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什麽豹哥,虎哥我不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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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位大哥,你們先進去跟王副經理對一下單子,我馬上就回來。”
    曹興旺心裏有些打鼓,但還是硬著頭皮點了點頭。
    他和趙鐵柱走進了飯店後廚。
    王副經理正坐在一張桌子後麵喝茶,眼皮都沒抬一下。
    “東西拉來了?”
    “拉來了,王副經理。”
    曹興旺學著阿虎的樣子,從兜裏掏出煙,想遞過去。
    王副經理卻擺了擺手,指了指桌上的“中華”煙。
    “不抽那個。”
    曹興旺的手,尷尬地停在了半空中。
    王副經理這才慢悠悠地站起身,跟著他們走到卡車旁。
    他拿起一隻野雞,掂了掂,撇了撇嘴。
    “太瘦了,沒什麽肉。”
    他又扒拉了一下筐裏的蘑菇。
    “這蘑菇怎麽還有點潮?你們是不是灑水壓秤了?”
    他挑三揀四,把這批貨說得一無是處。
    趙鐵柱的火氣,“噌”地一下就上來了。
    這批貨都是村裏頂尖的好東西,怎麽到他嘴裏就成了垃圾?
    “你這人怎麽說話呢?我們的貨在縣裏都是搶手貨!”
    王副經理斜了他一眼,冷笑一聲。
    “搶手貨?”
    “那是別人不懂行,被你們這些鄉下人給糊弄了。”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慢條斯理地說道。
    “這批貨,成色太差。原來的價錢,肯定是不行了。”
    他伸出三根手指。
    “最多給你們這個數。”
    價格,直接被他砍掉了三成。
    “你!”
    趙鐵柱氣得臉都紅了,拳頭捏得咯咯作響。
    “你這是明搶!”
    王副經理不以為意地笑了笑,他湊近了些,壓低了聲音,用隻有他們三個人能聽見的聲音說。
    “小兄弟,火氣別那麽大。”
    “做生意嘛,講究的是個你來我往,互相‘關照’。”
    他用手指搓了搓,那個意思,再明顯不過了。
    這是既要壓價,還要索要“好處”。
    欺人太甚!
    趙鐵柱腦子裏那根弦,徹底崩了。
    他骨子裏那股混不吝的痞氣,瞬間爆發。
    “我關照你姥姥!”
    他一把抓住王副經理的衣領,唾沫星子都快噴到他臉上了。
    “你他娘的再給老子說一遍!”
    王副經理被他這一下嚇得不輕,臉色都白了。
    “你……你想幹什麽!放手!這是在城裏,你敢動手?!”
    “老子今天就讓你知道,什麽叫……”
    趙鐵柱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股大力死死拽住。
    “鐵柱!別衝動!”
    曹興旺的臉都嚇白了,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從後麵抱住了趙鐵柱。
    “放開我!興旺哥!這孫子欺人太甚!”
    趙鐵柱還在掙紮。
    “別給硯秋惹事,這是縣城不是村裏!”
    曹興旺在他耳邊,用盡全身力氣吼了一聲。
    趙鐵柱的身體,猛地一僵,
    他那股衝天的火氣,像是被戳破的氣球,一下子就癟了。
    王副經理趁機掙脫開,他整理了一下被抓皺的衣領,臉色鐵青。
    他看著眼前這兩個被嚇住的鄉下人,三角眼裏閃過一絲得意的狠厲。
    “好啊,你們。”
    他指著趙鐵柱的鼻子,聲音尖利。
    “敢在我的地盤上撒野!”
    “這批貨,我不要了!你們全都給我拉走!”
    他頓了頓,又陰惻惻地補了一句。
    “而且,我告訴你們,隻要我王某人還在縣城采購圈裏一天,你們李家村的東西,就別想賣給任何一家新飯店!”
    王副經理抱著胳膊,冷笑著看著他們。
    就在這時,一輛解放卡車的引擎轟鳴聲由遠及近,一個急刹車,穩穩停在了迎賓樓的後院。
    車門“砰”的一聲被推開。
    阿虎從駕駛室裏跳了下來,他一眼就看到了院子裏劍拔弩張的氣氛。
    趙鐵柱脖子上青筋暴起,拳頭捏得咯咯作響,正被曹興旺死死地從後麵抱住。
    “怎麽回事?”
    阿虎眉頭一皺,大步走了過來。
    曹興旺看到他,像是看到了救星,連忙把剛才王副經理的話,一五一十地學了一遍。
    “虎哥,這孫子不僅把價錢砍了三成,還要咱們給他回扣!”
    阿虎聽完,眼神瞬間冷了下來。
    但他沒有立刻發作,隻是平靜地看著那個一臉倨傲的王副經理。
    他從兜裏掏出煙,自己點上一根,緩緩吐出一口煙圈。
    “朋友,出門在外,講究個和氣生財。”
    阿虎的聲音很平淡,聽不出喜怒。
    “我們是跟著豹哥混飯吃的,這批貨,整個縣城都知道是什麽成色。你這麽幹,不合規矩吧?”
    王副經理聽到“豹哥”兩個字,先是愣了一下,隨即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嗤笑出聲。
    “豹哥?”
    他用一種看鄉巴佬的眼神,上下打量著阿虎。
    “哪個山溝裏跑出來的豹子?”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下巴抬得老高。
    “什麽‘豹哥’、‘虎哥’的,我沒聽過,也沒興趣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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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撣了撣身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塵,語氣裏的輕蔑不加掩飾。
    “趕緊的,帶著你們這堆破爛滾蛋!”
    “別髒了我的地!”
    “你他娘的!”
    趙鐵柱的火氣再次被點爆,他猛地一掙,差點把曹興旺都給帶倒。
    “老子今天非撕了你這張臭嘴!”
    “鐵柱!”
    曹興旺死死地勒住他,臉都憋紅了,在他耳邊用盡全身力氣低吼。
    “別忘了六弟的話!”
    “我們是來學東西的,不是來惹事的!”
    這幾個字,像一盆冰水,瞬間澆滅了趙鐵柱心頭的邪火。
    他的身體猛地一僵,掙紮的力道瞬間消失了。
    是啊,
    六弟說了,要學,要看,要忍。
    趙鐵柱緩緩鬆開了緊握的拳頭,可那雙眼睛,依舊紅得像要滴出血來。
    他死死地瞪著王副經理,胸膛劇烈地起伏著,滿臉都是憋屈和不甘。
    阿虎將這一切看在眼裏。
    他掐滅了手裏的煙頭,深深地看了王副經理一眼。
    那眼神,冰冷,平靜,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王副經理被他看得心裏莫名一寒,下意識地後退了半步,隨即又挺起胸膛,色厲內荏地回瞪過去。
    阿虎卻已經收回了目光。
    他沒再多說一個字,隻是轉身,對著曹興旺和趙鐵柱一揮手。
    “走。”
    “貨,我們拉回去。”
    “有的是人要。”
    他的聲音,幹脆利落,不帶絲毫拖泥帶水。
    曹興旺和趙鐵柱立刻鬆了口氣,像是得到了命令的士兵,轉身就往卡車走。
    三人動作麻利地爬上車。
    在王副經理那輕蔑又得意的目光中,阿虎發動了卡車。
    引擎發出一聲咆哮,車輪卷起一陣黃塵,毫不留戀地駛出了迎賓樓的後院。
    車子剛拐上大路,車廂裏壓抑的氣氛,就再也繃不住了。
    “砰!”
    趙鐵柱一拳狠狠地砸在車門上,發出一聲悶響。
    “虎哥!”
    他猛地轉過頭,眼睛通紅,聲音嘶啞得像是受傷的野獸。
    “就這麽算了?!”
    “這口氣,我他娘的咽不下去!”
    “那個狗娘養的王八蛋,當著咱們的麵拉屎撒尿!咱們就這麽夾著尾巴跑了?”
    曹興旺在一旁開著車,也是一臉的陰沉,嘴唇緊緊抿著,一言不發。
    阿虎沒有看他。
    他目視前方,又從兜裏摸出一根煙,點上,深吸了一口。
    白色的煙霧,在他冷峻的臉前繚繞。
    許久,他才緩緩開口,聲音平靜得可怕。
    “誰說就這麽算了?”
    趙鐵柱一愣。
    阿虎轉過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直接放過他,太便宜他了。”
    阿虎一邊開車,一邊從後視鏡看著兩人,冷笑道:
    “算了?”
    “在縣城,還沒人敢這麽不給豹哥麵子。”
    趙鐵柱還在氣頭上,一拳砸在車門上。
    “砰!”
    “那也不能就這麽走了!這口氣我咽不下去!”
    曹興旺則一言不發,隻是緊緊抿著嘴,眉宇間全是憂慮。
    他心裏想的是,這趟貨送不出去,合作社的損失可就大了。
    阿虎吐出一口煙圈,眼神裏帶著一絲看鄉下人的玩味。
    “那個王副經理,是老板從外地請來的,不懂縣城的規矩。”
    “是個愣頭青。”
    卡車在路邊一個孤零零的電話亭旁停下。
    阿虎跳下車,熟練地撥通了豹哥的傳呼。
    沒過兩分鍾,電話亭的電話“鈴鈴鈴”地響了起來。
    阿虎拿起聽筒,言簡意賅。
    “豹哥,迎賓樓的貨,被一個姓王的副經理卡了。”
    “壓價三成,還要回扣,不然就讓我們滾蛋。”
    電話那頭,先是死一般的寂靜。
    隨即,阿虎能清晰地聽到一聲壓抑的暴怒咆哮,緊接著是茶杯被摔碎的脆響。
    但那股怒火隻持續了不到三秒。
    “虎子,你稍等。”
    “我馬上處理。”
    阿虎掛了電話,靠在車門上,又點了一根煙,姿態悠閑。
    趙鐵柱在車裏卻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
    “虎哥,這就完了?要不咱們還是回去,我給他道個歉……”
    阿虎瞥了他一眼,笑了。
    “道什麽歉?”
    “等著看戲就行了。”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車裏的氣氛壓抑得可怕。
    趙鐵柱坐立不安,不停地搓著手。
    曹興旺則盯著窗外,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隻有阿虎,一根煙接著一根煙,臉上看不出絲毫急躁。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
    電話亭的電話,再次急促地響了起來。
    阿虎不緊不慢地走過去,接起電話。
    “搞定了。”
    電話那頭,豹哥的聲音帶著一種任務完成後的輕鬆。
    “迎賓樓的老板親自打電話過來道歉,哭著喊著求我。”
    “說是馬上就開了那個姓王的,求我們無論如何把貨送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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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豹哥頓了頓,語氣裏透出一絲得意。
    “價格,在原來的基礎上,再加一成。”
    阿虎掛了電話,臉上露出一抹冷笑。
    他對著車裏兩個已經聽傻了的男人,一揮手。
    “掉頭。”
    “回去收錢。”
    解放卡車發出一聲咆哮,在狹窄的土路上,完成了一個粗暴的轉向,卷起漫天黃塵,重新朝著縣城的方向衝去。
    車廂裏,曹興旺和趙鐵柱麵麵相覷,都能看到對方眼裏的茫然和震撼。
    一個電話。
    事情就這麽解決了?
    不但解決了,價格還加了一成?
    這……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當卡車再次開回迎賓樓的後院時,眼前的一幕,讓曹興旺和趙鐵柱畢生難忘。
    隻見那個之前還不可一世的王副經理,此刻像一條死狗,被兩個身材高大的保安一左一右地架著,嘴裏還塞著一塊抹布,隻能發出“嗚嗚”的悲鳴。
    他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嘴角淌著血,那身筆挺的西裝,也變得皺巴巴,沾滿了灰塵。
    而在飯店門口,一個胖得像彌勒佛的中年男人,正站在那裏。
    他滿頭大汗,手裏的白手帕都濕透了,不停地擦著額頭,眼神焦急地望向路口。
    當他看到阿虎的卡車時,那雙被肥肉擠成一條縫的眼睛,瞬間迸發出了看到救星般的光芒。
    他幾乎是連滾帶爬地衝了過來,那身形,和他那龐大的體型,形成了滑稽的反差。
    “虎……虎哥!您可算回來了!”
    胖老板臉上堆滿了菊花般的笑容,腰彎得快要折斷。
    他跑到卡車邊,親自拉開車門,那姿態,比對自己親爹還孝順。
    “誤會!這都是誤會啊!”
    胖老板從兜裏掏出“中華”煙,哆哆嗦嗦地給阿虎點上,又想給曹興旺和趙鐵柱遞,兩人嚇得連連擺手,根本不敢接。
    “都怪我有眼無珠,請了那麽個不開眼的狗東西!”
    胖老板回頭,指著被架著的王副經理,破口大罵。
    “還愣著幹什麽!把他給我扔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他!”
    兩個保安如蒙大赦,架著王副經理,像拖一條死狗一樣,直接拖出了後院。
    胖老板轉回頭,臉上的表情又變回了諂媚。
    “虎哥,您看……”
    阿虎吐出一口煙,麵無表情。
    “貨款呢?”
    “在這!在這!”
    胖老板連忙從懷裏掏出一個厚厚的信封,雙手捧著,遞了過去。
    “所有的貨款,都在這裏,一分不少!另外加了一成,算是我給豹哥賠罪的茶水錢!”
    阿虎接過信封,連數都沒數,直接扔給了曹興旺。
    曹興旺手忙腳亂地接住,那信封沉甸甸的,燙得他手心發麻。
    “卸貨。”
    阿虎淡淡地吐出兩個字。
    “哎!好嘞!”
    胖老板立刻轉身,對著後廚大喊。
    “都死哪去了!出來卸貨!”
    一群廚師和服務員,立刻從廚房裏衝了出來,手腳麻利地開始往下搬東西,那殷勤的模樣,好像那不是山貨,而是金元寶。
    曹興旺和趙鐵柱站在卡車旁,看著眼前這魔幻的一幕,大腦一片空白。
    趙鐵柱張了張嘴,想說什麽,卻發現自己的喉嚨幹得厲害,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腦子裏,隻剩下那個王副經理被拖出去時,那絕望又恐懼的眼神。
    他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的拳頭,是那麽的無力。
    他那點引以為傲的蠻力,在剛才那種看不見的力量麵前,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而曹興旺,則死死地攥著手裏那個裝錢的信封。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髒,在胸腔裏“砰砰”狂跳。
    他想起了李硯秋,
    想起了他那平靜的眼神,和他那句“學學城裏的規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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