貝類湯的鮮氣還縈繞在鼻尖，林野指尖摩挲著一根草繩——是今早去淺灘撿貝類時，在礁石縫裏發現的。繩結不是他編的樣式，紋路細密，還摻了幾根暗紅色的植物纖維，和上次在廢棄部落營地看到的編織物第53章）一模一樣。
    “霧族人來過？”林野捏著草繩站起來，目光望向雨林深處——部落營地在更深的林子邊緣，上次去時隻看到殘留的草席和陶罐碎片，如今這根新鮮的草繩，說明最近有人去過淺灘，十有八九是霧族人。他摸了摸腰間的石刀，又看了眼一旁的雄鹿，“得去營地看看，要是能碰到，也好問問貝類養殖場的事。”
    林野沒帶太多東西，隻揣了塊烤幹的鹿肉，掛了把木矛在背上，順著上次標記的樹幹刻著簡易箭頭符號）往雨林走。雄鹿想跟著，卻被他攔在了避難所門口：“乖乖看家，我很快回來。”
    雨林裏的草木比上次來時更密，藤蔓垂在樹幹間，得用木矛撥開才能走。林野腳步放得很輕，耳朵留意著周圍的動靜——鳥叫蟲鳴依舊，卻多了些細微的聲響，像是枯葉被踩碎的“沙沙”聲，不遠不近，跟在他身後。
    “誰在那兒？”林野猛地轉身，木矛指向聲音來源的方向。灌木叢晃了晃，卻沒東西出來，隻有幾片落葉飄下來。他皺了皺眉，繼續往前走，心裏卻多了份警惕——上次來營地時，周圍靜得很，這次明顯有人盯梢，十有八九是霧族人，他們沒惡意，卻在暗中觀察。
    走了約莫一個時辰，終於看到了部落營地的輪廓。和上次不同，這次遠遠望去，營地中央的空地上，多了幾根新插的木杆，杆上掛著些曬著的植物葉子，綠油油的，像是剛摘的。林野放慢腳步，繞到營地側麵的樹後，悄悄往裏看。
    營地比他記憶中整潔了不少：之前散落的草席被疊得整整齊齊，放在一塊大石板上；幾個陶罐擺成一排，罐口蓋著新鮮的樹葉；地上有新燒過的火堆痕跡，灰燼還是熱的，旁邊散落著幾顆野果核——不是島上常見的野果，果皮是紫色的，他從沒見過。
    “剛離開沒多久。”林野蹲下身，摸了摸火堆旁的灰燼，指尖還能感受到溫度。他目光掃過營地，突然注意到石板上放著個新的編織籃，籃子裏裝著些根莖類植物，上麵沾著濕泥，顯然是剛挖的。籃子的紋路和他手裏的草繩一模一樣，甚至還能看到沒編完的纖維頭。
    就在這時，身後的灌木叢又傳來“沙沙”聲。林野猛地回頭，木矛已經舉了起來——這次他看清楚了，灌木叢後藏著個瘦小的身影，穿著獸皮短衣，頭發用藤蔓綁著，露出的胳膊上畫著紅色的花紋，和他之前在岩石刻痕旁看到的符號第54章）有些像。
    “霧族人？”林野低喝一聲，卻沒往前衝——對方沒帶武器，手裏隻攥著個野果，眼睛睜得大大的，盯著他手裏的木矛，身體微微發抖，像是怕他。
    那身影往後縮了縮，卻沒跑，反而慢慢從灌木叢後走了出來。是個少年，看起來不過十三四歲，皮膚黝黑，臉上畫著和胳膊上一樣的紅色花紋，手裏的野果往他這邊遞了遞，嘴裏發出“嗚嗚”的聲音，像是在示好。
    林野心裏鬆了口氣，放下木矛——這少年沒有惡意，反而像是在歡迎他。他想起上次留下的野果第63章的伏筆，此處提前鋪墊），從懷裏掏出那塊烤鹿肉，撕成小塊，遞了過去。
    少年猶豫了一下，伸手接過鹿肉，放在鼻子下聞了聞，然後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眼睛瞬間亮了，又“嗚嗚”叫了兩聲，轉身跑進灌木叢，很快又跑了回來，手裏拿著個石製的小斧頭，遞給林野。
    石斧的刃很鋒利，是用黑曜石做的，比他自己磨的石斧好用得多。林野接過石斧，心裏一陣驚喜——這是霧族人的回贈，和他上次留下野果的示好呼應上了。他指了指少年胳膊上的花紋，又指了指石板上的編織籃，嘴裏模仿著他的“嗚嗚”聲，想問編織籃的事。
    少年似懂非懂，點了點頭，拉著他的胳膊往營地中央走，指著地上的野果核，又指了指遠處的雨林，然後做了個挖東西的手勢。林野大概明白了——他們剛從雨林裏挖了根莖植物，還摘了新的野果，現在暫時離開，可能是去附近取水了。
    林野目光掃過營地，突然注意到火堆旁有個小小的腳印，不是少年的，比少年的腳大些，像是成年人的。他心裏一動：這營地不止少年一個人，還有其他霧族人，他們應該就在附近，隻是沒露麵。
    少年拉著他的胳膊，又指了指淺灘的方向，嘴裏“嗚嗚”地說著，還做了個貝殼的手勢。林野眼睛一亮——少年知道淺灘的貝類養殖場！他趕緊點頭，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淺灘，再指了指編織籃，想問是不是霧族人弄的養殖場。
    少年用力點頭，又“嗚嗚”叫了兩聲，轉身跑進灌木叢，這次沒再回來。林野站在營地中央，看著少年消失的方向，心裏一陣激動——霧族人不僅知道貝類養殖場，還願意和他交流，下次再來，說不定能見到更多霧族人，甚至學到養貝類的技巧。
    他沒在營地多待，把石斧別在腰間，又在石板上放了兩塊烤鹿肉，算是回禮。臨走前，他在營地門口的樹幹上，刻了個和淺灘礁石上一樣的太陽符號，告訴霧族人，他還會來。
    往回走的路上，林野沒再聽到“沙沙”聲，那少年應該回去報信了。他摸了摸腰間的石斧，又看了看手裏的草繩，心裏盤算著：下次來營地，得帶些更有用的東西，比如他鞣製的鹿皮第47章），說不定能和霧族人換更多有用的工具；還要學他們的語言，就算隻能學幾個簡單的音節，也比現在“嗚嗚”比劃強。
    夕陽照進雨林，把樹葉染成金色。林野腳步輕快，心裏踏實了不少——之前擔心霧族人有敵意，現在看來，他們不僅友好，還掌握著很多生存技巧。而這片營地的新痕跡，不僅是霧族人回來的信號，更是他和土著部落建立聯係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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