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識的植物？”
    陸清安琢磨著係統的新任務，社畜的思維邏輯簡單而直接——這不就是智能盆栽嗎？
    能陪女兒解悶，挺好。
    “爸爸。”顧昭雪放下吃了一半的“烤串”，扯了扯陸清安垂下的一根鱗甲邊緣，用軟糯的聲音問，“我們是要種漂亮花花嗎？”
    “對！種會唱歌、會發光的漂亮花花，給雪雪當玩具！”
    陸清安立刻回應，語氣裏滿是寵溺。
    顧昭雪心中早有計較，她看向不遠處一直大氣不敢喘的三位神仆，用孩童般天真的語氣說：
    “猴子伯伯，你們之前幫昭雪找的‘亮晶晶’的種子，帶回來了嗎？”
    “在！在！殿下！”
    魔猿皇如蒙大赦，連忙上前，另外兩位神皇也緊隨其後。
    他們剛剛從自家神主“隨手抓巨獸當晚餐”的震撼中回過神來，又聽到未來女主人的召喚，哪裏敢有半分怠慢。
    他們恭敬地捧出兩個由大道符文包裹的光團。
    “啟稟神主，殿下！”魔猿皇的聲音無比虔誠，
    “我等幸不辱命，在‘天道梵音海’的盡頭，尋獲了這枚【妙音菩提子】。”
    他揭開第一個光團。
    一枚通體溫潤如玉、表麵布滿天然道紋的種子靜靜懸浮。
    它一出現，周圍的虛空中便響起了陣陣玄奧的梵音，仿佛有三千古佛在同時誦經，讓人心神寧靜，不自覺地想要沉入悟道之境。
    陸清安好奇地“聽”了聽，評價道：<的種子，不錯，省得以後還得給它配音箱。”
    魔猿皇嘴角抽了抽，硬生生把“這是大道之音，能助人悟道”的話給咽了回去。
    神主的理解，豈是他們能夠揣測的。
    獨眼械師則獻上第二個光團：
    “神主，這是我從‘永晝之心’最深處，冒死奪來的【大日琉璃焰蓮之種】。”
    光團散去，一枚拳頭大小、燃燒著金色火焰的蓮子出現。
    它散發出的光與熱，竟比天上的恒星還要璀璨，將整個神庭都染成了一片金色。
    光芒中，充滿了至陽至剛的創生之力。
    “哦？這個好，自帶照明功能，晚上還能當夜燈，節能環保。”
    陸清安再次給出高度評價。
    九頭獅九顆腦袋上的表情都僵住了。
    永晝之心，那是連神皇踏入都會被焚為灰燼的絕地，無數紀元才誕生這麽一枚本源蓮子，到了神主這裏，就成了個……夜燈？
    不過，神主的想法，定有深意！對，深意！
    “很好，就這兩個了。”
    陸清安很滿意。一個會唱歌，一個會發光，女兒肯定喜歡。
    他用爪尖輕輕一勾，兩枚足以讓外界宇宙打得頭破血流的至寶種子，便輕飄飄地落入他的掌心。
    他帶著顧昭雪，來到那片由原子吐息新建的琉璃花園中心。
    那裏，一片直徑百裏的土地，涇渭分明地呈現出黑白二色。
    一半是生機勃勃、散發著無盡創生氣息的白土；另一半則是死氣沉沉、吞噬一切光線的黑土。
    黑白交界處，兩種極端法則不斷對衝、湮滅，又不斷重生，形成了一幅巨大的“生死太極圖”。
    這便是由“萬劫混沌雷榕”自爆後，融合了【生命神泉】與寂滅之力所形成的【生死道土】。
    陸清安沒想那麽多，他覺得這塊地“陰陽兩隔”挺別致，正好一邊種一個。
    他伸出巨大的爪尖，就要往地上刨坑。
    “爸爸，等等！”顧昭雪急忙喊道。
    這可不是普通的土！
    這片土地蘊含的法則之力狂暴無比，尋常神物落入其中，瞬間就會被創生與終結兩種對衝的力量撕成碎片。
    想要栽種，必須以特殊手法引導，小心翼翼地讓種子適應這裏的環境。
    然而，陸清安的字典裏，沒有“小心翼翼”這四個字。
    “怎麽了雪雪？地太硬了？沒事，爸爸力氣大。”
    說著，他巨大的爪尖已經插進了黑白交界的土壤中，像挖紅薯一樣，隨手刨了兩個大坑。
    “嗡——！”
    【生死道土】被這粗暴的舉動激怒了！
    創生與終結兩種本源法則瞬間暴走，整片大地劇烈震顫起來。
    陸清安卻渾然不覺，他拿起那枚【妙音菩提子】，掂了掂，然後像丟垃圾一樣，扔進了代表“終結”的黑土坑裏。又拿起【大日琉璃焰蓮之種】，丟進了代表“創生”的白土坑中。
    做完這一切，他還拍了拍爪子，一副大功告成的模樣。
    然而，災難在下一秒降臨！
    “咚！咚！咚！”
    【妙音菩提子】落入黑土，瞬間爆發出無量梵音。
    它乃天道之音的具現，代表著秩序與祥和，如何能容忍這純粹的死寂與終結？
    宏大的道音化作金色漣漪，瘋狂地要淨化腳下的黑土！
    “轟——！”
    另一邊，【大日琉璃焰蓮之種】落入白土，也爆發了。
    它乃宇宙至陽之火的本源，代表著極致的創造與光明，可身下的創生之土中，卻夾雜著一絲由對衝而來的“死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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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對它的褻瀆！滔天的金色神火衝天而起，要將這片土地連同那一絲“不潔”徹底焚盡！
    兩枚秉性高傲的太初神種，在同一時間，對這片土地發起了反抗！
    一邊是淨化萬物的梵音，一邊是焚燒諸天的神火。
    兩種同樣位格極高的力量在【生死道土】上空猛烈碰撞，新生的琉璃花園在這股衝擊下發出“哢嚓哢嚓”的脆響，晶瑩的牆體上開始出現蛛網般的裂痕。
    魔猿皇等看得心驚肉跳，這要是讓它們鬧下去，剛建好的神庭都得被拆了！
    顧昭雪也緊張地抓住了陸清安的鱗片。她知道這兩種神植不好對付，但沒想到反應會如此激烈。
    “吵死了！”
    陸清安皺了皺眉。
    一個嗡嗡嗡跟念經似的，一個燒得跟要爆炸的煤氣罐一樣，還把他剛給女兒蓋好的漂亮房子給震裂了。
    這倆玩具，不乖！
    他有些不耐煩，緩緩抬起自己那隻剛剛刨過土的巨大利爪，對著下方那片暴走的土地，輕輕一按。
    “安靜點。”
    他的聲音很平淡，像是在訓斥兩個不聽話的小孩。
    那隻巨爪之上，還殘留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黑暗氣息。
    那是他沉睡時，無意識間散逸出的【領域·混沌歸墟】的餘韻。
    當這隻巨爪按下的瞬間，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無論是響徹天地的梵音，還是焚燒虛空的神火，都在接觸到那絲黑暗氣息的刹那，戛然而止。
    【妙音菩提子】和【大日琉璃焰蓮之種】內部蘊含的古老意誌，在這一刻，同時感受到了來自生命最本源的恐懼。
    那是一種無法理解、無法抵抗的“無”。
    仿佛隻要再多發出一點聲音，再多燃燒一寸火焰，它們的“存在”本身，就會被從這個宇宙中徹底抹去，連任何痕跡都不會留下。
    驕傲？尊嚴？法則？
    在絕對的“虛無”麵前，一切都毫無意義。
    兩枚太初神種的意誌，在這極致的恐懼下，瞬間“投降”了。
    它們收斂了所有光芒和聲音，乖巧無比地紮根、發芽。
    菩提子紮根在黑土之中，開始汲取“終結”之力，它的道音中多了些許寂滅的韻味。
    蓮子則紮根在白土之中，主動接納那“死氣”，它的火焰裏，竟也孕育出了一抹幽暗的影子。
    它們放棄了對抗，選擇了共生。
    顧昭雪看著這一幕，眼神複雜。
    她再一次認識到，自己這位“笨蛋爸爸”的力量，其本質究竟是何等的霸道與不講理。
    他說要有光，便有光。
    他說要安靜，整個宇宙都得閉嘴。
    “搞定。”陸清安收回爪子，對自己的“教育成果”很滿意。
    他看著兩株神植開始乖乖生長，便扭頭問魔猿皇：
    “不是說三株嗎？還有一個呢？”
    此言一出，剛剛才鬆了口氣的魔猿皇三位神皇級強者的身體猛地一僵，巨大的頭顱瞬間低下，冷汗浸濕了背後的毛發。
    魔猿皇的聲音都在發顫：“啟稟……啟稟神主……第三枚種子，是……是【萬劫混沌雷榕之種】之種……”
    “隻不過它已經在那個坑裏了。”魔猿皇指了指不遠處的花園。
    “我們還找了第四顆種子，我等在歸來的途中，遭遇了……遭遇了伏擊……”
    “那枚種子……被，被搶走了！”
    話音落下，整個太初神庭的溫度，驟然降至冰點。
    陸清安那雙剛剛還充滿著“老父親”溫情的黃金瞳，緩緩眯了起來。
    “誰？”
    一個字，仿佛凍結了時空。
    “搶了……我女兒的玩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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