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的注射器剛推到一半，搶救室的監護儀突然 “嘀” 地響了一聲，尖銳的提示音嚇得林野攥緊了拳頭，指腹把白大褂的布料捏出幾道褶子。他盯著屏幕上的心率曲線，像盯著一根繃緊的弦 —— 剛才還在 40 徘徊的數字，正一點點往上跳，50、55、60，最後穩定在 65，像終於靠岸的船。
    “血壓也回升了！” 張醫生鬆了口氣，摘下口罩時，下巴上的胡茬掛著汗珠，“中和劑起效了，再觀察半小時，要是沒問題就能轉出 icu。” 夏晚手裏的配方紙被捏得發皺，她靠在牆上，長舒一口氣，眼裏的紅血絲終於淡了點：“辛苦你了張醫生，後續的護理方案……”“我已經安排好了，” 張醫生打斷她，指了指門口，“警察在外麵等你們，說有重要的事要講。”
    林野跟著夏晚走出搶救室，走廊的燈光晃得他眼睛發花。兩個穿警服的人站在窗邊，其中一個是負責杜成舟案子的李警官，手裏拿著個平板：“林先生，夏小姐，杜成舟在被抓時，用加密通道給海外發了條消息，我們破解後發現，是讓他的同夥做空野火的股票。現在美股開盤，野火的 adr 已經跌了 5，國內港股這邊也跟著跳水，你們得有個準備。”
    平板屏幕上的 k 線圖像條斷了線的風箏，綠色的跌幅數字刺眼得很。林野的太陽穴突突跳，他掏出手機，胖子的消息已經轟炸過來，全是紅色的感歎號：“野哥！股價跌了 7！散戶開始恐慌拋售，有董事打電話問要不要停牌！”“技術部查到做空資金來自三家海外機構，都是杜成舟以前合作過的！”
    “知道了，” 林野回消息時，指尖有點抖，“讓虞可欣準備一份臨時公告，就說公司運營正常，新能源項目進展順利，我和夏總稍後會開直播安撫投資者。另外，讓技術部監控做空資金的流向，收集他們惡意做空的證據。”
    掛了電話，李警官又遞過來一份文件：“還有個事，我們在杜成舟的車裏搜到了夏家老宅的平麵圖，標注了書房的位置。結合之前匿名人士的提示，他很可能和你二叔勾結，想偷那個舊印章。你們最好去看看，別真被他們得手了。”
    “現在就去！” 夏晚立刻轉身，高跟鞋踩在走廊地板上，發出急促的 “噠噠” 聲。林野跟在她身後，心裏盤算著 —— 印章是夏家的信物，有了印章，二叔就算被抓，他的同夥也能偽造授權書，轉移夏家的資產。必須在他們動手前找到印章。
    車開向夏家老宅時，雨突然下了起來，豆大的雨點砸在車窗上，模糊了外麵的街景。夏晚看著窗外，突然說：“那個連帽衫，會不會和我爺爺認識？他知道的太多了，連中和劑的配方、印章的事都清楚。” 林野想起連帽衫手裏的老照片，點頭：“肯定認識，而且關係不一般。等處理完這些事，我們得查清楚他的身份。”
    老宅的大門虛掩著，推開門時，玄關的燈是滅的，隻有客廳的應急燈亮著，昏黃的光線下，家具的影子拉得老長。“王伯？” 夏晚喊了一聲，沒人答應。老管家王伯在夏家待了三十年，平時就算沒人在家，也會守在老宅。
    林野摸出手機，打開手電筒，光線掃過客廳，突然停在書房門口 —— 書房的門是開著的，裏麵一片狼藉。抽屜被拉開，文件散落一地，書架上的書掉在地上，連牆上的掛畫都歪了。“遭了！” 夏晚快步衝進去，蹲在書桌前翻找，指尖劃過抽屜的鎖孔，“鎖被撬了，他們來過！”
    林野的手電筒照向地麵，突然看到一張照片卡在書架和牆的縫隙裏，邊緣沾著灰塵。他彎腰撿起來，是那張連帽衫手裏的老照片 —— 年輕的爺爺穿著中山裝，身邊站著個穿軍裝的男人，兩人並肩站在軍營門口，笑容很燦爛。照片背麵有一行鋼筆字，字跡褪色了，勉強能看清：“致老夏，此去經年，望君保重 —— 趙建國。”
    “趙建國？” 夏晚湊過來看，眉頭皺起，“我好像聽爺爺提過這個名字，說是他以前的戰友，後來去了國外，再也沒聯係過。” 林野的心髒猛地一跳，連帽衫的聲音在耳邊回響：“我不是敵人，以後你會知道我是誰。” 難道連帽衫是趙建國的孩子？他幫他們，是因為和爺爺的戰友關係？
    就在這時，林野的老人機響了，是個陌生號碼，接通後，還是連帽衫的聲音，比之前更急：“印章不在杜成舟手裏，是他故意放的煙霧彈。你二叔在被抓前，把印章交給了他的情人，藏在城南的廢棄倉庫裏，盡快過去，晚了就被他們拿走了！”
    “你怎麽知道這麽多？你到底是誰？” 林野追問，對方卻掛了電話，隻留下忙音。夏晚看著他手裏的照片，突然說：“趙建國的兒子叫趙宇，我小時候見過一次，他比我大幾歲，後來跟著父母去了美國。如果連帽衫是他，那他回來就是為了幫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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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野沒說話，打開手機地圖，搜索城南廢棄倉庫的位置 ，他剛要給胖子打電話，讓他帶幾個人過來，手機突然彈出一條財經新聞推送，標題是《野火集團股價暴跌 10，疑似存在財務問題》，下麵的評論已經炸了，有人說 “林野忙著救嶽父，不管公司了”，還有人說 “杜成舟的做空報告是真的，野火要完了”。
    “必須先穩住股價。” 夏晚拿出手機，點開直播軟件，“我現在開直播，你跟投資者解釋情況，我去倉庫找印章。分工合作，盡快解決。” 林野搖頭：“不行，倉庫太危險，你開直播，胖子會幫你準備資料。”
    他把老照片塞給夏晚，抓起玄關的傘：“記住，不管遇到什麽情況，先穩住投資者，印章的事交給我。還有，讓技術部查一下‘趙宇’的回國記錄，看看是不是連帽衫。” 夏晚點頭，看著他衝進雨裏。
    車開向城南時，林野給胖子打了電話：“帶五個信得過的兄弟，去城南廢棄倉庫，別聲張，杜成舟的同夥可能在那。另外，把趙宇的資料發給我，越快越好。” 掛了電話，他看著窗外的雨幕，心裏有種說不出的預感 。
    突然，手機又響了，是條匿名短信，附帶一張照片：倉庫門口停著三輛黑色麵包車，裏麵隱約能看到人影。配文：“他們帶了刀，小心點。對了，趙建國是被杜成舟的父親害死的，當年你爺爺沒來得及救他，這次，該你替爺爺還債了。”
    原來連帽衫幫他，是為了報仇。他踩下油門，車像箭一樣衝進雨裏，倉庫的輪廓越來越近，黑暗中，似乎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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