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前走了一步，語氣充滿了誘惑。
    “跟著別人當槍使，有什麽意思？槍，隨時都可能被丟掉。”
    “跟著我，你們就是握槍的人。”
    李硯秋看著他，忽然笑了。
    “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
    話音未落，
    李硯秋動了，
    他將懷裏的賬本猛地拋向身後的李詩文。
    “姐，拿著！”
    他整個人瞬間彈射而出，目標直指周文海左手邊的那個保鏢。
    那保鏢反應極快，低喝一聲，雙臂交叉護在胸前，擺出一個標準的格鬥起手式。
    可李硯秋的打法，根本不講任何招式。
    簡單，粗暴，
    他無視了保鏢的防禦，身體微微一側，肩膀狠狠撞進對方懷裏。
    “嘭！”
    一聲悶響。
    保鏢隻覺得像是被一頭發瘋的公牛撞中，胸口劇痛，呼吸一窒，整個人不受控製地向後退去。
    李硯秋得勢不饒人，欺身而上，一記樸實無華的直拳，帶著撕裂空氣的勁風，直搗對方麵門。
    保鏢大駭，勉強偏過頭。
    他剛想還擊，李硯秋的下一輪攻擊已經到了。
    膝撞，肘擊，鎖喉！
    招招都是人體的要害！
    那保鏢一身精湛的格鬥術，在李硯秋這種以命換命的打法麵前，根本施展不開，被逼得節節後退，狼狽不堪。
    另一邊。
    在李硯秋動手的瞬間，陳默也動了。
    他的目標，是右邊那個試圖從腰間拔槍的保鏢。
    陳默的身影，無聲無息地貼了上去。
    那保鏢剛摸到槍柄，隻覺得脖頸一涼。
    他低頭。
    一把匕首，不知何時已經抵在了他的喉嚨上。
    “別動。”
    “動，就死。”
    周文海臉上的笑容，徹底僵住了。
    他沒想到，局勢會在一瞬間逆轉。
    他更沒想到，這兩個看起來不起眼的年輕人，竟然是兩頭如此凶悍的猛虎！
    “啊！”
    一聲怒吼。
    是李硯秋那邊的戰局，發生了變化。
    左臂的傷口，在劇烈的搏殺中再次崩裂，影響了他的動作。
    那個保鏢抓住機會，一記凶狠的鞭腿，狠狠踢向李硯秋的肋下。
    李硯秋不閃不避！
    他硬生生用身體扛下了這一腳！
    劇痛傳來，李硯秋的臉瞬間白了。
    他用這一瞬間的傷痛，換來了一個機會。
    在對方舊力已盡，新力未生之際。
    他探出手，鐵鉗般的大手死死扣住了對方的腳踝，然後猛地向上一掀，同時右拳自下而上，用盡全身的力氣，狠狠一記上勾拳！
    “砰！”
    拳頭，結結實實地砸在了那保鏢的下頜骨上。
    那保鏢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瞬間暈倒過去，
    幾乎就在同時。
    陳默這邊，也結束了戰鬥。
    周文海猛地轉身，撲向牆邊的紅色警報按鈕。
    隻要按下去，整個廠區的警衛都會衝過來！
    他還有機會！
    可他剛跑出兩步。
    一隻腳，從後麵踹在了他的膝蓋窩上。
    “噗通！”
    周文海雙腿一軟，整個人不受控製地跪倒在地，摔了個狗吃屎。
    李硯秋從他身上跨過，一腳踩住了他伸向警報器的手。
    他撿起地上散落的賬本和名單，在周文海麵前晃了晃。
    “現在，”
    李硯秋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聲音冰冷。
    “輪到你選了。”
    “想活，還是想死？”
    陳默走到辦公室的角落，從懷裏拿出一個看不出型號的黑色通訊器。
    他低聲，用一連串聽不懂的暗語，快速匯報著什麽。
    李硯秋則將廠長和那兩個保鏢用電線捆得結結實實，嘴也堵上。
    他把所有的賬本、名單都整理好，用一個文件袋裝了起來。
    不到十分鍾。
    樓下傳來一陣急促的汽車刹車聲。
    緊接著，一隊穿著便裝，但神情肅殺，行動間充滿了軍人氣息的男人，悄無聲息地衝了上來。
    為首的是一個國字臉的中年男人，他看到陳默，立刻立正，敬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孤狼’同誌，我們奉命前來接管！”
    陳默點了點頭，指了指地上的周文海和那些證據。
    “人犯，物證，都在這裏。”
    “明白！”
    國字臉男人一揮手，他身後的人立刻上前，動作專業高效地將周文海等人帶走，並開始清理現場，搜集指紋。
    整個過程，行雲流水，沒有一句多餘的廢話。
    一個穿著白大褂，氣質和善的女同誌，走到早已呆若木雞的李詩文麵前。
    “李詩文同誌，你受驚了。我是來為你做筆錄的，請跟我來。”
    李詩文愣愣地看著她，又回頭看看自己的弟弟。
    李硯秋對她點了點頭。
    她這才像個木偶一樣，跟著那個女同誌走了出去。
    當她看到周文海被戴上手銬，像條死狗一樣拖走時，她才終於意識到。
    一切，都結束了。
    這場持續了半個多月的噩夢，真的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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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著不遠處，那個站在陰影裏，身上還帶著血跡，卻站得筆直的弟弟。
    恍如隔世。
    ……
    江浙市，一家不對外開放的招待所。
    李詩文堅持要帶弟弟回自己在廠區外租住的那個小單間，但被陳默的人攔下了。
    他們被安排在了這裏。
    房間裏，有穿著護士服的專業人員，為李硯秋處理了手臂上的傷口。
    李詩文坐在一旁，看著醫生為弟弟上藥，包紮，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怎麽也止不住。
    “秋兒，疼不疼？”
    她哽咽著問。
    李硯秋看著她，搖了搖頭。
    “不疼。”
    等醫生處理完傷口離開，李硯秋才開口。
    “姐，都過去了。”
    門外，走廊上。
    陳默靠在牆上，點了一根煙。
    他換了一身幹淨的幹部服，整個人看起來精神了不少。
    李硯秋走了出來，輕輕帶上了門。
    陳默遞給他一根煙。
    李硯秋擺了擺手。
    “我小看你了。”
    陳默吸了一口煙，緩緩吐出煙圈。
    “彼此彼此。”
    李硯秋的聲音很平靜。
    “這次，算我欠你的。”
    陳默說。
    “高遠那條線，上麵會跟進。你的功勞，我也會如實上。”
    他從口袋裏拿出一張紙條，用筆在上麵寫下一串數字。
    “這是京城的一個電話。”
    他把紙條遞給李硯秋。
    “有解決不了的麻煩，可以打。”
    李硯秋接過紙條，看了一眼，上麵的數字很奇怪，不像普通的電話號碼。
    “你這樣的人，很有意思”
    陳默看著他，眼神複雜。
    他說完，將煙頭在牆上摁滅，轉身就走，
    李硯秋站在原地，手裏捏著那張薄薄的紙條，轉身向著姐姐走去，笑著道“走吧，姐姐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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