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最初班底 粉色戰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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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賈沃隆豎起兩根手指,聲音斬釘截鐵:
    “唯有兩字!
    “忠!誠!”
    說完,賈沃隆不再多言,背著手,邁著方步,在一眾軍漢若有所思、心潮澎湃的目光注視下,施施然走出了營房,深藏功與名。
    大人終究要登頂,但又不可能一個人登頂,建立班底勢在必行。
    可軍中這些糙漢,個個勇武過剩,都是一言不合敢拚命的存在,但卻缺乏機變,在研究人心這塊心思不夠活絡。
    他這趟,確實為了點醒眾人。
    他作為大人身邊的能知曉核心秘密的“股肱之臣”,對大人當下無人可用的處境再清楚不過,所以即便那丁原忠,威脅如此之大,也被大人帶在身邊。
    且那被大人流放的常群,終究得有人處理,免遺後患。而這事,又不能大人親自動手,甚至為了人心所歸,大人都不會點明了要動。
    諸如這些事,正是他們該分憂的。
    至於大人進入高庭,能否帶上他們,那又是兩說。
    源於自己那被自己戲稱“勢利眼”的觀勢能力,他一直堅信,“勢”在人為,成敗看己不看天!
    隻要能聚起這股勢,其實高庭進與不進,對他們來說,並沒有太大區別。
    因為…總有登台的一天。
    此事的自信來源於,自從那日對大人表過忠心後,他就感到冥冥之中,和大人的『勢』產生糾葛、牽連,漸有融為一體,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趨勢。
    而且,不管和大人相隔多遠,他都能隱隱感覺到,仿佛隻要大人願意,他隨時會出現在大人身邊。
    這事過於玄奇,就連自己那偶然獲得的那張古老羊皮卷上,也沒有絲毫記載。
    但他對此卻堅信不疑!
    畢竟,有哪位練骨境能拿下上三境,火焰、雷法、瞬移……
    這些能力單獨拿出一個,都可能是上三境的底蘊!
    大人是謫仙人的身份,反正他是堅信不移的。
    像那瞬移之能,簡直聞所未聞,他從沒聽過哪個武夫能做到。
    而且大人瞬移的時候,那過程仿佛消失在這個世界一樣……太過駭人聽聞了。
    此事,必須給大人保密!
    營房裏陷入了短暫的寂靜,隻剩下粗重的呼吸聲。
    忠誠?
    信奉?
    這兩個詞在眾人心頭反複盤旋、碰撞。
    張五推開營房門走了出去。
    升為小旗後,他也有了自己單獨的小屋,雖然平時也習慣了和兄弟們擠大通鋪。
    但今天,他想沉靜一下。
    耗子崖這場戰役,他手底下的人保留最全,零傷亡。不過戰功也最低。
    徐大之、王大力、成益三人,俱都獲得了一滴玉露銀漿……
    他承認,因為自己悶葫蘆的性格,平日裏也不會交朋友,不是最早結識大人的。
    但他和徐大之、成益一樣,都是大人初任小旗時,最早跟大人出來的幾個。
    那一次大人點兵十人,除了上述三位,以及彼時還是懶漢無路可走的賈沃隆,加上自己。
    另有五位在《軍伍劍法》的進度上其實和自己相當,後麵大人升任百戶,徐大之、王大力提升總旗,他們最初的幾位也都升任小旗官。
    要知道,他們十人,最初隻有徐、王二位是武卒,其他八位全被定義為所謂資質低下的走卒……
    走卒一輩子隻能習練軍陣,沒有功法,沒有武道資源,不可能升任軍官。
    這是眾所周知,也是眾所默認的。
    但是大人不一樣!
    大人以平等的視線和資源待他們,就連大人固定份額的武道資源,補血湯、淬體湯,也定期給他們分潤。
    還有那就連武館核心弟子也不見得能吃上的異獸肉……他的小屋裏,現在還存了十幾斤!
    甚至就連包含完整呼吸法的《軍伍劍法》,對他們也絲毫不吝嗇……
    也是因為大人的諸多照顧,又是氣血補足,又是淬體,他們這幾個走卒才有機會翻身,感應氣血、武道入門、練骨小成,升任小旗……
    軍靴踩在積雪上,積雪發出嘎吱嘎吱的輕響。
    張五腦海裏閃過許多事情,但思緒沒有紛亂。
    他看了看自己新發的軍靴,融稽山這一趟,穿山越嶺,靴子都有點刮花了。
    他低頭抓了一把雪,心疼地擦了擦鞋幫上沾上的汙雪,一時陷入了沉默。
    王大力笑自己那份“信奉”,可隻有他清楚,那份信奉的真實和重量。
    他自幼家貧,從小被父母賣到了地主家,長到了十三歲,才第一次嚐到油葷是什麽味道,那一次,差點被管家打死。
    記得第二次吃上豬肉時,他已經十八歲。
    一路不順又不擅交際和討好的他,終於被地主趕出家門。後來他回老家,已經人去樓空,屋脊坍塌,他流落街頭,走投無路,投身軍伍。
    也是在這黑石關,那一天被陳大人選中,吃了人生的第二頓豬肉。
    後麵不說大魚大肉,但至少溫飽是解決了。而他付出的,和在地主家時相比,已經少了很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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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時候他在想,自己如今擁有的,真的配得上大人的給予嗎?
    每每想到這些,不擅言辭的他總是有些忐忑。因為說實話,他至今吃過的異獸肉,都比豬肉要多得多。
    而異獸肉的珍貴程度,他越了解越覺得心驚。
    就他們當豬肉在吃的這頭棘尾虎的虎肉,拿出去能賣十兩銀子一斤!而且是搶著要!
    “張五!等等我!”
    身後忽然傳來喊聲,一個精瘦的少年追了上來。
    張五駐足回頭。是況凡,最早跟隨大人的十人之一,最開始的弓兵。
    如今也和他一樣,練骨境小成,王大力手下小旗。
    “有事?”
    張五認真問道。
    他和這幾個旗官,基本談不上交情。
    要說交情的話,可能還不如賈沃隆。
    執行押送半妖這項秘務期間,他和賈沃隆的接觸還要多一些。
    賈先生的才智和忠誠,他也佩服。
    況凡尷尬一笑,張五就是這張苦瓜臉,讓人都不好搭話,他撓撓後腦勺說道:
    “是這樣,我搞到一瓶藥酒,我那呢也還剩一些大人送的棘尾虎虎肉,想約你一塊嚐嚐。”
    況凡暗自有些腹誹,怎麽自己請人吃飯,還這麽“恭順”起來了。
    但是沒辦法,不這樣這呆子鐵定不給麵子。
    張五明顯一愣,他確實第一次收到這種“邀請”,有些不知怎麽拒絕。
    “哎呀,走吧,看你墨跡的,又不是喊你上刀山下火海!”
    況凡不由分說,拉著他便走。
    ……
    落陽縣城,鐵拳門後院書房。
    聽完父親劉忠備述前情,劉粉端坐在椅子上,原本從容的俏臉變得凝重無比,手指無意識地絞緊了衣角。
    她沉默良久,才澀聲開口:“看來……是粉兒前兩天去衛所,沒和那陳一天談攏,他這是……逼著我低頭呢。”
    她眼中閃過一絲不甘和屈辱,“那趙清霞……倒真是舍得下本錢!為了幫陳一天撐場麵,竟能如此不遺餘力?
    “她就不怕……不怕我真的豁出去,搶了她在陳一天那裏的位置?”
    當她聽到父親描述那鐵塔巨漢恐怖的威壓,以及陳一天一個眼神便讓那巨漢氣息暴漲的細節時,劉粉嬌軀微微一震,捏緊的拳頭指節都泛白了。
    一股巨大的懊悔如同毒蛇般噬咬著她的心。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可能……錯失了一樁天大的機緣!
    能讓一個上三境的恐怖存在如忠仆般追隨?這已經遠遠超出了“天才”的範疇!
    這陳一天,絕非池中之物!
    他所圖謀的,恐怕也遠非一個小小的黑石關千戶!
    掙紮、不甘、遺憾、還有一絲麵對龐然大物般的無力感在她心中交織。
    但很快,這些情緒都被一種更強烈的決斷所取代——投資!
    必須立刻、不惜一切代價地投資!
    在陳一天這條潛龍徹底騰飛之前,抓住最後的機會!
    她猛地抬起頭,看向父親,眼神裏帶著一種近乎破釜沉舟的決絕:
    “爹!明天一早,您陪我再走一趟衛所!”
    “還去?”
    劉忠眉頭緊鎖,想到那份幾乎掏空武館的禮單就肉疼。而且他已經吃了閉門羹……
    “去!”
    劉粉斬釘截鐵,“除了今天那份禮單,把……把剩下的那三十滴玉露銀漿,全部帶上!一滴不留!”
    “全部?!”劉忠霍然起身,滿臉震驚和不舍,“粉兒!那可是……”
    “爹!”
    劉粉打斷他,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現在不是心疼的時候!那陳一天……值得這個價碼!”
    甚至……我可能已經給晚了!
    這個念頭在她心底一閃而過,當察覺到具體自己所想時,令她吃了一驚。
    她眼中閃過一絲狠色,“不就是讓我當老三嗎?我認了!”
    劉忠看著女兒眼中那混雜著野望、不甘和決然的光芒,最終化作一聲沉重的歎息,頹然坐下:
    “罷了……都依你。”
    他明白,女兒這是要押上鐵拳門最後的賭注,去搏一個虛無縹緲的未來。
    “牡丹,進來。”
    一個伶俐婢女聞聲輕輕推門而入。
    “小姐。”
    劉粉吩咐道:“你找老張支取五十兩銀子,去永錦堂找掌櫃的,連夜給我趕製一套戰裙。”
    “小姐,戰裙有什麽要求嗎?”
    “粉色作為底色,便於戰鬥,更要突出…我的優點。”即便是劉粉,此刻也有些難以啟齒。
    畢竟她一個女孩子家,此刻的想法有些賣弄身姿的嫌疑……
    陳一天,你給我等著!我會讓你折服的!
    牡丹一副了然的樣子點點頭,隨即不解地咕噥道:“小姐,您不是不喜歡粉色嗎?上次穿去衛所那件粉裙就被你路上撕了呀。”
    牡丹一看自家小姐臉色,知道即便是一起長大的,自己也是多嘴了,於是告饒道:“奴婢知錯啦小姐,不多嘴不多嘴。”
    牡丹出去關了門,劉粉疲憊地閉上眼,靠在椅背上,心中五味雜陳。
    窗外。
    呼嘯的風雪聲中,一道幾乎與陰影融為一體的黑影,如同壁虎般無聲無息地貼在窗欞之下,將書房內幾人的對話,一字不漏地聽入了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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