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校場考核 沃隆絕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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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雪初霽,演武場上積雪被清掃一空,露出凍得硬邦邦的黑土地。
新兵營第十日,氣氛卻比往日更加肅殺凝重。
陳一天站在隊列前排,身姿挺拔如槍。
昨夜仙寶入懷的波瀾尚未平息,今日又將麵臨新的風浪。
他目光掃過點將台,除了熟悉的申田中、幾位百戶,還多了兩位陌生麵孔。
一位身著千戶製式玄甲,麵容剛毅,眼神銳利如鷹,正是黑石關千戶周春廷。
另一位身著七品縣令官袍,麵白微須,眼神卻有些飄忽,顯然是剛上任不久的新縣令。
“陳一天!”一個刻意放柔的聲音自身側響起。
陳一天轉頭,隻見羅剛副千戶臉上堆著假笑,湊了過來。
他環顧四周,壓低聲音道:“小陳兄弟,借一步說話?”
陳一天不動聲色地隨他走到演武場角落。
羅剛從懷中掏出一遝厚厚的銀票,看麵額竟足有五百兩!他臉上笑容更盛,語氣帶著誘哄:
“小陳兄弟,你看,這選庭名額,對你而言或許隻是錦上添花。但對哥哥我,還有手下不成器的親族後輩,卻是關乎前程的大事!
“不如…你把這名額讓出來?哥哥我保證,明年名額下來,第一個就推舉你!如何?”
他目光灼灼,帶著誌在必得。
陳一天心中冷笑。
讓?
且不說這羅剛的話如同放屁,單是昨夜那狼妖拓跋長盛的出現,以及那價值180天命珠的仙兵“六丁神火灶”,就讓他對高庭產生了前所未有的強烈渴望!
那才是真正通向力量巔峰的門戶!這五百兩銀票,在仙緣麵前,算個屁!
況且他如今,也並非原身那個“棄武從文”的窮小子,可是見過錢的。
他麵上依舊平靜,正要開口婉拒。
“讓個屁!”
一聲炸雷般的怒喝驟然響起!
申田中如同鬼魅般出現在兩人之間,大手閃電般一探,竟直接將羅剛手中那遝銀票奪了過去!
“羅剛!你他娘的還要不要臉!”
申田中須發皆張,怒視著羅剛,“真當老子是聾子瞎子?‘明年名額第一個推舉’?放你娘的羅圈屁!
“申庭主今年之後便不再開山收徒,這是內廷傳出的消息!你拿個空頭許諾就想騙走老子看中的苗子?做夢!”
羅剛被當眾揭穿,臉色瞬間漲成豬肝色,眼中怨毒幾乎凝成實質。
他死死盯著申田中,又瞥了一眼麵無表情的陳一天,最終狠狠一跺腳,轉身拂袖而去,背影充滿了羞憤與恨意。
五百兩平白到手。
“呸!”
申田中對著羅剛的背影啐了一口,轉頭看向陳一天,眼中怒意未消,卻多了幾分護犢子的關切。
“小子,別信那老狗放屁!名額是你的,誰也搶不走!照老子當年那暴脾氣,要不是穿著這身皮,早把他狗頭擰下來當夜壺了!”
他罵罵咧咧,卻讓陳一天心頭微暖。這申百戶,暫時確實可信。
點將台上,周春廷將場下這出鬧劇盡收眼底,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一下,隨即朗聲道:
“肅靜!今日,本千戶與李縣令親臨,考較爾等十日所成!練出氣血者,出列!”
刷!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聚焦在陳一天身上。
新兵營經過後續幾天擴充已達百餘人,十日內突破練骨境者,唯有他一人!
他大步走出,獨自一人站在空曠的場地中央,宛如鶴立雞群。
“好!”周春廷眼中閃過一絲讚許,對身旁李縣令說道,“陳一天,不僅練出氣血,更是達到煉骨境,且是煉骨境小成!”
李縣令“謔”了一聲,深深打量著陳一天,“十日練骨小成,聽聞高庭內也沒幾個能達到這個標準,小友,前途無量啊!”
陳一天抱拳行禮:“都是百戶和千戶們指導有方。”
周千戶道:“不必謙虛,練骨境,乃衛所中堅!今日考較,需實戰印證!申百戶!”
“末將在!”申田中抱拳。
“你麾下劉不群,亦為練骨小成,命其與陳一天對戰!皆為練骨小成,同境對戰,最為公平!”
“遵命!”申田中轉身喝道,“劉不群!出列!”
劉不群心頭猛地一沉,臉色瞬間變得極其難看。
他硬著頭皮走出隊列,心中苦澀翻湧。
完了!
苦矣!
父親早就提醒過自己,這陳一天絕非池中之物,讓自己提前交好。
可自己偏偏礙於麵子,還曾給過對方冷臉……
如今對方不僅後來居上,更是在申百戶麵前都露了臉!
自己此刻上去,豈非成了對方的墊腳石?
巨大的羞恥感如同毒蛇噬咬,瞬間化為一股狠厲!
“陳一天!請指教!”
劉不群強壓下心緒,拔出腰間製式長劍,眼神驟然變得凶狠。
他不能輸得太難看!更不能成為笑柄!
“不,隻要我認真,未必會輸!”
劉不群暗自想著,一出手,便是軍伍劍法中最為狠辣的殺招——第二十九式!刺劍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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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劍直刺心窩!劍鋒破空,帶著一股搏命的凶悍!
麵對這直取要害的一劍,陳一天眼神平靜無波。
他甚至沒有動用任何神通,隻是在那劍鋒即將及身的刹那,腳步一錯,身形如遊魚般滑開半步,同時手中製式長劍以軍伍劍法中最基礎、也最沉穩的“第二十六式·崩劍式”斜斜向上反撩!
鐺——!
一聲清脆刺耳的金鐵交鳴!
劉不群隻覺一股無可抵禦的巨力從劍身傳來,如同被狂奔的野牛撞中!
五指劇痛,虎口瞬間崩裂,長劍再也握持不住,脫手飛出,“哐當”一聲掉落在數丈外的凍土上!
而陳一天的劍尖,已穩穩地停在了他咽喉前一寸之地!
冰冷的劍鋒,甚至能感受到他喉結因驚懼而劇烈滾動的顫抖!
整個演武場,死一般寂靜!
一招!
僅僅一招!
同為練骨小成,劉不群竟連一招都接不下!直接被繳械,生死盡在對方一念之間!
“劉旗官,承讓。”
陳一天收劍,抱拳,聲音平靜無波。
劉不群呆立原地,臉上血色褪盡,隻剩下無邊的羞恥、驚恐與後怕。
汗水浸透了他的內衫,冰冷的寒意從脊椎骨直衝頭頂。
“嘶……”
新兵隊伍裏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
王大力和賈沃隆即便知道陳一天的妖孽程度,也是瞳孔一縮。
受陳一天影響,後加入新兵營的靠山村獵戶徐大之、成益,更是驚得張大了嘴,足以塞進一個雞蛋。
“這就是陳小哥的實力嗎?”
“這…這也太誇張了吧?”
另外有新兵直接被陳一天挫了銳氣。
“差距…太大了!這還怎麽追?”
“連申百戶前天都被他一招逼退過…咱們?連追趕的心氣都提不起來了…”
點將台上,幾位百戶神色各異。
有人震驚,有人忌憚,唯有羅副千戶臉色陰沉得幾乎滴出水來,看向陳一天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刀子。
“好!好一招返璞歸真的‘崩劍式’!”
周春廷猛地一拍椅背,大聲喝彩,眼中精光四射,“軍中劍法,貴在實用!你這火候,已遠超尋常練骨小成!李縣令,可以驗籍了!”
新縣令連忙起身,核對陳一天的戶籍文書,確認無誤後,對周春廷點頭示意。
“陳一天!”周春廷聲如洪鍾,“本千戶與李縣令聯名作保,內定你此次‘選庭’資格!上報文書,不日便呈送高庭!”
“謝千戶大人!謝縣令大人!”陳一天抱拳行禮,心中一塊石頭落地。
高庭之路,終於邁出了堅實的第一步!
“不對,申百戶不是說選庭的硬條件是煉骨境圓滿嗎?”陳一天思慮著,目光瞥向申百戶。
申百戶眼觀鼻,鼻觀天,內心卻道:
“選庭資格確實是在十天之內練出氣血。
“但是小子,選庭通過隻是代表你能加入高庭,至於加入高庭後的地位,以及是否能成為庭主親傳,就看你本事大小。往上死練絕對沒錯!”
“其餘人等,繼續考較!”周春廷下令。
常群、王大力等六名表現優異的新兵被點出,兩兩對戰,演練劍法。
常群劍法已有幾分圓轉自如的意味,周春廷點評:“根基紮實,悟性尚可,幾日後應當可練出氣血!”
常群得了表彰,卻一點開心不起來。
王大力則憑借一股蠻力和悍勇,將對手逼得連連後退,也得了句“不錯”。
隨後是樁功演示。
剩餘三十二人演練《軍伍劍法》基本樁功。
軍伍劍法內,樁功和劍招配合使用,悟性強的人通常結合練習,事半功倍。
但對於悟性一般的人而言,他們隻能先練樁功,再練劍法,最後再將樁功劍法融合。武途可謂曲折。
演習結果令人失望,近半人連最基礎的樁功架子都擺不穩,搖搖晃晃。
賈沃隆更是隻會了前三式,動作變形,氣息散亂,在一群歪歪扭扭的身影中逐漸墊底。
“夠了!”
周春廷看得眉頭緊鎖,猛地拂袖,“如此懈怠,如何上陣殺敵?
“傳令!凡樁功未入及十式者,即刻發往北牆,修築工事!”
底下賈沃隆在內的幾個新兵麵如死灰,如遭雷擊!。
去修牆?那是苦役中的苦役!
幾個墊底的新兵在蒼白麵色中被清退。
他們來參軍本也是帶著賭一把的性質,賭上了每月都有餉銀,賭不上,他們也接受結果。
畢竟軍伍不是兒戲,沒有白給資源後入不了伍還能全身而退的。
隻是他們沒想到,自己竟然是過不了的那一個…有些沒法接受。
陳一天沒想到,這其中最難以接受的,竟是三十多歲就自稱老朽的書生賈沃隆……
他雙腿一軟,竟當場“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涕淚橫流,嚷嚷著改過自新,最後竟是朝著陳一天的方向哭嚎起來:
“陳兄弟!陳一天大哥!救命啊!求您看在相識的份上,幫幫我!
“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好好練!我再也不敢偷懶了!求您了,陳爺!”
淒厲的哭嚎在演武場上回蕩。
幾名軍士已經上前,就要架起他拖走。
“陳小哥,老朽還有其他價值!老朽練不來武,但老朽有其他價值,給我個機會!
“陳小哥!相信老朽啊!”
“走吧,莫要糾纏!”
軍士架起賈沃隆。
賈沃隆嘶聲力竭,眼神從自信,變成期待,漸漸變成失望,最後變成絕望……
陳一天眉頭微皺。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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