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震動時，林野的指尖還沾著夏晚額頭的溫度。他躡手躡腳退出病房，走廊燈光在他臉上割出明暗交錯的棱角，剛接通電話，聽筒裏就炸出胖子急促的聲音：“林總！抓到張全的同夥了！人在夏家老宅後門被堵，招了！”
    林野的心髒猛地一縮，攥著手機的指節瞬間繃緊，骨節發出清晰的 “咯吱” 聲。他快步走向安全通道，腳步聲在空曠的樓道裏撞出回響，壓低聲音問：“招了什麽？是不是夏家二叔幹的？”
    “比這更狠！” 胖子的聲音帶著喘息，像是剛跑完百米，“那小子說，張全是二叔直接安排進古堡的，而且…… 而且夏家老宅裏還藏著個窩點，專門盯著夏總動向！”
    林野猛地停住腳步，後背撞在冰冷的鐵門欄杆上，寒意順著脊椎往上竄。夏家老宅，那是夏爺爺常住的地方，也是夏晚從小長大的家，竟然成了監視他們的據點？他想起夏晚之前說過，二叔被免職後還偶爾回老宅探望爺爺，當時隻當是親情未斷，現在想來全是偽裝。
    “人在哪？我現在過去。” 林野的聲音冷得像冰，喉結滾動時帶著壓抑的怒火，口袋裏的手機硌得掌心發疼，屏幕上還停留在夏晚熟睡的照片。
    “在老宅附近的廢棄倉庫，我讓人看住了，您別單獨來，二叔的人可能還在附近！” 胖子急忙勸阻。
    林野沒應聲，掛了電話就往樓下跑。電梯裏，他對著反光的金屬壁整理衣領，卻發現自己的手在不受控製地顫抖 —— 不是害怕，是憤怒到極致的震顫。前世被背叛的痛苦和今生守護家人的執念交織在一起，像岩漿一樣在胸腔裏翻滾。
    剛走出醫院大門，晚風裹挾著細雨砸在臉上，冰涼刺骨。林野拉開車門坐進副駕，對司機沉聲道：“夏家老宅，最快速度！”
    車子疾馳在雨夜的公路上，雨點劈裏啪啦打在車窗上，模糊了窗外的霓虹。林野閉上眼，腦海裏閃過夏晚蒼白的臉，指甲深深掐進大腿，以此保持清醒。他必須在天亮前端掉這個窩點，絕不能讓夏晚再受半點驚嚇。
    林野點點頭，跟著胖子走進廢棄倉庫。倉庫裏彌漫著黴味和機油味，一盞昏黃的燈泡懸在頭頂，晃得人眼睛發花。被綁在椅子上的男人鼻青臉腫，看到林野進來，身體猛地一顫，眼神裏滿是恐懼。
    “說，老宅裏的窩點在哪？還有多少人？” 林野走到他麵前，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聲音沒有一絲溫度。
    男人嘴唇哆嗦著，剛要開口，倉庫外突然傳來一聲悶響，緊接著是保鏢的慘叫。林野心裏咯噔一下，猛地轉身，就看到三個蒙麵人踹門而入，手裏握著寒光閃閃的砍刀，直奔被綁的男人而來。
    “保護林總！” 胖子大喊一聲，和保鏢立刻迎了上去。金屬碰撞的脆響和慘叫聲在倉庫裏炸開，林野趁機一腳踹在被綁男人的膝蓋上，厲聲問道：“窩點位置！不說現在就廢了你！”
    男人疼得冷汗直流，終於崩潰：“在…… 在老宅東廂房的地下室！有兩個人在盯著監控！”
    話音剛落，一把砍刀就朝著林野的後背劈來。林野反應極快，側身躲過，手肘狠狠砸在對方的肋骨上，隻聽 “哢嚓” 一聲脆響，蒙麵人慘叫著倒在地上。他順勢奪過砍刀，刀刃上的寒光映著他猩紅的眼睛，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
    短短五分鍾，三個蒙麵人全被放倒在地。林野甩了甩刀上的血珠，對胖子吩咐：“把這裏處理幹淨，帶個人去東廂房地下室抓人，我去老宅裏麵看看，爺爺還在裏麵！”
    說完，他轉身衝出倉庫，直奔夏家老宅。推開虛掩的後門，院子裏一片寂靜，隻有雨滴打在樹葉上的聲音。林野放輕腳步，沿著牆角摸到東廂房，果然看到窗戶裏透出微弱的燈光。
    他屏住呼吸，猛地踹開門。房間裏空無一人，隻有一台電腦屏幕亮著，上麵正實時播放著夏晚病房的畫麵。林野的拳頭狠狠砸在桌子上，電腦屏幕瞬間碎裂，玻璃渣濺到他的手臂上，劃出幾道血痕，他卻渾然不覺。
    “晚晚！” 林野突然意識到不對勁，抓起桌上的對講機，裏麵傳來一個陰惻惻的聲音：“林野，別白費力氣了，你的人已經被我引開，現在，該輪到你的女人了。”
    是夏家二叔的聲音！林野的心髒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轉身就往門外跑，同時撥通胖子的電話，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慌亂：“胖子！立刻帶人去醫院！晚晚有危險！”
    電話那頭的胖子還沒來得及回應，就傳來一陣打鬥聲和手機摔碎的聲響。林野的心徹底沉了下去，瘋了一樣衝出老宅，跳上車大喊：“醫院！快！”
    車子在雨夜裏疾馳，時速表指針幾乎飆到了極限。林野緊緊攥著拳頭，指節上的傷口因為用力而再次滲出血，染紅了掌心。他一遍遍地撥打醫院的電話，卻始終無人接聽，每一次忙音都像一把錘子，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前世跳樓時的絕望感再次襲來，林野猛地捶打方向盤，喇叭發出刺耳的長鳴。他不能失去夏晚，這是他重生後唯一的執念，是他拚盡全力想要守護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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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醫院出現在視線裏。林野推開車門，不顧大雨滂沱，瘋了一樣衝進住院部。走廊裏一片混亂，幾個護士慌慌張張地跑過，嘴裏念叨著 “病房有可疑人員”。
    林野的心跳幾乎停止，拔腿就往病房跑。病房門虛掩著，裏麵傳來夏晚壓抑的驚呼。他一腳踹開門，就看到兩個蒙麵人正試圖把夏晚從病床上架起來，夏晚臉上滿是驚恐，輸液管已經被扯斷，藥水順著手臂往下淌。
    “放開她！” 林野目眥欲裂，像一頭失控的雄獅衝了上去，一拳砸在其中一個蒙麵人的臉上。那人慘叫一聲，鬆開手倒在地上。另一個蒙麵人見狀，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朝著林野刺來。
    林野側身躲過，反手抓住對方的手腕，用力一擰，匕首 “哐當” 一聲掉在地上。他抬腿一腳踹在對方的胸口，將人踹飛出去，撞在牆上暈了過去。
    “林野！” 夏晚帶著哭腔撲進他的懷裏，身體還在不停顫抖。
    林野緊緊抱著她，手掌輕輕撫摸著她的肚子，聲音裏滿是愧疚和後怕：“晚晚，對不起，我來晚了，沒事了，有我在，沒事了。”
    就在這時，病房的電視突然自動打開，屏幕上出現了夏家二叔的臉，他嘴角掛著陰狠的笑容：“林野，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告訴你，我已經在醫院的氧氣瓶裏裝了特製的氣體，隻要我按下開關，你和你的女人，還有這一層的病人，都會一起陪葬。給你最後一個機會，立刻撤銷新能源項目，並且把野火集團的股份轉讓給我，否則，我們同歸於盡！”
    屏幕上，一個紅色的倒計時器開始跳動，數字從 60 開始飛速減少。林野抱著夏晚的手猛地收緊，看著屏幕上的倒計時，又看了看窗外漆黑的雨夜，一股前所未有的絕望和憤怒席卷而來。
    他知道，夏家二叔這次是真的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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