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體內孩童的虛影對著他的心髒捶打，正是被他油炸心髒的孩童；探員的虛影撕扯他的喉嚨，正是被他割喉的探員；苗疆少女的虛影啃噬他的四肢，正是被他煉作屍煞的族人。“最後無間，永受無間。”
    蕭墨的聲音帶著一絲疲憊，卻依舊堅定如鐵。他抬手收起賞善罰惡令，符陣的光芒漸漸收斂，唯有那道漆黑的縫隙還在旋轉。
    老者的軀體被縫隙緩緩吞噬，在他即將徹底墜入的刹那，蕭墨朗聲道：“你的罪孽罄竹難書，此罰永世不休。待你魂飛魄散之日，便是懲罰終結之時 —— 但在無間地獄，永無終結。”
    老者的最後一聲嗚咽被縫隙吞噬，縫隙緩緩閉合，山坳中隻剩下黑霧消散的餘韻和滿地的屍骨。太阿劍嗡鳴著飛回蕭墨手中，劍身上的龍紋閃爍，仿佛在低語著正義的裁決。
    藍汀晚站起身，看著蕭墨挺拔的背影，眼眶通紅卻帶著釋然的笑：“蕭墨哥哥，他們…… 可以安息了。”
    蕭墨回頭，：“惡有惡報，本就如此。” 他看向養屍窟深處堆積的屍骨，抬手凝起氣勁，金光如細雨般灑落，那些屍骨上的紅黑符篆瞬間燃成灰燼，殘留在骨縫中的黑氣緩緩消散，露出白骨原本的色澤。
    山坳中的濃霧不知何時散去，陽光穿透雲層灑下，照亮了石屋殘骸上新生的青草。“蕭墨哥哥你看，” 她的聲音帶著輕快，“霧散了。”
    藍汀晚從背簍裏取出個陶罐，倒出糯米與艾草，撒在屍骨堆上。銀飾碰撞的脆響中，她用苗疆古語低聲念誦著超度的咒語，聲音清越如銅鈴：“塵歸塵，土歸土，魂歸往生路……”
    每念一句，便有一縷淡金色的魂火從屍骨中升起，盤旋著飛向天際，像一群遲歸的螢火蟲。
    蕭墨站在一旁，太阿劍回到了右手手腕，賞善罰惡令也回到了左手手腕處。：
    【檢測到超度枉死亡魂七十三名，擊潰越國邪術陣眼，賞善值 + 5000，罰 惡 值 + 5000】。
    【在人間使用十八層地獄以及無間地獄刑罰，扣除罰惡值。】
    蕭墨眉頭一挑，雖然被扣除了大量的罰惡值，但是他並不後悔，重來一次的話他依舊是這樣做。“蕭墨哥哥，” 藍汀晚念完最後一句咒語，轉身時眼眶微紅卻帶著笑意，“他們都解脫了。”
    蕭墨剛要開口，山坳外突然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岩龍帶著幾名安全局探員奔來，看到眼前的景象頓時愣住 —— 原本陰森的養屍窟此刻陽光普照，屍骨堆上青草初生，哪裏還有半分邪祟的影子。
    “蕭墨同誌！” 岩龍快步上前，看到石台上殘留的黑香灰燼和斷裂的紅黑符篆，臉色驟變，“那邪術士……”“解決了。”
    蕭墨淡淡點頭，指了指養屍窟深處，“裏麵的屍骨麻煩你們處理，都是失蹤的村民和探員，通知家屬來認領吧。”
    他頓了頓，補充道，“符陣核心已破，霧瘴山的陰氣不會再聚集，但最好派專人駐守半年，防止殘餘煞氣反撲。”岩龍連連點頭，指揮探員們開始清理現場。
    一名探員在屍骨堆旁發現了個變形的金屬牌，擦去灰塵後露出上麵的編號：“局長！是失蹤的小李他們！” 岩龍接過金屬牌，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對著屍骨堆深深鞠了一躬。
    藍汀晚走到蕭墨身邊，從背簍裏掏出個竹筒遞給他：“這是師父讓我帶的‘醒神蠱’，泡在水裏喝能恢複氣力。”
    竹筒裏爬著隻銀紅色的小蟲，正蜷成一團睡覺，“它能吸走體內的陰寒之氣，比你自己調息快三倍。”蕭墨接過竹筒，指尖剛觸到筒壁，小蟲便 “啪” 地展開翅膀，化作道銀光鑽進他掌心。
    一股溫潤的暖流順著經脈蔓延，丹田氣勁果然開始緩緩複蘇，之前操控賞善罰惡令留下的滯澀感漸漸消散。“謝了。”
    他笑著揉了揉藍汀晚的頭發，藍汀晚眯著眼十分可愛，似乎很是享受蕭墨的摸頭殺。清理工作持續到午後。
    探員們用白布小心地包裹屍骨，岩龍在一旁登記編號，每念一個名字，便有探員低聲應和，聲音裏帶著壓抑的哽咽。
    藍汀晚幫著辨認苗疆族人的銀飾，指尖撫過一隻刻著血藤花紋的銀鐲時，突然紅了眼眶 —— 那是去年成年禮上，她親手給族妹戴上的。
    蕭墨默默遞過塊手帕，看著她將銀鐲小心收好：“會送他們回家的。”“嗯。”
    藍汀晚吸了吸鼻子，突然抬頭，“蕭墨哥哥，師父說越國術士背後有個‘血巫教’，專門研究用活人煉煞，這次恐怕隻是開始。”
    她從背簍裏掏出張泛黃的獸皮卷，上麵用朱砂畫著個詭異的圖騰，“這是從邪術士背簍裏找到的，師父說這是血巫教的標識。”
    蕭墨展開獸皮卷，圖騰是個由無數血線組成的骷髏頭，眼眶裏嵌著兩顆血色蠱蟲，透著令人心悸的邪惡。“我會把這個交給韓局，讓安全局留意。”
    他將獸皮卷收好，“苗疆這邊也要小心，告訴藍前輩加強戒備。”夕陽西下時，山坳裏的清理工作終於結束。
    探員們抬著蓋著白布的擔架列隊下山，每個人心裏都很沉重，之前得到的情報是失蹤三十幾個人，現在從 收 拾出來的情況來看，這裏埋葬的人是調查到數據的三倍不止。
    岩龍走到蕭墨麵前，鄭重地敬了個禮：“這次多虧了你，不然後果不堪設想。總部那邊我會如實上報，這功勞該是你的。”
    蕭墨擺擺手：“舉手之勞。” 他看向霧瘴山外漸漸亮起的炊煙，“早點讓家屬安心。”
    回程的路上，藍汀晚開著車，兩人都沒有說話，蕭墨是因為心情沉重，雖然已經懲罰過老者，並且讓其永不超神，但是這個情緒還是沒辦法很快走出來，而藍汀晚則有兩個方麵，一個便是因為此時事件，還有一個便是蕭墨完成任務了，這代表他馬上就要離開苗疆了，這讓她心情越發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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