視頻通話請求。林野接起，屏幕裏立刻出現她焦急的臉：“林野，建材廠那邊出事了！剛才保安說，門口來了好幾輛陌生車，下來的人說是‘陳氏集團的’，要找廠長談‘合作’，其實就是來鬧事的！”
    林野的眉頭皺得更緊。陳建國這是玩 “聲東擊西”—— 一邊讓內鬼傳他的a國行程，準備在那邊動手；一邊又派人去建材廠鬧事，牽製國內的力量，讓夏晚分身乏術。
    “你別慌。” 林野盡量讓語氣平穩，“給張叔打電話，讓他帶幾個老工人去建材廠盯著，要是他們敢動手，就報警。另外，你去公司查一下虞可欣的電腦，看看有沒有她和二叔的聊天記錄，她可能就是內鬼。”
    夏晚點頭：“我現在就去公司。你在那邊一定要小心，要是感覺不對，立刻回來，別硬撐。” 她的聲音有點抖，指尖攥著方向盤，指節泛白。
    林野嗯了一聲，剛要掛電話，就看到胖子拿著手機跑過來，臉色慘白：“林總！查到了！虞可欣昨天下午給夏家二叔的助理打了三個電話，最長的一個聊了 20 分鍾！而且她的銀行賬戶昨天晚上進了 5 萬塊，匯款人是‘陳建國的司機’！”
    證據確鑿。林野掛了視頻，看著手機裏虞可欣的名字，心裏有點複雜 —— 她是團隊裏最早跟著他的人，當初做校園二手倒賣時，她還熬夜幫他算利潤，怎麽會突然叛變？
    “會不會是被威脅了？” 胖子小聲說，“虞可欣上次跟我說，她媽住院要花錢，會不會是二叔用她媽的醫藥費逼她的？”
    林野愣了一下。他想起上次虞可欣請假，說 “媽要做心髒手術，還差 10 萬”，當時他還想給她預支工資，她卻拒絕了，說 “不想給團隊添麻煩”。要是二叔真的拿醫藥費威脅她，那她也是被逼無奈。
    “先不管原因，先把她控製住。” 林野拿起手機，給夏晚發消息：“別驚動虞可欣，等她到公司，你找個理由把她留在辦公室，我讓胖子遠程鎖了她的電腦，避免她再傳消息。”
    發送成功的瞬間，林野的手機突然收到一條匿名短信，是之前那個提醒他 “別去a國” 的號碼：“虞可欣是被二叔逼的，她媽在二叔手裏。港口 a 入口有埋伏，他們想在你下車時動手，把你塞進貨車拉走。”
    林野的心跳猛地加速。對方不僅知道內鬼的情況，還知道埋伏的地點，難道是夏家內部的人？或者是…… 同情虞可欣、不想她犯錯的人？
    “胖子，改路線。” 林野突然抓起行李箱，“把港口 a 入口改成 b 入口，對接時間提前到 9 點，另外，聯係a國的貨代，讓他們派一輛不起眼的麵包車，別用咱們之前定的商務車。”
    胖子趕緊點頭，一邊改行程一邊說：“林總，那虞可欣那邊怎麽辦？要是她發現路線改了，會不會跟二叔通風報信？”
    林野摸了摸口袋裏的防身刀，是夏晚昨晚塞給他的，刀柄還帶著點她的體溫。“不會。” 他冷笑一聲，“我要讓她‘主動’傳假消息。你現在用匿名賬號在團隊群發‘緊急通知：港口 a 入口臨時管製，改到 b 入口，10 點不變’，故意讓她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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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胖子照做，剛發完消息，就看到虞可欣的頭像在群裏動了一下，顯然是看到了。林野盯著手機，心裏算著時間 —— 她肯定會立刻把 “改到 b 入口” 的消息傳給二叔，而二叔會把埋伏地點換到 b 入口，卻不知道他其實把時間提前了，還換了車。
    “走，去機場。” 林野拎起行李箱，剛要出門，手機又震了 —— 是夏晚發來的消息：“虞可欣到公司了，我把她留在會議室，她一直在看手機，好像在等什麽消息。另外，建材廠那邊，張叔說陳氏的人已經走了，但留下話說‘明天還來’。”
    林野的腳步頓了頓。建材廠的事還沒解決，a國這邊又有埋伏，內鬼還在團隊裏，二叔和陳建國聯手，他們現在就像站在一張網的中央，稍微一動就可能被纏住。
    他給夏晚回消息：“建材廠那邊讓張叔多派幾個人，你別去現場，在公司盯著就行。我到a國後，會盡快解決李總的事，然後立刻回來。記住，不管誰找你，都別單獨見麵。”
    發送完，林野和胖子走出房車。晨光正好照在他臉上，卻沒什麽溫度。他摸了摸內側口袋裏的行程表，咖啡漬的苦味好像還在指尖 —— 虞可欣的背叛、二叔的狠辣、陳建國的陰招，這場仗，比他想象的還要難打。
    就在這時，胖子的手機突然響了，是張叔打來的，聲音帶著急：“胖總！不好了！建材廠的倉庫被人撬了，裏麵的水泥少了 20 噸！監控拍到是昨晚的事，跟昨天來鬧事的人穿一樣的衣服！”
    林野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陳建國這是不僅要鬧事，還要毀他的貨！他攥緊手機，心裏突然有個疑問：陳建國最近資金鏈緊張，哪來的錢跟他打價格戰，還敢撬倉庫？難道背後除了二叔，還有其他人在給她撐腰？
    這個念頭剛冒出來，他的手機就收到了新的匿名短信：“小心外資。二叔最近跟一個美國投資機構走得很近，好像在談‘收購夏家超市’的事。”
    外資？林野的瞳孔猛地一縮。如果二叔真的聯合外資，那他們要麵對的就不隻是夏家內部的矛盾和陳建國的打壓，還有外資的虎視眈眈。他抬頭看向機場的方向，心裏突然有點沉重 —— 這次a國之行，怕是要牽出更大的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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