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寒意，像是悄無聲息的潮水，漸漸浸透了東京的每一個角落。
    天色總是灰蒙蒙的，嗬出的氣在空中凝成一小團白霧。
    就在這樣一個陰冷的上午，陳風工作室的電話急促地響了起來。
    上原涼子接起電話，聽了沒幾句，臉色就變得有些凝重。
    “老板，是孫主任，聽起來很著急，說是街道老年中心的暖風係統好像徹底罷工了。”
    陳風正在工作台前調試一塊精密的電路板，聞言立刻放下了手中的工具。
    老年中心……那裏住的都是些怕冷的老人家，這種天氣沒了暖氣，可不是小事。
    他接過電話：“孫主任，我是陳風。”
    “陳君啊！這次真得靠你了！”孫主任的聲音帶著顯而易見的焦急，甚至比上次公廁堵塞時更甚，“老年中心那台老掉牙的鍋爐，今天早上怎麽都點不著火了！維修公司的人來看了一眼，說是核心部件老化，修起來麻煩，費用高，而且暫時沒配件，至少要等三五天！可這鬼天氣，老人們怎麽受得了？已經有兩位老人覺得不舒服了！我這……我這是真沒辦法了！”
    孫主任的語氣裏充滿了無奈和對老人們的擔憂。
    陳風甚至能想象出他在電話那頭搓著手、滿頭是汗的樣子。
    “孫主任，您別急，我馬上過去看看。地址發我，我帶上工具立刻出發。”陳風沒有絲毫猶豫。
    於公，這是街道的緊急求助；於私，他想起了社區裏那些對他頗為和藹的老人，絕不能讓他們在寒冷中苦等。
    “太好了！陳君，大恩不言謝！我就在老年中心門口等你！”孫主任的聲音幾乎帶上了哽咽。
    掛了電話，陳風迅速收拾工具。他特意帶上了可能用到的鍋爐檢修工具、電路檢測設備以及一些常用的密封和導熱材料。
    涼子幫著他把沉重的工具包提上車，臉上滿是關切：“老板，天氣冷，您也多注意。”
    “放心。”陳風拍了拍她的肩膀，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隨即發動汽車，駛向彌漫著寒意和焦慮的街道。
    街道老年中心是一棟有些年頭的三層小樓，此刻顯得格外冷清。
    陳風剛停好車，裹著厚大衣的孫主任就小跑著迎了上來，臉凍得通紅。
    “陳君，你可算來了！快，快請進！”孫主任引著陳風往裏走。
    一走進老年中心的大門，一股混合著陳舊氣息和陰冷感的空氣撲麵而來。
    活動室裏，幾位老人穿著厚厚的棉衣，裹著毛毯，圍坐在一起，臉上帶著些許不安和忍耐。
    看到孫主任帶著一個提著工具箱的年輕人進來，他們都投來了期盼的目光。
    “各位爺爺奶奶別擔心，我把陳師傅找來了，他的技術大家都是知道的，我特意找他來幫我們修暖氣的！”孫主任連忙安撫。
    陳風對老人們溫和地點了點頭，沒有多寒暄，直接問道：“鍋爐房在哪裏？”
    “這邊，跟我來。”孫主任帶著陳風穿過走廊，來到位於建築角落的鍋爐房。
    一打開門，一股淡淡的煤氣味和金屬冷卻後的味道傳來。
    那台體積不小的老式燃氣鍋爐靜靜地矗立在那裏，毫無聲息，像一頭陷入沉睡的鋼鐵巨獸。
    【係統，深度掃描這台暖風係統鍋爐及配套管路。】
    【指令確認。開始深度掃描目標：老舊燃氣鍋爐及中央暖風係統…】
    【掃描中…分析燃燒室…分析熱交換器…分析循環水泵…分析燃氣閥組及控製係統…分析通風及排煙管路…分析室內暖風管道…】
    【掃描完成。核心故障：1. 主熱交換器內部多處鏽蝕穿孔，導致燃燒廢氣串入循環水路，引發安全保護鎖定。2. 循環水泵軸承磨損嚴重，運行噪音超標且效率低下。3. 部分暖風管道保溫層破損，熱量散失嚴重。4. 控製係統部分元件老化，靈敏度下降。】
    【故障定位：精準。解決方案：需更換主熱交換器、循環水泵，修複破損保溫層，校準控製係統。技術難度：中高。】
    【發布緊急任務：恢複冬日溫暖。】
    【任務目標：修複或更換核心故障部件，恢複鍋爐安全、高效運行，保障老年中心供暖。】
    【獎勵：根據修複效率與係統性能提升程度評估發放。】
    問題果然很棘手，尤其是熱交換器穿孔，這是核心部件，也難怪之前的維修公司說要等配件。
    但陳風看著係統中給出的解決方案，心中迅速有了計較。
    就在這時，一個略帶嘲諷的聲音從鍋爐房門口傳來：“喲，孫主任，這又是從哪兒請來的高人啊？”
    他語氣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上下打量著陳風，“我說了，這勞斯頓牌的老鍋爐，是進口貨，精密得很！沒配件誰也修不了！您找這麽個毛頭小子來，不是瞎耽誤工夫嗎？別到時候亂拆一通，把還能用的零件也搞壞了，那維修費可得翻倍！還不如等幾天等配件到了我再過來修。”
    孫主任臉色一沉：“張師傅！陳師傅是我們社區最好的維修工！你怎麽說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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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好的維修工？”張師傅嗤笑一聲，走到陳風麵前，幾乎是指著他的鼻子，“小夥子，看你這樣子，頂多也就修修常見的家用電器吧？知道這鍋爐多少錢一台嗎？知道熱交換器在哪兒嗎？認得清燃氣閥組和控製板嗎？別在這兒充大尾巴狼了，趕緊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這活兒，你接不了！”
    他的話極其刺耳，連旁邊的幾位工作人員都皺起了眉頭。
    陳風臉上的表情卻沒有任何變化，甚至連眼神都沒有絲毫波動。
    他沒有看張師傅，而是直接對孫主任說：“孫主任，麻煩清一下場，無關人員請不要妨礙維修。另外，我需要這台鍋爐的原始結構圖和電路圖，如果有的話。”
    他完全無視了張師傅的存在，這種徹底的漠視，比激烈的反駁更讓張師傅惱火。
    “你！”張師傅氣得臉一紅，“小子，你狂什麽狂？圖紙？你看得懂嗎？我告訴你，這種圖紙都是英文和德文的！你……”
    “勞斯頓g2000型，1998年投產，熱效率78.5，常見故障點在於二次熱交換器銅管鏽蝕和三通閥卡滯。”陳風終於轉過頭，目光平靜地看著張師傅，語氣如同陳述常識，“看不懂圖紙，是我的問題。但如果連常見故障點都判斷錯誤，就是能力問題了。你說需要更換核心部件等待配件，是指主熱交換器？據我所知，g2000的換熱器是模塊化標準件，市麵上通用型號完全可以替代，除非……”
    他頓了頓，眼神銳利如刀，掃過張師傅瞬間有些僵硬的臉色，“除非有人想借機抬高配件價格，或者，根本就沒能力判斷出真正的故障源。”
    “你胡說八道！”張師傅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猛地跳了起來，指著陳風的鼻子，“你血口噴人！孫主任，你聽聽！這小子不僅不懂裝懂，還汙蔑我們公司聲譽！這活兒沒法幹了！你們愛找誰找誰！”
    “張師傅！注意你的態度！”孫主任也火了。
    陳風卻不再理會這場鬧劇，他已經提著工具箱走進了鍋爐房。張師傅見狀，氣呼呼地跟了進去，嘴裏還不幹不淨：“行！我就在這兒看著！我看你怎麽修！今天你要是能把這鍋爐弄轉起來，我張字倒過來寫！”
    陳風仿佛沒聽見。他放下工具箱，先是宏觀觀察了整個鍋爐的結構和管路連接。
    【係統，深度掃描這台暖風係統鍋爐及配套管路。】
    【指令確認。掃描完成。核心故障：1. 主熱交換器內部多處鏽蝕穿孔，導致燃燒廢氣串入循環水路，引發安全保護鎖定。2. 循環水泵軸承磨損嚴重，運行噪音超標且效率低下。3. 部分暖風管道保溫層破損。4. 控製係統部分元件老化。】
    信息流瞬間清晰。
    陳風開始動手。他沒有像張師傅預想的那樣先盲目拆卸主熱交換器，而是拿出萬用表和便攜式煙氣分析儀。
    他先檢測了控製電路的電壓和信號，動作熟練精準，然後連接煙氣分析儀，在鍋爐試圖點火的瞬間，捕捉排氣成分。
    “哼，裝模作樣！”張師傅抱著胳膊冷笑。
    但很快，陳風看著分析儀屏幕上顯示的數據，淡淡地開口，像是在自言自語，又像是說給身後的人聽：“一氧化碳含量異常偏高，遠超安全標準。結合點火失敗代碼，優先懷疑熱交換器氣密性失效，廢氣反竄。而非簡單的點火器或燃氣閥故障。”
    這句話一出，張師傅臉上的冷笑凝固了。他之前的確隻粗略判斷是“核心部件老化”，具體是哪個部件，他並沒有花太多時間去精準定位，隻覺得換掉最貴的主熱交換器總沒錯。
    接著，陳風拿出工業內窺鏡，熟練地拆開一個小檢修口，將探頭伸入熱交換器內部。
    他手上的動作穩定而迅速，對結構的熟悉程度仿佛拆裝過無數次。
    “看，這裏，還有這裏，”陳風指著內窺鏡連接的便攜屏幕，上麵清晰地顯示出熱交換器內部管壁上幾個明顯的鏽蝕穿孔，“典型的應力腐蝕開裂，導致串氣。這是安全保護鎖定的直接原因。”
    屏幕上的證據無可辯駁！張師傅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他之前根本沒做這麽細致的內部檢查！
    “至於水泵，”陳風已經轉移了目標，用手輕輕轉動水泵葉輪，耳朵貼近傾聽，“軸承間隙過大，運行時有明顯異響，效率不足百分之六十。這些，在基礎的現場診斷流程裏，都應該被及時發現。”
    他一句重話沒說，但每一個動作，每一句精準的判斷，都像一記響亮的耳光，抽在自詡專業的張師傅臉上。
    周圍的街道工作人員看向張師傅的眼神已經帶上了鄙夷。
    陳風不再耽擱，對臉色鐵青、額頭冒汗的孫主任快速說道：“孫主任，問題明確了。這種老型號的通用配件，大型五金市場或者專門的暖通供應商那裏應該能找到替代品。我列個清單，麻煩您立刻派人按清單去買，要快。我先處理其他可以同步進行的工作，比如拆卸舊部件和清理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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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好！我馬上去！”孫主任此刻對陳風已是百分百信任，狠狠瞪了呆若木雞的張師傅一眼，立刻去安排了。
    接下來的過程，成了陳風個人的技術秀場。
    拆卸嚴重鏽蝕的螺栓？他使用專用滲透劑和巧勁，幾下就搞定，而張師傅之前抱怨這裏鏽死了很難拆。
    更換熱交換器？他精準定位，密封處理完美，安裝速度快得驚人。
    安裝新水泵，修複保溫層……每一個步驟都行雲流水，充滿了力量感和精準度，仿佛不是在維修一台笨重的鍋爐，而是在完成一件精密的藝術品。
    張師傅從一開始的嘲諷，到中間的震驚，再到後來的麵如死灰，最後，在陳風連接好所有管路，準備試啟動時，他再也待不下去。
    灰溜溜地夾著尾巴，連落下的保溫杯都沒拿，趁沒人注意，悄悄從後門溜走了，連句狠話都沒敢再留。
    “可以試啟動了。”陳風檢查完畢，對孫主任說道。
    孫主任深吸一口氣，按下了啟動按鈕。
    “嗡——”鍋爐內部傳來了穩定而有力的運行聲！壓力表、溫度計讀數平穩上升！很快，通風口傳來了令人欣喜的暖風！
    “修好了！真的修好了！”
    “暖和了！太好了！”
    活動室裏傳來了老人們驚喜的歡呼聲。
    孫主任激動地緊緊握住陳風的手：“陳風君！神了！你真神了！今天要不是你，我們就被那姓張的給坑了！還讓老人們受罪！”
    【叮！緊急任務：恢複冬日溫暖，完成！】
    【任務評價：s！在緊急情況下，高效精準地完成複雜係統維修，以絕對的技術優勢碾壓專業質疑，成功恢複關鍵設施運行，獲得極高社會效益與口碑。】
    【獎勵結算：獲得技能【熱能管理藍色）】顯著提升對供暖、製冷等熱能係統原理的深度理解與綜合故障診斷、優化能力），日元 x ，街道層麵聲望大幅提升，獲得“技術可靠、心係民生”隱性口碑。】
    【備注：精準的診斷與高效的執行，是奠定專業權威的基石。】
    係統的提示音響起。這時，幾位老人在家屬攙扶下送來錦旗，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陳風謙遜地回應著，目光掃過張師傅消失的後門，眼神平靜無波。
    這種程度的打臉，對他而言，不過是清理掉維修路上的一塊噪音汙染罷了。
    真正的成就，是身後這片重新溫暖起來的空間，和那些老人們臉上安心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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