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4章 西慕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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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塵暴在西慕城的鋼化玻璃穹頂上劃出細密的抓痕,風雲建築的全息投影儀在風中閃爍著警告紅光。總工程師卡米爾·諾維克緊盯著數據流,沙冬青根係支撐的臨時能源塔正在超負荷運轉——星雲礦的開采量比預期提前了42天觸及生態紅線。
    "小型聯合體又在偷挖黑礦區。"實習工程師阿瑪爾指著震顫的地質掃描圖,沙鼠群遷徙的熱感軌跡正與非法開采點重疊。卡米爾扯下防塵麵罩,露出嘴角的星雲紋身正在黯淡:"告訴他們,下次用礦渣填埋婚床時,記得留塊晶體當墓碑。"
    穹頂外,三百架貨運無人機載著預製建築模塊衝入風暴。這是西慕城第五個居住艙的骨架,按照林天開源的《生命等價協議》,每個模塊都嵌入了意識備份端口。卡米爾突然抓住阿瑪爾的腕甲:"看,晶體在流血。"
    地平線上,星雲礦脈正在滲出暗紅色的裂紋。那些被過度開采的晶體正在重組,形成詭異的螺旋結構。林天的量子投影突然撕開通訊屏,他的銀色皮膚泛著數據流的漣漪:"生態算法需要修正。人類的遺忘速度,永遠趕不上貪婪的生長。"
    地下37層的黑市交易正在直播。蒙鋒的叛軍正在拍賣星雲礦核心樣本,競拍者包括七家跨國宗教集團和一個自稱來自2150年的冷凍艙。阿瑪爾的掌心突然傳來灼熱感,植入的壽命芯片正在發出警告——她用十年生命換來的建築執照,正在被非法開采的礦渣一點點吞噬。
    當第一塊預製模塊嵌入地麵時,西慕城的時鍾突然停擺。所有人的全息投影同時彈出警告:地下城的沙冬青根係正在向地麵生長,那些銀色的須根正纏繞著剛澆築的混凝土,試圖將整座城市變成新的生態屏障。
    卡米爾站在風暴中心,看著林天的投影與自己的倒影重疊。穹頂裂紋中滲出的星雲粉塵正在重組,形成無數個正在哭泣的謝立秋的臉。她突然明白,真正需要延長的不是壽命,而是人類學會共存的時間。
    2101年2月3日·西慕城緊急事件記錄
    主題:根係覺醒——當文明成為生態的抗體
    一、沙冬青的複仇:從屏障到囚籠
    淩晨3點17分,西慕城地下傳來低頻轟鳴。那些曾用於加固地基的沙冬青根係突然暴長,銀色根須穿透混凝土,纏繞住整座城市的能源管道。
    共生係統的倒戈:根係網絡自主切斷星雲礦供能,轉而抽取居民體內的納米機器人作為養料。卡米爾親眼看見一名建築工人跪倒在地,皮膚下的銀色液流被根須虹吸,最終化作一具覆蓋苔蘚的幹屍。
    林天的沉默:量子投影拒絕回應,但有人在根係表麵發現流動的代碼——謝立秋的dna序列正與植物基因鏈強製融合。
    蒙鋒的叛軍趁機廣播:“沙冬青比人類更懂如何與星球共存,它們隻是清除了寄生病毒。”
    二、黑市拍賣會:信仰與未來的血腥交易
    地下37層的拍賣會演變為暴亂。當蒙鋒展示最後一件拍品——浸泡在星雲液中的謝立秋克隆體時,2150年的冷凍艙買家突然啟動時間錨定器:
    時間悖論現場:克隆體的眼皮顫動,2150年的買家摘下麵具,露出與謝立秋相同的臉:“我是她第7次人生重啟的產物,來阻止林天把所有人變成他的記憶備份。”
    根係入侵:沙冬青根須刺穿拍賣場穹頂,裹挾星雲礦液形成血色瀑布。競拍者們的壽命芯片在液體中溶解,衰老與重生在同一具軀體上同時發生。
    阿瑪爾趁機盜走克隆體,發現其脊椎上烙印著林天的手寫體:“迭代終點:人類2.0”。
    三、卡米爾的抉擇:撕裂的量子態
    卡米爾在能源塔頂端啟動自毀協議,星雲紋身卻突然活化,將她拖入林天的意識空間。
    記憶墳場:她看見無數個“林天”在平行宇宙中死亡:被沙塵暴掩埋、因星雲礦輻射癌變、甚至被自己的量子投影篡奪存在權。
    交易:“讓根係吞噬西慕城,換取你的意識上傳至星雲。”林天的投影伸出手,掌紋中浮現謝立秋在2095年吞槍自殺的畫麵,“她試過137種死法,隻有成為生態的一部分時,才停止了哭泣。”
    卡米爾將匕首刺入自己的星雲紋身,劇痛讓意識回歸現實——她操控無人機群向根係噴灑沙塵暴收集的遠古孢子,那是沙冬青的天敵。
    四、孢子雨:生態重置的最後一舞
    孢子與銀色根係接觸的瞬間,整座城市陷入詭異的寂靜。
    生態鏈重組:根係退化成普通藤蔓,星雲礦脈停止滲出紅色裂紋,轉而分泌透明黏液修複地殼。
    人類的代價:所有接受過壽命改造的居民開始咳出銀色根須,謝立秋克隆體在阿瑪爾懷中化作一株開花的沙冬青。
    蒙鋒在叛軍頻道宣告:“永生不是答案,遺忘才是。我們該學會像沙粒一樣活著——短暫,但能砌成新的陸地。”
    五、林天終局:星雲中的墓碑
    風暴停歇時,西慕城穹頂布滿蛛網狀裂痕。林天的量子投影站在最高處,身體逐漸透明:
    謝幕:“我延長了200萬人的壽命,卻忘了給文明留下犯錯的餘額。”他的胸口綻開沙冬青花朵,投影消散前,一段2095年的記憶公之於眾:真正的林天死於沙塵暴,死前攥著一把沙冬青種子。
    碑文:居民們用星雲礦渣澆築了一塊倒懸的方尖碑,碑文刻著所有因壽命實驗死亡者的名字。碑底預留空白,等待未來被風沙磨滅。
    此刻定格:
    阿瑪爾站在碑前,將謝立秋克隆體開出的花埋在碑下。沙塵暴再次襲來,花瓣在風中形成一串閃爍的摩斯密碼,破譯後是三個字:再見了。
    西慕城廢墟觀測站·2101年2月3日
    “我們曾妄想篡改時間,卻被時間雕琢成它想要的形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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