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墨的指尖懸在衛老爺子腕間，氣勁如細絲般緩緩滲入。往日裏即便再虛弱的脈象，也會有細微的氣血搏動，可此刻衛老爺子的脈中，隻有一片死寂的寒涼，仿佛經脈早已化作枯木，連半分生機都尋不到。
    更詭異的是，這股寒涼並非源自體內陰邪，而是像有無數無形的絲線，正從老人周身毛孔鑽入，一點點抽離他殘存的生機。“是死氣。”
    蕭墨猛地收回手，語氣凝重得讓在場眾人都心頭一沉，“不是普通的陰寒，是專門吞噬生機的死氣，正順著老爺子的經脈遊走，已經快到心脈了。”
    衛明國瞳孔驟縮，上前一步攥住蕭墨的胳膊：“死氣？什麽意思？是有人害老爺子？” 他常年在政界打滾，瞬間聯想到家族紛爭，眼底閃過一絲狠厲，“是不是錢家幹的？”
    蕭墨沒有直接回答，而是俯身靠近衛老爺子的脖頸，目光落在老人耳後一道極淡的黑痕上。那痕跡細如發絲，不仔細看根本發現不了，黑痕邊緣還泛著若有若無的灰氣，正是死氣凝聚的征兆。
    “這不是自然形成的死氣，是人為引過來的。” 他指尖輕輕拂過黑痕，氣勁剛觸到，那死氣猶如有生命一般朝著蕭墨襲來。
    蕭墨指尖泛光，將死氣擊退，隨即似乎想到了什麽，皺著眉望氣術開啟環視著房間裏麵的一切，包括此時在房間裏麵的人。
    衛家幾個小輩年齡還不算大，即便有紈絝但是頭上的氣都還算正常，衛星璿的父親，衛明遠，經商經常做慈善，頭上的氣呈現金黑兩色，金色隱隱壓過黑色。
    衛家老二，從軍的衛明乾，頭上的氣金黑分明，兩股氣中還夾雜著紅色，這是手上有人命的征兆，作為一個以戰功上位到如今地步的軍人，有著血氣再正常不過了。
    至於老大衛明國，頭上黑氣隱隱有壓過金光的趨勢，但也還算正常。房間裏麵的人都沒有問題，那就不是內鬼。
    隨即蕭墨看向房間內的擺設，卻依舊沒有察覺任何問題。蕭墨歎了口氣，找不到源頭這可就難辦了。
    隨即他轉身對衛家三兄弟說道：“我沒有找到這死氣的源頭，為今隻有我先幫老爺子把體內的死氣先拔出，但是死氣在老爺子體內生了根，除非我的針法再上一層樓，或者找到源頭看下是否能夠直接破除，不然隔一段時間還是會發作的。”
    蕭墨話音剛落，衛明乾便急切地抓住他的手腕：“蕭墨，不管用什麽辦法，先保住老爺子的命！隻要能讓他醒過來，衛家欠你一個天大的人情！”
    衛明遠也跟著點頭，眼底滿是懇求：“是啊，先試試吧，哪怕隻有一絲希望。”衛明國雖仍有疑慮，卻也知道此刻沒有更好的選擇，沉聲道：“需要什麽工具，我們立刻去準備。”
    .蕭墨想了想說道：“銀針我有，至於其他的，我需要三位的一滴血，死氣是順著老爺子的血脈衍生，所以需要他至親之人的血才能將湧上來的死氣引出來從而拔出。但是這個治標不治本，隻能先將湧出來的死氣拔除讓老爺子先醒過來再說了。”
    三兄弟異口同聲說道：“沒問題。”蕭墨點點頭，“請讓人拿個瓷碗過來。”衛星璿連忙道：“我去拿。”說著噌噌蹭的跑下樓。
    沒有一會捧著一個瓷碗遞給蕭墨。蕭墨點點頭，從懷裏取出紫電針的針包，隨即對衛家三兄弟說道：“這滴血不是一般的血，雖然紮的是手指，但是我引出來會是心頭血，這一針會很疼，而且還會讓你們虛弱幾天，你們想好了麽？”衛家三兄弟聞言，沒有半分猶豫。
    衛明乾率先伸出左手，指尖繃得筆直：“為了老爺子，這點疼算什麽！蕭墨，你動手吧！” 衛明遠和衛明國也跟著伸出手，三人的目光堅定，顯然早已做好了準備。
    蕭墨環視三人，顯然三人雖然身處不同領域，但是對老爺子的孝心還是值得肯定的。蕭墨不再多言，從針包中取出三根嶄新的紫電針。
    針尖泛著淡紫微光，在燈光下透著股令人心悸的銳利。目光精準鎖定衛明乾的食指指尖 —— 這裏是 “商陽穴”，雖非心脈直接相連，卻能通過氣息引導，引出蘊含至親羈絆的心頭血。“忍著點。”
    蕭墨輕聲提醒，銀針快如閃電般刺入。針尖剛觸到皮膚，衛明乾便悶哼一聲，額角瞬間滲出冷汗 —— 不同於尋常紮針的刺痛，這股痛感竟順著指尖直竄心口，像是有根細針在反複攪動心髒，連呼吸都變得滯澀。
    可他死死咬著牙，連指尖都沒顫動一下，隻是臉色蒼白了幾分。隨著蕭墨氣勁緩緩注入，一滴暗紅色的血液順著針尾緩緩滲出，比尋常血液更稠、更沉，滴入瓷碗時發出 “嗒” 的輕響，竟在碗底凝而不散。
    這便是心頭血，蘊含著人體最本源的生機與血脈羈絆，也是引動衛老爺子體內死氣的關鍵。衛明遠和衛明國看得心頭一緊，卻依舊穩穩伸著手。
    蕭墨依樣施針，兩根銀針先後刺入兩人指尖。同樣的劇痛傳來，衛明國常年養尊處優，額角的青筋都繃了起來，卻硬是沒發出半點聲音；衛明遠的手微微顫抖，卻始終保持著姿勢，目光緊緊盯著瓷碗中漸漸匯聚的三滴心頭血。
    衛星璿站在一旁，雙手死死攥著衣角，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 她知道心頭血對身體損耗極大，卻也明白，這是喚醒爺爺唯一的辦法。
    三滴心頭血在瓷碗中靜靜躺著，泛著淡淡的紅光，隱隱能看到血絲在其中緩緩流動。蕭墨收起銀針，將瓷碗端到床邊，指尖凝起氣勁輕輕一拂，三滴血液瞬間融合，化作一縷暗紅色的血線，懸浮在衛老爺子胸口上方。
    “接下來要引血入脈，可能會有些凶險。” 蕭墨的聲音沉了幾分，目光掃過衛家眾人，“死氣遇心頭血會劇烈反撲，老爺子可能會出現短暫的抽搐，你們別驚慌，也別靠近，以免幹擾氣息流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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