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虎魄燃情 瀟雪變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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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風雪在傍晚時分驟然暴烈,鵝毛般的雪片砸得人睜不開眼。
    陳一天與趙清霞扛著獵物,頂著幾乎要將人掀翻的狂風,終於在天色徹底黑透前回到了燕回山腳下的老宅。
    “八幺叔!”
    陳一天將沉重的棘尾虎屍卸在屋簷下,摸出二兩碎銀塞給聞聲跑來的紅鼻子小老頭。
    “八幺叔,勞煩您跑一趟,置辦兩套厚實被褥,再買些油鹽米麵,剩下的打酒暖暖身子!”
    風雪太大,今夜隻能在此過夜。
    上次他們搬去黑石關的時候把家裏本就不多的東西都帶走了,家裏其實很空,隻好臨時置辦些。
    他自己還好,但清霞一個姑娘家,總不方便。
    趙清霞站在一旁,雖臉頰微紅,卻並未扭捏,隻默默將肩上野狼放下。
    小八幺接過銀子,眼睛笑成一條縫:“陳爺放心!包在小老兒身上!保管您和夫人……”
    他目光在陳一天與趙清霞之間打了個轉,立刻改口,“…和趙姑娘都睡得暖和!”
    說罷,裹緊破襖子,一頭紮進風雪裏。
    “八幺叔,告訴鄰居們一聲,可以過來分點肉。”陳一天衝著風雪裏大喊。
    “好嘞,陳爺!”
    小八幺遠遠應和。
    陳一天轉頭看向趙清霞,咧嘴一笑:“夫人?這老頭眼力勁兒不錯。”
    趙清霞啐了一口,耳根卻更紅了,低頭去解狼屍的繩索:“我去給鄰居們分肉。”
    兩人開始“庖丁解牛”,清霞處理狼肉,陳一天處理棘尾虎。
    半個時辰後,他們在院子裏擺了一張桌子,小小的村落因這意外之喜沸騰起來。
    家家戶戶分到了巴掌大一塊狼肉,雖不多,在這風雪封山的寒冬卻是難得的葷腥。
    村民圍在陳家老宅前,千恩萬謝,口口聲聲念叨著“陳爺仁義”、“趙姑娘菩薩心腸”。
    有那眼力勁兒好的,直呼“郎才女貌”、“神仙眷侶”。
    人群裏,王嬸捏著分到的肉,幾次望向陳一天欲言又止,渾濁的眼睛裏滿是掙紮與祈求。
    最終隻是深深歎了口氣,佝僂著背轉身離去。朱帥被流放之後,他們二老似乎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
    陳一天將這一幕看在眼裏,心中了然,卻未點破。目前而言,即便他身為總旗,也沒有能插手朝廷政務的能力。
    朱帥畢竟是和她一起長大的,等後麵有機會了將他撈回來。
    小八幺很快回來,抱著嶄新的被褥和一應生活用具。
    陳一天又掏出五兩銀子遞過去:“八幺叔,以後這宅子勞您費心照看,每月工錢二兩,剩下的錢,您在屋裏添些日常用品。”
    小八幺捧著銀子,激動得紅鼻子更亮了。
    每月二兩!這可比衛所弓兵都要高!
    村裏人一年到頭,有多少能存夠二兩交秋稅的,八成以上還不是用糧食賤價抵償!
    “陳爺,您真是個貴人啊!”
    小八幺說著,腰杆都挺直了幾分:“東家放心!保管收拾得妥妥當當!
    “那您小兩口先忙,您去衛所後老頭子我再來收拾!”
    角色轉換行雲流水,儼然已是盡職的管家。
    “誰、誰跟他是小兩口……” 趙清霞這次連脖頸都染上了緋紅,羞得轉身衝進灶房,抓起鋒利的剔骨刀,對著那顆碩大的棘尾虎心狠狠剁了下去,仿佛在掩飾那擂鼓般的心跳。
    異獸血肉蘊含的能量遠超尋常野獸。
    一頓以虎心為主料,輔以大塊虎肉的晚餐下肚,陳一天隻覺一股雄渾滾燙的洪流在腹中轟然炸開!
    澎湃的氣血如同熔岩般奔湧,瞬間衝上四肢百骸,燒得他皮膚滾燙,筋骨齊鳴!
    尤其是那大半顆虎心與一大碗滾燙虎血,更是如同點燃了火藥桶。
    “不行了!”
    陳一天猛地站起,雙眼赤紅,渾身蒸汽騰騰,一把扯開衣襟,露出精壯如鐵的胸膛,“清霞,我出去透透!”
    話音未落,人已衝入院子。
    風雪夜,寒氣刺骨,卻絲毫無法澆滅他體內那團熊熊燃燒的烈火。
    他低吼一聲,拔出衛所製式長劍,腦海中《萬象龍經》的玄奧軌跡與軍中錘煉多年的殺人劍法轟然交融!
    “開天·術劍!”
    長劍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遊走的銀龍!
    他甚至沒有演練《軍伍劍法》固定的招式,隻有最簡潔、最直接、最契合《萬象龍經》運轉軌跡的劈、刺、撩、抹!
    劍鋒撕裂風雪,帶起的勁風將地上積雪卷成漩渦。
    兩千斤的巨力在筋骨間咆哮奔騰,每一次揮劍都仿佛要將這方天地劈開!
    汗水剛滲出便被灼熱的體溫蒸騰成白汽,與漫天飛雪交織纏繞。
    【開天神通·術劍煉骨境):403500】
    進度提升!
    【415500】!
    距離煉骨圓滿,又近了一步!
    屋內,趙清霞早已鋪好嶄新的被褥。
    她盤膝坐在炕沿,努力想靜心調息,可院中那狂野的刀風、低沉的喘息、以及腳下地麵傳來的微微震動,如同無形的羽毛,不斷撩撥著她的心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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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食用的虎肉雖也帶來氣血補充,但對她練筋圓滿的境界而言,不過是補足了白日消耗,遠達不到陳一天那種焚身欲裂的程度。
    然而,一種更深沉、更陌生的燥熱卻在她身體深處悄然蔓延。
    那是少女初嚐情愛,在寂靜雪夜中麵對即將發生之事的忐忑、好奇、羞怯,還有一絲連她自己都不敢深究的隱秘期待。
    她手指無意識地絞著衣角,聽著外麵那充滿力量與野性的聲響,心湖早已亂成了一鍋粥。
    直到子時,院中的動靜才漸漸平息。
    陳一天拖著幾乎被汗水浸透的身體回到屋內。
    燭光下,精悍的肌肉線條上還滾動著未散盡的熱氣。
    體內那股狂暴的氣血雖被宣泄了大半,但殘餘的灼熱和眼前少女含羞帶怯、燈下看愈發嬌豔的容顏,瞬間點燃了另一場更猛烈的火焰。
    “清霞…” 他眼睛耀耀,聲音沙啞,帶著不容抗拒的侵略性。
    趙清霞慌亂地起身,抓起一塊幹淨的布巾:“一、一天,擦擦汗…”
    她笨拙地靠近,手剛碰到他滾燙的胸膛,便被一把抓住。布巾掉落在地。
    “我自己擦。”
    陳一天低笑,目光灼灼地盯著她,手卻並未鬆開,反而用力一帶。
    趙清霞驚呼一聲,跌入他堅實滾燙的懷抱。
    所有的言語都淹沒在熾熱的.吻裏。
    笨拙的擦.拭變成了更笨拙的探索。
    衣衫在喘.息中褪去,寒冷的冬夜被點燃。
    初時的生澀與痛楚很快被洶湧的情.潮淹沒。
    趙清霞從不知自己的身體能如此柔.軟,又蘊含著如此驚人的韌性與力量,足以承受並回應那狂風暴雨般的衝擊。
    她像一株在暴雪中怒放的寒梅,緊緊攀附著唯一的依靠,指甲在他汗.濕的背上留下抓痕,細碎的嗚.咽與窗外呼嘯的風雪交織成最原始的歌謠。
    筋疲力盡之時,陳一天摟著懷中溫軟滑.膩的軀體,看著懷中人兒緊閉的雙眼和微微顫抖的睫毛,心中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滿足與憐惜。
    他粗糙的手指拂開她額前汗濕的發絲,低笑:“原來咱們清霞女俠,也有這般小女兒情態……嘿嘿。”
    感受著懷中人瞬間僵硬又羞得往他懷裏鑽的反應,他壞笑著補充,“不過,這體力……不愧是練筋圓滿的武者,比依依可強多了。
    “回頭得看看依依有沒有練武的天賦,她那九陰鳳儀體……”
    他若有所思地住了口,那體質怎麽看都不像是走剛猛武道路子的。
    風雪不知何時停了。
    晨曦微露,映照著屋內一片狼藉的旖旎。
    ……
    與此同時,百裏之外,牛頭山脈。
    一道苗條纖細的身影在積雪覆蓋的密林中亡命奔逃,身形踉蹌,每一次落腳都在雪地上留下刺目的猩紅。
    她身上月白色的勁裝已多處撕裂,尤其腰腹間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正隨著她的劇烈動作不斷滲出血水,染紅了身下的雪地。
    此人正是高庭庭主申定北之女,申瀟雪!
    “咻!”
    “咻!”
    幾道淩厲的破空聲自身後襲來,帶著死亡的尖嘯。
    申瀟雪猛地一個矮身翻滾,險之又險地避開,幾枚淬毒的飛鏢“篤篤”釘在她身前的樹幹上。
    “小師妹,別白費力氣了!乖乖跟我們回去!姬家乃整個鬥聖神州唯一皇室,怎麽也不會虧待你!”
    一個粗獷的聲音帶著戲謔的冷笑在身後林間回蕩,緊追不舍的腳步聲越來越近,足有三人!
    申瀟雪銀牙緊咬,強提一口真氣,不顧傷勢再次提速,轉角後,猛地撲到一塊巨大的風化岩石後。
    她迅速從懷中掏出一張泛著微弱靈光的黃色符籙,看也不看便拍在自己胸口。
    “隱蹤符!”
    心裏低喝一聲,她整個人的氣息連同身形瞬間變得模糊,仿佛融入了岩石的陰影與飄飛的雪沫之中。
    三個身影幾乎同時追至岩石附近,為首的是一個身材魁梧、頂著鋥亮光頭的莽漢,手持一柄沉重的精鋼禪杖。
    他環視四周,眉頭緊鎖:“人呢?明明氣息就在這裏斷了!”
    “分開找!” 光頭莽漢丁原忠沉聲道,眼中閃過一絲陰狠。
    他本人就站在申瀟雪藏身的巨岩之下,幾乎能聽到岩石後那極力壓抑的、帶著血腥味的微弱呼吸。
    “小師妹,”
    丁原忠忽然哈哈大笑,笑聲渾厚震得岩壁上的積雪簌簌落下,“我知道你就躲在這兒!別存僥幸了!
    “再不出來,可別怪師兄我對小師弟行些‘超越人道’之事啊!他細皮嫩肉的,可經不起折騰!”
    他故意提高了音量,充滿了惡意的威脅。
    岩石後,申瀟雪瞳孔驟縮,死死捂住腰腹的傷口,劇痛幾乎讓她窒息,更讓她心膽俱裂的是對方話中的含義!
    她強壓著衝出去的衝動,用盡最後力氣屏住呼吸,心中悲憤欲絕:
    “丁師兄!果然是你!爹待你如親子,傳你武藝,授你權柄,你竟甘做姬家走狗!為何要背叛高庭,背叛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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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師妹呀,你是不是暗中罵我叛徒?”
    丁原忠像是想到了天大的笑話,禪杖重重一頓,積雪飛揚,“申定北給我的一切,那是他申定北的施舍!
    “我丁原忠即便是狗,那也是姬家的狗!是姬家的臣子!不是他申定北的狗!
    “要怪,就怪你爹不自量力!區區邊庭之主,竟敢生出稱帝之心?他沒那個命!哈哈哈!”
    狂笑聲在寂靜的山林間回蕩,充滿了背叛者的得意與扭曲。
    “叛徒!”
    申瀟雪再也忍不住,銀牙幾乎咬碎,不顧暴露位置厲聲斥道,“爹率領高庭將士浴血奮戰,抵禦妖族!
    “你們這些蛀蟲,卻在背後捅刀子!你丁原忠,還有都城那個昏聵的狗皇帝,都是人族的叛徒!”
    “找死!”
    丁原忠眼中凶光暴射,禪杖帶著千鈞之力,毫無征兆地朝著申瀟雪藏身的巨岩橫掃而去!
    罡風呼嘯,勢若奔雷!
    申瀟雪早有防備,在禪杖及體的瞬間矮身奮力向側旁滾出!
    “轟隆!”
    一聲巨響,她剛才藏身的巨大岩石竟被禪杖生生砸得粉碎!亂石穿空!
    “阿弟呢!你們把他擄到哪裏去了!” 申瀟雪狼狽地滾落在雪地中,不顧傷勢厲聲質問,眼中是刻骨的仇恨與擔憂。
    “師父想知道?讓他親自去跟姬家談吧!”
    丁原忠獰笑著逼近,“現在,乖乖束手就擒!”
    就在丁原忠禪杖再次揚起,準備徹底廢掉申瀟雪的瞬間,她眼中閃過一絲決絕!
    手中不知何時已扣住一枚龍眼大小、通體閃爍著危險紫色雷弧的圓球!
    “老大小心!是雷丸!” 旁邊一個眼尖的追捕者驚駭大叫!
    “轟——哢!!!”
    刺目的紫色雷光驟然爆發!
    狂暴的雷霆之力如同失控的巨蟒,瞬間撕裂了寒冷的夜空!
    恐怖的衝擊波裹挾著無數冰雪碎石,以申瀟雪為中心猛然炸開!
    雷光吞沒了丁原忠驚愕的身影,也短暫照亮了申瀟雪借力向後倒飛、消失在密林深處的染血背影。
    ……
    翌日下午。
    收拾妥當的陳一天與趙清霞,帶著分裝好的珍貴棘尾虎肉,回到了黑石關。
    轅門在望,戍衛的士兵恭敬行禮:“陳大人!趙大人!”
    陳一天點頭回應。
    趙清霞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隻是勉強笑了笑,腳步卻下意識地慢了下來。
    昨夜的大膽與瘋狂早已褪去,此刻心中隻剩下如擂鼓般的心跳和沉甸甸的忐忑。
    昨夜……她竟和一天在老家……這該如何麵對依依姐?
    依依姐知道了會怎麽想?會不會覺得她不知羞恥?
    會不會……恨她?
    “依依姐欸……”
    趙清霞低低念著這個名字,手指無意識地絞緊了衣角,連手心都沁出了細汗。
    越是靠近那熟悉的營房,她心中的不安就越發強烈,仿佛腳下踩的不是積雪,而是滾燙的烙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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