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扶著張濤走到靈堂角落，壓低聲音道：“大師兄，師父的死有些蹊蹺。” 張濤身形一震，眼底閃過痛楚：“師弟何出此言？分明是小日子下手陰狠……”
    “前期師父明明占盡上風。” 蕭墨攥緊拳頭，“我懷疑…… 有人暗中做了手腳。” 張濤猛地抬頭，瞳孔驟縮如針尖：“你是說……”
    靈堂燭火突然劇烈搖曳，將兩人影子投在白牆上，蕭墨直視張濤眼底的血絲，繼續道：“決鬥前幾日，師父可有吃過什麽來路不明的藥？或是與人結怨？”
    張濤喉結滾動，似乎想起什麽，卻又猛地搖頭：“不可能……”“大師兄！” 蕭墨抓住他手腕，“若真如表麵這般簡單，為何小日子敢在眾目睽睽下挑戰？又為何師父越打越弱？”
    張濤原本沉浸在悲傷中沒有注意，這樣被蕭墨一說之覺得這件事確實有蹊蹺。自己的父親四十多歲，正值壯年，沒理由才沒打多久就出現體力透支的情況。
    張濤說道：“父親這段時間因為比試的原因，都沒有吃什麽其他的東西，就連飯食都是與我們一塊吃的，如果真的有人投毒，照理來說我們不可能沒事才對。”
    蕭墨盯著張濤的眼睛說道：“大師兄，要知道，如果需要投毒，可不僅僅隻有飯食，畢竟師父平時也是要喝水，喝茶的......”
    張濤緩了一會說道：“那你有什麽想法？”蕭墨說道：“開棺驗屍。”張濤雙眼瞪大，他沒想到自己這個最小的師弟竟然敢說如此，要知道，這話多少有些大逆不道了。
    但是張濤心中也是猶豫不已，畢竟他也想知道自己的父親到底是怎麽死的。要是正常死於比武那怨不得任何人，畢竟簽訂了生死狀，而如果是有人暗中下手，說什麽也要為自己父親討個公道。
    隨即張濤問到：“你想怎麽驗？”蕭墨心中一喜，他知道這是張濤已經動心了，“我想請一個洋醫生回來，師父是否中毒隻要化驗一下就能知道。”
    張濤臉色劇變，下意識看向父親的棺木，喉結滾動著說不出話。靈堂外突然傳來壓抑的咳嗽聲，兩人同時噤聲 —— 是三師兄王虎，他袖口沾著半片東洋膏藥，正往香爐裏添香。
    張濤想起王虎最近常往藥鋪跑，低聲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應該不會吧。”
    張濤猛地轉身，看到張濤的眼神，蕭墨知道穩了，隻見張濤用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明天一早你去請一個洋醫生回來，我們......‘開棺。’”
    張濤的聲音低沉如墜冰窟，蕭墨卻從他攥緊的拳頭中感受到決堤般的怒意。靈堂外的咳嗽聲漸遠，王虎的身影消失在月巷盡頭。
    第二天一早，蕭墨頂著熹微晨光趕到穗市西巷的洋人診所，接診的布朗醫生推了推金絲眼鏡，目光在 “八極拳館” 的落款上停留片刻，最終將聽診器往脖子上一掛：“蕭先生，驗屍可以，但鬧出人命我可不負責。”
    靈堂內，白幡在穿堂風中簌簌作響。張濤攥著棺木銅環的手青筋暴起，額角冷汗順著下頜線墜入孝服。三師兄王虎突然從人群中衝出，：“大師兄！師父屍骨未寒，你竟要開棺？這是要折他老人家陰壽啊！”
    蕭墨側身擋住王虎，王虎沒想到蕭墨竟然敢擋住他，剛想說什麽，隻聽到張濤突然開口“讓開！” 張濤突然的暴喝，讓在場每一個人都安靜了下來。“今日我才是拳館主理人！”
    棺蓋撬開的刹那，腐臭味混著苦杏仁味噴湧而出。布朗醫生掏出手帕捂住口鼻，用鑷子夾出死者指尖的皮膚組織：“有氰化物反應。”
    他轉向張濤，“令尊生前攝入過含苦杏仁苷的毒物，發作時會伴隨肌無力。張濤拳頭捏的‘格格’作響。
    隨即布朗醫生將張龍的屍體進行解剖，切下一小塊肝髒，放入一個透明的燒杯中。燒杯之中有早就調好的藥水。肝髒剛剛進入藥水便直接變了色。
    布朗醫生眉頭一挑，強忍著腐臭味說道：“我敢肯定他是中毒死的，不僅僅是攝入過含苦杏仁苷，還有一些內服的慢性毒藥。”
    靈堂內氣氛壓抑如鉛，張濤攥著棺木的指節泛白，忽然轉頭對蕭墨點頭：“搜！”蕭墨帶著布朗醫生去了後院，一個個房間搜索，來到王虎房間外，雕花木門被踹開的瞬間，藥味混著黴味撲麵而來。
    蕭墨在床底搜到一個木箱，隨即將其交給布朗醫生，其中一個藥瓶裏麵承裝著透明的液體，布朗醫生滴了兩滴不知名的藥物，瞬間藥瓶內的液體直接變成了黑紫色。
    隨即布朗醫生說道：“我肯定這個和剛剛屍體體內的毒素是同一種。”“抓住他！” 張濤的怒吼直接傳來。蕭墨衝了出去，同時拳館其他人同時朝著王虎撲去，物證確鑿，眾人再傻也知道是怎麽回事了。
    此時王虎一路狂奔到前堂推倒香案，朝著側門狂奔。好在拳館所有的門，張濤都已經讓人守住了，王虎見到無處可逃，轉身想要抓蕭墨做人質，蕭墨憑借腦海中記憶的一些八極拳招式與王虎對了三招，馬上就落入了下風，就在王虎一拳朝著蕭墨打來。
    蕭墨此時已經來不及撤手抵達，眼見這一拳就要打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一個身影飛身對著王虎就是一記炮拳。王虎察覺到風聲，連忙側身抵擋，還是被張濤的炮拳打的後退好幾步才停下。
    眾人本想一擁而上張濤阻止道：“所有人不準上前，我要在父親的靈前，親手清理門戶。”靈堂前堂的青磚地麵上，王虎擦去嘴角血跡，眼神陰鷙地盯著張濤。
    他扯開上衣，露出胸口猙獰的刺青 —— 那是一條盤繞櫻花的毒蛇，與小日子商會的徽章如出一轍。張濤解開孝帶，露出內襯的八極拳服，拳服上 “止戈” 二字被冷汗浸透，泛著深色褶皺。
    “三師弟，你我同門十年。當時我爹把你從死人堆裏麵撿回來，沒想到今天我們要如此相見。” 張濤雙手成拳，步法微沉，正是八極拳 “兩儀頂” 的起手式，“今日便以拳論公道。如果你能擊敗我，今日我就放你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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