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境的小路滿是泥濘，林野的褲腿沾滿了泥點，鞋跟裏還卡著小石子，每走一步都硌得生疼。向導的車在前麵開著，車燈在黑暗裏晃得人眼睛發花，雨刮器來回擺動，卻刮不幹淨擋風玻璃上的雨水。
    “前麵就是b國邊境的臨時檢查站了，” 向導突然開口，聲音有點抖，“最近查得嚴，你們把身份證和護照準備好，別說話，我來應付。”
    林野點頭，從公文包裏掏出護照，指尖碰到裏麵的合同，紙頁還是濕的。胖子坐在旁邊，緊張地攥著手機，屏幕上是國內物流的實時定位 —— 那艘被裝了跟蹤器的貨船，已經快到a國港口了，還沒出什麽事。
    車慢慢靠近檢查站，燈光越來越亮，能看到兩個穿製服的人站在路邊，手裏拿著手電筒。林野深吸一口氣，摸了摸口袋裏的情侶玉墜，心裏默念：夏晚，再等等，我快回去了。
    就在車要開到檢查站門口時，林野的手機突然震了，是夏晚發來的微信，還附了張照片：“林野，蘇晴在股東大會現場！二叔把她推出來，說你‘當年卷走他的錢跑路，現在又想卷夏家的錢’，好多董事都信了！”
    林野的瞳孔猛地一縮，趕緊點開照片 —— 照片裏，蘇晴站在股東大會的講台旁邊，臉色發白，二叔站在她身邊，手裏拿著一張紙，像是在念什麽 “證據”。蘇晴的眼神有點閃躲，卻沒反駁，隻是低著頭。
    “蘇晴？她怎麽會在那？” 胖子湊過來看，聲音裏滿是意外，“她不是早就去上海了嗎？怎麽會被二叔找到？”
    林野沒說話，喉間發緊，像被什麽東西堵住了。蘇晴的出現，太突然了。是她自己回來的，還是被二叔逼的？如果是被逼的，她為什麽不反駁？難道她還在記恨當年他拒絕幫她，想趁機報複？
    “車停下！” 檢查站的人突然揮手，手電筒的光直射進車裏，照在林野的臉上。林野趕緊把手機揣進懷裏，抬起頭，盡量讓表情看起來平靜。
    “身份證、護照，都拿出來。” 穿製服的人走到車邊，語氣很衝，伸手就要接證件。向導趕緊遞過去，笑著說：“都是做生意的，去b國談點小事，麻煩通融一下。”
    那人接過證件，翻來覆去地看，又用手電筒照了照林野和胖子，突然皺起眉頭：“你們倆，跟我去屋裏一趟，有人舉報你們涉嫌走私，要核實一下身份。”
    林野的心裏咯噔一下。走私？肯定是二叔或陳建國的人舉報的！他們知道他走陸路，故意讓檢查站攔他，拖延時間，好讓國內的股東大會順利通過賣供應鏈的提案。
    “我們沒有走私，” 林野盡量讓聲音平穩，“可以配合檢查，但能不能快點？我們有急事要回國。”
    “急什麽？” 那人冷笑一聲，伸手抓住林野的胳膊，“有沒有走私，不是你說了算！走，跟我進屋！”
    林野被拽得一個趔趄，褲腿上的泥點蹭到了那人的製服上。他剛要反抗，手機突然又震了 —— 是夏晚發來的語音，聲音帶著哭腔：“林野，董事們已經開始投票了！現在讚成賣供應鏈的有四個，反對的有兩個，還差一個就能通過了！蘇晴還在旁邊說，你‘人品有問題，不能信’，我該怎麽辦啊？”
    林野的喉間發緊，攥緊了拳頭，指節泛白。他看著檢查站的屋子，黑漆漆的，像個陷阱。進去了，肯定會被拖延時間，等他出來，股東大會早就結束了，夏家的供應鏈也就沒了。
    “我不去屋裏，” 林野突然掙開那人的手，往後退了一步，“你們要是有證據，就拿出來；要是沒有，就放我們走。不然我就報警，說你們非法扣留。”
    那人愣了一下，沒想到林野會反抗，隨即臉色更沉了：“還敢頂嘴？看來是真有問題！來人，把他們倆扣起來！”
    旁邊另一個穿製服的人趕緊跑過來，手裏還拿著手銬，就要往林野手上戴。胖子慌了，趕緊掏出手機：“我要打電話給大使館！你們不能隨便扣人！”
    “打什麽電話？” 那人一把搶過胖子的手機，摔在地上，屏幕瞬間碎了，“在這裏，我說了算！再敢反抗，就按拒捕處理！”
    林野看著地上碎掉的手機，又摸了摸懷裏的手機 —— 還有電，能偷偷發消息。他趁那人不注意，悄悄掏出手機，給夏晚發了條語音：“別慌，找張叔，讓他把二叔聯合外資的證據拿出來，給董事們看！蘇晴那邊，你跟她說，要是她再亂說話，我就把當年她借我錢不還、還造謠我的事全抖出來！”
    發送成功後，林野趕緊把手機揣回去，抬頭看向那人：“行，我們跟你進屋，但要是核實完沒問題，你們必須放我們走。”
    那人冷哼一聲，伸手又要抓林野的胳膊。林野沒再反抗，任由他拽著往屋裏走。路過胖子身邊時，他悄悄對胖子使了個眼色，嘴型動了動：“找機會跑，去b國機場，回國報信。”
    胖子愣了一下，隨即明白過來，點了點頭，攥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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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野被拽進屋裏，屋裏一股黴味，隻有一盞昏黃的燈泡。那人把他推到牆角，說：“在這等著，別亂動！我去叫人來核實你的身份。” 說完，就轉身走了，還把門從外麵鎖上了。
    林野靠在牆上，聽著外麵的雨聲，心裏像火燒一樣。他摸了摸懷裏的手機，屏幕還亮著，夏晚還沒回複。股東大會的投票應該快結束了，還差一個董事，就能決定夏家供應鏈的命運。
    他走到門邊，試著推了推，門被鎖得很緊。他又看向窗戶，窗戶上釘著鐵絲網，隻能看到外麵的一點點燈光。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震了 —— 是夏晚發來的消息，隻有一句話：“張叔把證據拿出來了，有個董事改投反對票了！但蘇晴突然衝上來，把證據撕了！現在董事們又亂了，二叔說要重新投票！”
    林野的心髒像被攥緊了，疼得喘不過氣。蘇晴居然撕了證據！她到底想幹什麽？是被二叔逼的，還是真的想毀了夏家，毀了他？
    他看著窗外的燈光，又看了看手裏的手機，心裏突然有了個決定 —— 必須盡快出去，哪怕硬闖也要闖出去！不然，等二叔重新投票，夏家就真的完了。
    他摸了摸腰後的防身刀，慢慢抽出刀來，刀刃在昏黃的燈光下泛著冷光。他走到門邊，開始用刀撬門鎖，金屬摩擦的聲音在安靜的屋裏格外刺耳。
    就在門鎖快要被撬開的時候，外麵突然傳來腳步聲，還有人說話的聲音：“裏麵的人別亂動！我們已經報警了，警察馬上就到！”
    林野的動作頓住了。警察？是二叔的人叫來的，還是胖子找到人幫忙了？他不知道，但他知道，時間不多了 —— 國內的股東大會，隨時可能重新投票，而他，還被關在這個黑漆漆的屋裏，不知道能不能趕得及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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